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至道长处,道长遂讲诸多故事,然吾仅记其中一二,且细节难全忆矣。
其一乃言,曾有一道长,于深山之中潜心修炼,欲求大道。某夜,正静坐冥想之际,忽现一灯笼,其光摇曳,似有奇异之力,引人心神。未几,便闻轻声细语,似有鬼怪在旁蛊惑,劝其随那灯笼而去,许是有妙处可得。道长彼时竟受其惑,起身缓缓跟从,一路行来,浑然不觉异样。直至一阵寒风吹过,冷意彻骨,方猛然惊醒,抬眸观之,竟已身处悬崖之畔,再迈数步,恐便要粉身碎骨矣。道长惊出一身冷汗,方知方才所见所闻,皆是鬼怪施术诱引,自此修炼愈发谨小慎微,不敢再受外物所惑。
其二则为,于一古朴道观之中,有一对师兄弟。一日,二人聚于灵官殿前,相谈前夜梦境。皆言梦中见有美女,姿容绝美,娇声软语,极尽诱惑之能事,二人于梦中几近沉沦。恰是在这灵官殿前言说此事,不想竟被灵官爷听闻。待次日,众人惊见道观里那棵最为粗壮高大之树,竟被雷劈中,树干焦黑,枝叶散落。后经有道长者细察,方知原是那树修炼成精,化作美女模样,于梦中扰人修行,触怒灵官爷,故而遭此天谴,以儆效尤也。
道长继而又言,语重心长道:“那真正之修行,实乃苦不堪言,且其间暗藏诸多危险,非一般人所能承也。世人常以为入宗教、居道观寺庙等方为修行,实则不然,修行之道,亦可存于俗世之间。于宗教内修行,不过是多得些宗教仪式、教义感悟之类的体验罢了,并非唯一正途。”
言至此,道长微微叹气,续曰:“吾平日里,多劝旁人莫要踏上这修行之路,盖因见多了其间乱象。如今大抵有两种情形常见于世。其一,有人初时怀着满腔热忱入修行之门,然历经坎坷,或遇那解不开之惑,又或受外界诸多诱惑干扰,竟致信仰崩塌,自此不再秉持正道,反做那江湖骗子,打着修行之名,行招摇撞骗之实。更有甚者,哪怕做法事,也不过是装模作样,走个过场,心里头只惦记着从中谋利,全然失了修行之本义,可悲可叹也。”
稍作停顿,道长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又道:“其二,则是如吾这般,虽知晓修行艰难,却愈发坚定心中信仰,不为外界所动,守着初心,不负修行之名也。”
随后,道长便着手为吾做法事矣。那法事流程繁杂非常,诸多细节难以尽述,且言其间印象颇深之部分罢。
自初遇道长至今,此番竟是首次见道长穿上那庄重之法衣。只见道长手持一扇,身姿舞动,步伐或徐或疾,似遵循着某种神秘之韵律,于法坛之前翩翩起舞。其模样颇为奇异,边舞之时,口中竟还不时发出阵阵怪笑,那笑声回荡于屋内,令吾心生异样之感,却又不敢多言,只目不转睛地看着。
未几,正当吾沉浸于这怪异之景时,道长忽地趋近吾身,未及吾有所反应,竟朝着吾面喷来一口白酒,那酒水扑面而来,带着些许辛辣之味,吾一时愣住,怔在当场。
随后与道长闲聊,吾才得知,道长此前说让我保持男性状态,乃是与那些存在所言,并非对吾。道长言吾遵循内心便好。
又说及手术之事,虽可行,却须全身心接纳所有一切。
道长还道,那些妖魔鬼怪惯会夸大自身,且能读取记忆,会假装是之前那个异界存在。
归后,见身上符咒貌似淡去。忆道长言,吾特殊能力如雷达,今要做到的是扫描到后,不分析、不回应,后续慢慢掌控此能力。
