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诗经 第149章 夜读诗经之一四八《隰有苌楚》

夜读诗经之一四八

叹苌楚之自由，感人生之烦忧——《诗经·桧风·隰有苌楚》赏析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隰有苌楚》作为《诗经·国风·桧风》中的经典篇章，看似描绘了湿地间猕猴桃树的蓬勃生机，实则借景抒情，深入探讨了人生的困境与对自由的向往。此诗用质朴文字，勾勒出复杂的情感世界，反映特定的社会风貌，在艺术和思想层面都有着极高的价值。

一、内容与主题

（一）人生状态的思考

这首诗以独特视角，表达了诗人对人生状态的深刻反思。诗中开篇描绘湿地里的苌楚，其枝繁叶茂，花朵缤纷，果实累累，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诗人笔锋一转，发出“乐子之无知”“乐子之无家”“乐子之无室”的感慨。这并非单纯对苌楚的羡慕，而是借苌楚无知无虑、无家庭责任牵绊的“自由”，对比出人类生活的复杂与艰辛。诗人渴望摆脱现实人生中的种种束缚，却又难以实现，只能通过对苌楚的赞美，委婉地表达对简单、自由生活的向往，同时流露出对现实生活的无奈与喟叹。

（二）社会背景

在古代社会，人们承受着来自家庭、社会的诸多责任和压力。在家庭中，要承担赡养长辈、抚育子女的义务；在社会上，要应对繁重的劳役和严苛的礼教规范。这些压力让人们身心俱疲，生活充满烦恼和忧愁。《隰有苌楚》诞生于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它代表了当时人们对自由生活的普遍向往，以及面对现实困境时的无力感，反映出在特定社会环境中人们的精神状态与情感诉求。

二、艺术手法

（一）重章叠句

全诗共三章，每章四句，采用重章叠句的形式。“隰有苌楚”作为每章的开篇，点明了描写对象与场景；“猗傩其枝”“猗傩其华”“猗傩其实”描绘了苌楚在不同生长阶段的形态；“夭之沃沃”则强调了苌楚的茁壮与鲜嫩。这些句子的重复，如同乐章中的主旋律，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和韵律感，使其朗朗上口。同时，每章结尾从“乐子之无知”到“乐子之无家”，再到“乐子之无室”，层层递进，深化了诗歌对自由生活向往的主题表达。

（二）借物抒情

诗中对苌楚的描写细致入微，“猗傩其枝”描绘出枝条随风摇曳的婀娜姿态，“猗傩其华”展现了花朵的绚丽多姿，“猗傩其实”则刻画了果实的饱满丰硕。诗人通过这些生动的描写，将苌楚生机勃勃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眼前。在此基础上，诗人借苌楚的自由生长，抒发自己对自由生活的向往，以及对现实生活无奈的复杂情感，使抽象的情感变得具体可感，富有感染力。

（三）对比手法

诗歌巧妙地将苌楚的自由生长与人的复杂生活进行对比。苌楚无需为生活奔波，不受世俗观念的束缚，无知无觉，无忧无虑。而人却深陷家庭和社会的重重责任之中，饱受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这种鲜明的对比，突出了诗人对自由的强烈渴望，以及对现实生活的深深无奈，让读者在对比中更深刻地体会到诗人的情感。

三、情感表达

（一）向往与羡慕

诗中“乐子之无知”“乐子之无家”“乐子之无室”，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诗人对苌楚自由生长状态的向往与羡慕。在诗人眼中，苌楚的无知无识是一种幸福，没有家庭的拖累更是一种自由。这种对苌楚生活状态的赞美，实际上是诗人对现实生活中缺失的自由的追求，反映出其内心对摆脱束缚的强烈渴望。

（二）无奈与忧愁

“劳心慱慱兮”虽未直接出现在诗中，但诗里弥漫着无奈与忧愁的情绪。诗人羡慕苌楚的自由，却无法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只能在现实的枷锁中挣扎。这种对自由的向往与现实的无奈之间的矛盾，使诗人内心充满忧愁与烦闷，而这种情感也通过诗歌传递给读者，引发人们对人生困境的思考。

四、总结

《隰有苌楚》用简洁且生动的语言，描绘出一幅苌楚生机图，借此抒发了诗人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和对现实生活的无奈，展现出诗人对人生状态的深刻思考。在艺术上，重章叠句、借物抒情、对比手法的巧妙运用，为诗歌营造出独特的韵律美，增强了情感表达的力度；在思想上，它反映了古代社会人们对自由的渴望以及对现实生活的不满。这首诗不仅是《诗经》中的经典之作，更是中国古代抒情诗歌的杰出代表，对后世文学在情感表达和主题挖掘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促使后人不断思考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以及对自由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