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觉得苏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脱离了控制。电话、消息都不回。
昨天留言让她空了回电,也不见她打电话来。
他再傻也知道苏宓是生气了。她从小到大就这样,生气都不生个明白,每次都让他猜。
“严总,严总……”
方特助喊他。严总怎么听汇报,听着听着跑神了?
“您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要给您泡杯咖啡?”
方特助很周到地询问。
“嗯,给我去打一杯冰美式。我打个电话。”
方特助贴心地带上办公室大门,去准备咖啡。
严恪给苏宓打电话,这次电话很快被接通,苏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你在和我闹什么脾气,为什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严恪很生气。语气算不上好。
“阿恪,你打电话是来和我发脾气的么?
我没有不接电话,也没有不回消息。
只是怕你不方便,减少联系的频次而已,我和你报过平安的。”
苏宓声音柔和,语气很平稳。
严恪碰了个软钉子,一口气卡在胸口,让他胸闷半天。
“打我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如果是确认平安,那我很好,不用担心。”
严恪是真的被她气到了,她说的什么话,他没事不可以打她电话?
“苏宓!”
严恪连名带姓喊她,听起来是气狠了。
“我是你丈夫,你出去一周都不联系我,你觉得你做的对?”
“阿恪,我们没有结婚,你不是我丈夫。还有,我们分手吧!”
严恪太阳穴突突突的直跳,他觉得气都透不上来,烦躁地把领带松开,语气里已经像淬了寒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们分手。”苏宓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理由。”
严恪深呼吸,用尽所有理智,才克制住自己暴怒的情绪。
“我不想爱你了。”
严恪冷笑,不想爱他,那她准备爱谁?
“推迟领证是我做的不对,等你回国我们就去领。
这一周我为了照顾方圆,忽视了你的感受,我道歉。
你生气我理解,但不许胡闹,也不许说分手。”
苏宓心里不好受,看吧,严恪什么都知道,他心里门清,只是不在意而已。
“我没在闹。分手也是认真的。
我想要一个事事以我为先的伴侣。
而你做不到。
以前做不到现在也做不到。”
严恪有口难辩,事情分轻重缓急,人命关天,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方圆死。
但这不代表他不把苏宓放在心尖尖上啊 。
“阿宓,那是一条人命,我不可能无动于衷。也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去死。我没那么冷血。”
“你明明知道她为什么自杀?
她想要你阿!
只要你不如她的意,
只要我们在一起,
她就会不断用命威胁你。
我们之间永远都会隔着她。
她不死就只恶心我,
她死了就恶心我们两个。
她会成为你永远的痛。
她住院,外伤该找外科医生,心理问题该找心理医生。
你明明在那做不了什么,可你不顾我的感受,24小时陪护。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你舍不得阿。”
严恪一时沉默不语,他们彼此了解,他无法狡辩。
“阿宓,我不知道你这么介意,是我不对。
只要她躁郁症状缓解点不自残,我不会管她了。”
严恪这句话触痛了苏宓,她明显情绪激动起来。
“躁郁症好不了,要不然我不会死了六次都没死成。”
苏宓这句话,点醒了严恪,他真该死,他把苏宓的情况忘记了。
难怪苏宓情绪这么大,她肯定联想到了自己,所以对他心生怨怼。
他知道事情失控了,只能在电话里不断说对不起。
“阿宓,我错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来陪你,事情我们当面说。”
“不用了。是我对你生了妄念。
禁锢了自己,也禁锢了你。
现在我们退回原来的位置,做兄妹做亲人。或许我们还能彼此陪伴一辈子。”
苏宓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她态度坚定,想法表达清晰,于她而言两人没有再扯的必要,分手只需要单方面同意就可以。
严恪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这是他们两个有史以来吵地最厉害的一架,也是苏宓嗓门最大,态度最强硬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