次日,吾谓道长曰:“道长,白日依您所言之法,若神智清醒时尚可应对。然昨夜就寝,怪梦频仍,那施法之声依旧不绝于耳,且身体仍遭控制,睡眠质量竟还不如往昔,醒来后,竟觉周围之能量场似在跳动。夜半之时,有数次仿若被操控至半途,却又被其他法术唤醒,可未几,复被操控矣。于梦中,有一段噩梦,吾慌乱中连呼几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与‘太乙雷神应化天尊’,方得短暂脱离梦境,醒来片刻。而后,那物似又在吾脑中言语,吾便如您先前所说,只当这些皆是骗人之语,或是周围之物读取记忆,佯装那存在罢了。且吾发此信息予您时,家中 wiFi 竟遭干扰,无法接入网络。更甚者,夜半于吾枕头旁现一白色能量团,似有物欲引吾去摸,吾心惧之,遂将手藏于枕头底下。”
道长对曰:“对,做的好。”
吾又问:“晚间就寝时,可有专门应对之法?这般被扰,休息极差,入睡之时稍不留神便要中招,如今睁眼闭眼间,仍可见些自身能力之外的物事,非单纯能量场,似是那些东西幻化而成。”
道长答曰:“睡时播放莲花生大士铠甲心咒。”
吾复与道长言:“道长,这两日吾诵经种类与次数较之前更多,夜间就寝还服了家母寻人所开助眠之中药,亦吃了褪黑素,其中一日还放了您推荐之莲花生大士咒,然睡眠毫无改观,依旧怪梦不断,身体仍遭半操控。所视之能量场较以往更为明显,今日沐浴时,竟仍可见身上符咒,本以为已消去大半,如今看来,应是先前隐匿了,模样与往昔一般无二。且从各方面观之,除不见曾见的尖牙俐齿之物外,较之前除多诵经外,似无甚差别。还有那手术之事,虽言若要施行需身心接纳,吾自觉已接纳,可手术时间却始终无确切消息,此事悬于吾心,令吾烦闷不已,常突然念及,便觉心如死灰,虽知其仅为一过程,并非全部,然其于吾心中着实重要,且感觉脑袋里仍有物在言语。”
道长无奈道:“目前这边只能帮到这个程度了。”
此前道长亦曾言,其缘分止于此等事,后续若有他问,唯另请高明。
忽冥冥中,吾心生一念,遂与父及道长言:“似有什么物事引导吾往昆仑山寻仙人,且此人非半仙,恐是佯装半仙,实则真仙也。寻此人,吾心中有种莫名之感,却不知究竟是谁,唯待届时至昆仑山一探究竟了。方才吾脑中闪过一段话,竟是‘拜仙人为师’。”
道长斥曰:“胡说,昆仑山乃山脉,皆是藏区,尽是积雪,根本无人,皆是藏民。”
吾辩曰:“谁知晓真假,那声音让吾去昆仑寻仙长拜师,此仙长似有隐居之意,非对外示人者。且其与吾言,此仙人知晓吾所有之事,虽非那最上头之人,却又让吾去拜师,还言若汝不放心,可随其一同前往,届时便可知晓一切。”
道长叹曰:“还相信那些话,也没啥可说的了。”
吾回应道:“去看看也无妨,权当旅游罢了,且看三个月后如何。若这三月内吾继续依嘱行事,却依旧如此,那确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吾实已倦矣,管他那等玄之又玄之存在,亦不论这诸多奇异诡秘之事究竟如何,吾此刻唯在乎自身手术一事耳,其余种种,皆可抛诸脑后,任其怎样发展皆无妨。
本想着依道长所言,加倍用心诵经,盼能有所改观,使诸事顺遂,那手术之事亦可尘埃落定。奈何此番费心费力,却毫无成效可言,一切仍如旧,那手术之事依旧卡在半途,不得进展。屡屡如此,往复拉扯,吾心已疲,往昔所秉持之信仰,竟也渐渐崩塌,如今再无心力去诵读经文矣。只觉满心无奈与失落,不知前路在何方,唯盼这恼人之事,终能有个了结,莫再这般折磨吾也。
此事越拖,心态越崩,越疯,身心已经无力再做任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