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屈指弹开黏在衣摆的糖渣,那糖渣触感黏腻,在指尖留下甜丝丝的感觉。
青砖地上蜿蜒的暗红色虫尸正化作腥臭的脓水,那股刺鼻的腥臭味直钻鼻腔,让人作呕。
暗红色的虫尸在青砖地上显得格外刺眼,如同一幅恐怖的画卷。
他贴着廊柱摸回西厢时,窗内已燃起安神香,安神香那淡淡的香气悠悠地飘进鼻腔,舒缓而又安神。
两道剪影正倒映在绣着并蒂莲的幔帐上,那幔帐的影子在昏黄的烛光下摇曳,仿佛并蒂莲在轻轻舞动。
\"蛊虫是从东厢钻出来的。\"阿福用铁钳拨开翻倒的药碾,铁钳与药碾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碾槽里残留的朱砂混着孔雀石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那蓝光隐隐约约,透着一丝神秘。
萧煜的鹿皮靴踩过满地散落的药笺,药笺被踩得沙沙作响。
突然踢到个铜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刻有\"景\"字的金针,金针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正是太医院上月失窃的御用之物。
\"喀嚓!\"
淬毒的银镖擦着耳际钉入博古架,那银镖划过空气的声音尖锐刺耳。
琉璃药瓶应声炸裂,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又杂乱,碎片四处飞溅,有的甚至擦过脸颊,带来一丝刺痛。
萧煜旋身避开第二枚暗器,肩头却撞上翻倒的紫铜炼丹炉,紫铜炼丹炉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腥甜漫上喉间时,他看清偷袭者黑袍上银线绣的九头蛇——这是南疆巫医的标志,银线绣的九头蛇在黑暗中隐隐发亮,透着一股邪异。
\"公子当心!\"阿福甩出腰间缠着的牛筋索,牛筋索在空中呼啸而过,发出呼呼的声响。
却被黑衣人挥剑斩作数段,剑刃划过牛筋索的声音干脆利落。
萧煜借势滚到八仙桌下,袖中银链缠住桌腿猛地一扯,满桌药杵瓷罐劈头盖脸砸向敌人,药杵瓷罐碰撞的声音嘈杂而又混乱。
趁对方挥剑格挡的刹那,他指尖轻弹,藏在指甲缝里的醉芙蓉粉末随风散开,醉芙蓉粉末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轻轻飘进鼻腔。
黑衣人踉跄着撞翻香炉,香炉倒地的声音沉闷而又响亮。
面具下传来粗重的喘息:\"影阁阁主...果然名不虚传。\"
\"不及你们主子心狠。\"萧煜用染血的帕子按住肩上伤口,血的温热透过帕子传来。
瞥见对方剑柄上嵌着的红珊瑚珠——这正是三日前户部尚书嫡子遇害时丢失的陪葬品,红珊瑚珠在月光下闪烁着鲜艳的红光。
阿福趁机甩出铁蒺藜,铁蒺藜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黑衣人抬手格挡的瞬间,萧煜袖箭精准穿透他腕骨,袖箭射出的声音尖锐而又迅速。
当啷一声,淬毒的软剑跌落在地,软剑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又沉重。
黑衣人望着从伤口涌出的紫黑色血液,突然惨笑:\"你们以为截获这批毒砂就能救人?
