方磊把吹风机放下,双手捧起苏宓的脸,额头相抵,语气温柔,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阿宓,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气氛有点伤感,苏宓回身抱紧方磊,心里似被重石压住,让她呼吸都疼。
“接风宴你安排就安排吧,但宴会主角只能是念卿。让儿子提前见见你的家人也好,我也希望他能获得血脉相连亲人的认可。
如果接风宴顺利,你就着手给念卿办理户籍和找学校吧,这样他就能在下学期顺利回国。”
“谢谢你!”方磊开口道谢,苏宓这是同意让念卿认祖归宗了。
“我拼了十年,就是为了让你和儿子堂堂正正归家。
现在,宓园才是方家,你和儿子是方家的主人,以后只有他们仰仗你们的份,你们不需要在意他们的态度。
自从你离开后,我和家里就已经没了情份。父母那边就逢年过节联系一下,方圆那边早就断了走动。姥爷上一年也被我送去了疗养院。
你和儿子不回来,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孤零零守着宓园。”
没有张丽萍这事,苏宓还真信了他的鬼。
“嗯,坐拥后宫的孤家寡人指的就是你。”
“老婆,我不是圣人,我有正常生理**,可我有底线。我爱你和儿子,我对你的心一如既往赤诚。
十年前我无法回答你是否能够一辈子对婚姻忠诚,现在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我用自己的生命起誓,余生我保证对你忠诚,保证对我们的家庭忠诚。我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苏宓对他这番肺腑之言是相信的。方磊行事随性,脾气又臭又硬,他不愿意做的事谁都逼不了他。他能和你好好说话,耐心解释,做出保证,那说明这些话都是他深思熟虑过后,自己愿意做的。
“今天我看见张丽萍的时候,当时就想挠死你。
不过理智告诉我,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我没立场责怪你,可我真的很难过,我不想你有其他女人,可我又觉得这样好自私,对你和阿恪都不公平。”
“不,阿宓,我是你的,全世界只有你有立场。你如果一点都不在意不吃醋不难过,我才会害怕,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方磊俯身吻她,他的呼吸里裹着雪松的气息,她的指尖感受到他后颈微微的颤动。
这个吻是无声的诗行:舌尖试探着交融,像两片云在天际交换雨季;牙齿偶尔轻碰,是心跳漏拍的标点。
他的手掌抚过她裸露的肌肤,她的指甲陷入他的背肌,仿佛要将彼此的轮廓刻进灵魂。
两人酌烫的体温相互缠绕,方磊在失控前退后半寸,额头抵着她发烫的脸颊,听见彼此血管里奔涌的潮汐。
“快换衣服,做造型要来不及了。”方磊轻轻拍了拍她,起身帮她把熨烫过的旗袍拿过来。
苏宓望着方磊的目光如春日解冻的溪流,她冲着方磊背影说,“三石,这辈子你欠我一个婚礼。如果有下辈子,你要还我一个比钟情还要盛大的婚礼,可好?”
方磊闻言回身,他的瞳孔收缩,目光像块吸饱雨水的海绵,沉甸甸地坠在她身上。静默了好一会,他才深深吐出一个字。
“好。”
方磊其实想对苏宓说,这辈子我们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婚礼。
可他无法自欺欺人,就像苏宓说的,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严恪的距离,有太多现实问题无法解决。
严恪对苏宓的势在必得,从他的一系列操作中可以窥见:选择在不能离婚的马耳他注册结婚;婚礼全球直播,让苏宓永远打上严夫人的烙印;夫妻财富捆绑;连续生育三个孩子;这一套花式组合拳打下来,严恪和苏宓此生都分不开。
就算苏宓愿意放弃一切回到他身边,今生他们也不会举办婚礼。他们三人的关系一旦曝光,国际政坛和金融圈都会掀起滔天巨浪。巨大的丑闻会直接影响严氏股价。
这一切苏宓不会愿意看到。所以这辈子他们真的不可能有婚礼。
苏宓换上旗袍,立在白色雕花的梳妆台前,红色旗袍如凝固的晚霞,在灯光下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半立领挂脖绕过天鹅颈,光影间,半裸的香肩成了画布——锁骨阴影里藏着未写完的情诗,肩胛骨凹陷处盛着星子坠落的轨迹。
清透的肌肤如雪山上的晨雾,与猩红绸缎碰撞出惊心动魄的美。
盘扣从喉间蜿蜒至腰侧,每一颗都像被匠人精心打磨的红宝石,随着呼吸轻颤。
苏宓转身,丝绸在胯部泛起涟漪,露出的腿部线条如青瓷花瓶的弧线。裙摆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蕾丝袜边,像雪地里未及融化的霜花。
苏宓穿旗袍有种别样的美,她走路的步幅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似猫步的刻意摇曳,也非闺秀的拘谨拖沓。腰肢轻扭的弧度里藏着千年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踩着节拍。
方磊目不转睛的看她,苏宓路过他时,又给他抛了个电眼,把他迷的像刚怀春的毛头小伙。
苏宓从行李箱里拿出化妆包坐回梳妆台,简单护肤后招呼方磊来给她画眉,这一刻两人似乎穿越时光回到了十年前。
收拾妥当,苏宓照了照镜子,用簪尖蘸取朱砂色,在左眼下点出米粒大小的殷红。这颗泪痣像被揉碎的珊瑚嵌进雪肌,在光线中泛着湿润的光泽。
当她轻抬眼尾,泪痣便随着表情流动,仿佛随时会滚落成相思血泪。刻意挑高的眉峰,与泪痣形成危险的平衡,恰似敦煌壁画里拈花微笑的飞天,慈悲与妖冶在眉间流转。
方磊手欠,控制不住想抚摸那颗朱砂痣,被她娇嗔地横了一眼,“干什么呢!”
“老婆,你这样出去不行吧……”
“不好看吗?等下盘完发应该会好看点。”
苏宓又照了照镜子,自我感觉还可以。
“不是不好看,是这样容易让人犯错误,太招人。”
方磊强烈的占有欲又喧嚣而来,他想把苏宓藏起来。
他弯腰把她圈在凳子中,一红一黑的身影在镜中异常唯美和谐。他掏出手机按下了快门,苏宓配合的亲亲贴贴,自拍了好几张照片。
方磊又给她拿了个披肩,递给她。
“你和阿恪都在,有什么关系。”苏宓不以为然,一点都不想用披肩。
方磊不满意,叨叨叨说个不停,苏宓实在没办法,直到披上披肩,他才作罢。
苏宓去盘发,方磊去接儿子。两人分别出发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