明日卯时...\"他喉头剧烈抖动两下,七窍突然涌出密密麻麻的蛊虫,蛊虫蠕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解药车...必经...乱葬岗...\"
\"是噬心蛊!\"阿福急退三步,眼见黑衣人化作一滩血水,血水在地上蔓延的声音低沉而又恶心。
萧煜用银簪挑起尚未融尽的令牌碎片,上面残存的蟒纹正在月光下渗出胭脂色——和枯井边的掌印如出一辙。
阿福看着黑衣人化作的血水,感叹道:“希望城南医馆那边能顺利制药。”
三十里外的城南医馆,沈清歌正将最后三味药投入沸腾的陶釜,陶釜里的药水翻滚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蒸腾的热气带着药水的苦涩味道扑面而来,热气扑在脸上,暖暖的。
她望着掌心被药杵磨出的血泡,血泡的刺痛感让她微微皱眉。
突然想起萧煜今早塞给她的冰魄糖,那冰魄糖在记忆中有着清凉的触感。
那个总爱嬉闹的纨绔子弟,偏偏记得她配药时爱含颗糖提神。
\"沈姑娘...\"王大夫抱着药筐在门边踌躇,药筐里的药材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筐里是冒着寒气的天山雪莲,雪莲散发着淡淡的清新气息。\"这些...或许能用上。\"他布满老茧的手抚过被虫蛀的《千金方》,那纸张的触感粗糙而又陈旧。
那是沈清歌昨夜冒雨从废墟里刨出来的。
沈清歌诧异地抬头,看见老人鬓角还沾着前日争执时打翻的雄黄粉,雄黄粉的颜色鲜艳夺目。
她默然接过药筐,指尖拂过雪莲花瓣上的晨露,晨露的清凉感从指尖传来。\"王老可记得《外台秘要》里说,雪莲需用无根水泡制?\"
\"老朽这就去取竹筒。\"王大夫转身时碰倒了案头烛台,烛台倒地的声音清脆而又突然。
慌忙用衣袖扑灭火星,火星熄灭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跳动的光影里,他瞥见沈清歌中衣下隐约透出的绷带——那是三日前为护着染疫的幼童被瓦砾划伤的。
更漏指向寅时,第一缕天光刺破窗纸时,柳如烟拎着食盒跨进药房,食盒的提手在手中有着光滑的触感。
她瞧着正在合力捣药的两人,凤眼扫过案头突然多出的参汤,参汤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檐下风铃叮咚作响,混着远处渐渐逼近的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惊起满树寒鸦,寒鸦的叫声尖锐而又嘈杂。
寅时三刻的雾气漫过窗棂,雾气带着一丝潮湿的凉意。
柳如烟葱白指尖掀开食盒,桂花糕的甜香却压不住药房里弥漫的苦味,桂花糕的甜香和药水的苦味交织在一起。\"昨日还为半钱黄连争得面红耳赤,今日倒像亲师徒似的。\"她将参汤推到王大夫跟前,凤眼掠过老人袖口沾着的三七粉,\"看来咱们沈姑娘不仅会治疫病,还能治老顽固的心病呢。\"
沈清歌握着药杵的手顿了顿,青瓷碗里天山雪莲正与无根水融出月白清辉,月白清辉在碗里隐隐闪烁,透着一丝神秘。
她刚要开口,木门突然被夜风撞开,带着血腥味的玄色衣角卷进来,血腥味刺鼻难闻,惊得烛火剧烈摇晃,烛火摇晃的光影在墙上跳动。
萧煜想起之前曾听一位老者说过冰窟中有一种特殊的寒霜,凝结成的冰魄糖有遇毒变色的奇特功效。
“明日卯时,解药车过乱葬岗。”萧煜按住渗血的右肩,指间令牌碎片上的蟒纹还沾着胭脂色。
他望着沈清歌瞬间苍白的脸色,突然将攥着的冰魄糖拍在药案上:\"用这个做标记如何?
遇毒变绛红,正配你新调的玉髓汤。\"
王大夫的陶杵\"当啷\"砸在碾槽里,浑浊老眼盯着糖块上细密气孔:\"这是...冰窟百年寒霜凝成的?\"
\"昨夜在城西冰窖顺的。\"萧煜漫不经心地扯开染血的外衫,露出缠着苗疆绷带的腰腹,\"那掌柜非说留着给知府小妾制养颜膏,我就往他茶里掺了点痒痒粉...\"话未说完突然闷哼一声,原是沈清歌将捣碎的醉芙蓉狠狠按在他伤口上。
柳如烟捏着银针挑起糖块,对着烛光瞧见晶体里流转的虹彩:\"遇毒变色倒是妙,只是...\"她指尖忽然转向窗外,\"这般吵闹,怕是连药杵声都盖不住了。\"
马蹄铁撞碎青石板的声音如暴雨突至,火把红光穿透窗纸的刹那,二十余双官靴已踏碎门廊。
领头校尉的锁子甲沾着夜露,锁子甲冰冷而又坚硬,腰牌上\"江州卫\"三字被沈清歌看得真切——这分明是三百里外驻军。
\"奉知府大人令,疫区药材统归官仓调配!\"校尉的雁翎刀劈开药柜,党参黄芪哗啦啦倾泻在地,药材落地的声音嘈杂而又凌乱。
五个药童吓得抱作一团,却见沈清歌突然抓起案上冰魄糖,将整碗玉髓汤泼向空中。
莹蓝药液淋在官兵铁甲上,瞬间腾起细密气泡,气泡破裂的声音细微而又密集。
萧煜袖中银链悄无声息缠住院中老槐,在众人惊呼声中,沈清歌白绫束着的青丝拂过校尉惊疑的面庞。
她染着药汁的指尖按住雁翎刀背,声音清凌凌似檐角碎冰:
\"大人可知触碰过噬心蛊的人,沾了玉髓汤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