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领主 第24章 艾伦的第一次巡逻

中午时分，艾伦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巡逻，这个时候，城堡傍晚的会议还没开始。艾伦也还不知道，明日凌晨4点，他将跟随大部队前往科尔伯爵领地作战。

艾伦以往生活的圈子很狭小，几乎就是家里漏风的茅草房和充满马粪的马厩这两处地方。

他和鲍勃，佐伊三人正在金苹果城堡附近的格拉斯镇巡逻，这是三人的第一次巡逻，而山姆和杰克在军营里洗刷龙血马。

格拉斯小镇的居民大约有两千人，大多是花农和香水原料的加工者。小镇坐落在金苹果城堡东南方向约两公里处，宁静而美丽。小镇的中心位于一处微微凸起的小山包上，四周被广阔的紫罗兰和玫瑰花田环绕。

这些花田不仅是小镇居民的主要生计来源，也是玫瑰领香水原料的重要产地——据说，玫瑰领四分之一的香水原料都来自这里。

然而，此时正值冬季，花田里一片荒芜，处处都覆盖着冰雪，显得格外萧瑟。尽管如此，花田旁那些低矮的茅草屋依然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在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艾伦，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鲍勃看着花田，有感而发。

“是啊，鲍勃，你从哪儿学到这句话的，还挺好听的。你们上次捕猎的哥布林就是在这儿交换的吗。”艾伦回道。

他偏过头看向佐伊，佐伊小麦色的皮肤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分外迷人，黑色的头发，在微风吹拂下摇曳生姿，少女微微发育的身体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佐伊：“是的，艾伦，是鲍勃带着我和山姆来的，我记得当时好像是在镇子的喷水池附近。”

“艾伦，今天我执勤的时候，看到你坐在帐篷外发呆，你有心事？”

艾伦与佐伊的眼神相对，他没有说话。三人的队伍显得有点安静，道路上只剩马蹄声，风雪声。

格拉斯小镇有一圈低矮的城墙保护，外围的多为胡乱堆砌的破旧的茅草屋，像脏衣服一样挤在一团，这些茅草屋还有不少被冰雪压塌，很多农奴正在奋力地清理房屋上的积雪，但他们的神情麻木，动作迟缓。

更靠近城墙的一小片区域为平民区，这些人的房屋为木制，但多数看起来也是年久失修，还有不少人壮着胆子偷看艾伦三人，这些平民的生活穷困，很依赖土地的收成，凯尔秋季将田税提高为八成后，他们中的一些人没有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三人骑马走近小镇的大门，宽阔的街道上，只有几名民兵在巡逻，打头的首领见到三人后，走在道路的侧面迎来，核对了令牌后，点头哈腰打开城门，又小跑过来问好，艾伦让他自便，那首领便带着手下钻进了一家酒馆。

街道旁的房屋多数是市民们的，他们的房屋排列整齐，木质结构稳定，屋顶覆盖着茅草或瓦片，门前的小花园里还种着一些耐寒的植物，给冬日的萧条增添了一丝生机。

这些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民，他们的地位高于奴隶和平民，多居住在城镇的中心区域。他们以从事商贸、手工业为生，相对富裕，经济独立性强，还可参与城镇的治理。

比起城镇外围的奴隶和平民，这里的居民们依然忙碌着。有人在门前铲雪，有人在井边打水，还有人在酒馆里低声交谈。

艾伦想到刚才路过的奴隶区和平民区，与破旧的城墙相比，外围的奴隶和平民聚集区更像是市民们的城墙。

三人下马步行，牵着马走到了此镇的治安所，和治安官相互交换了文书命令，检查了粮食库房，艾伦便准备打道回城堡了。

“艾伦，来都来了，我和佐伊带你去黑市看看吧，就在喷水池那儿，虽然我们没有可出手的货物了。”鲍勃说完，三人便前往小镇冰冻的喷水池。

冰冻的喷水池周围是几间店铺，杂货店，酒馆，商会和香水原料店零星分布，偶尔有市民进出，显得宁静而有序。

艾伦靠近冰冻的喷水池时，感觉到了周围的水元素，他没有修炼秘籍，只好忍住心底的悸动。

他的目光四处游移，商会的门口挂着许多任务和悬赏，有找人的，有收哥布林皮毛血液的，各种各样。

艾伦的钱包干涸，他记住了此处，以后有钱了他会把寻找两个姐姐的任务挂在这里。

“艾伦，住在城镇的中心真好，冬天也不受影响，即使有哥布林入侵，也有城墙保护。”

“是啊，佐伊。我们住在城堡军营里，比起骑士学徒的苦日子，现在的骑士见习生活已经很好了，每天都有一小块魔兽肉吃，每月还能拿到5枚银币，面包也不缺，每周还能喝一杯啤酒。”

鲍勃轻声低叹，“你们刚才发现没有，库房里的麦子，有一些都已经发霉了。”

“艾伦，只有架起锅子煮麦子，没有架起锅子煮道理的说法。工人和农民闹事不是没有理由的。”

佐伊脸色低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牵着马在黑市里不动弹。

艾伦：“鲍勃，开心点，我们现在先努力活着吧。我记住这里了，想必夏天的时候，这地方的鲜花盛开，会很漂亮。”

鲍勃回道，“艾伦，你现在变了好多，你不再喜欢哭鼻子了，变得坚强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早上的事情，谢谢你，鲍勃。”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一起拥抱阳光吧。”艾伦领头，在这家画着哥布林头像的黑市酒馆前，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和空气中的酒香味。

阳光穿破云层，洒落肩头，三人仿佛自由人。

“该死的会计鲍勃和那个谁谁谁，还有那个小姑娘，你们挡住本大爷的阳光了。”愤怒的安德鲁冲出来，直挺挺地抬起头盯着三人。

“安德鲁？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回去吗？”鲍勃和艾伦惊呼道。

“你们挡住了我的阳光，还有，这个酒馆里，有个酒疯子在闹事，你们管不管。”

三人听罢，取下马匹上的武器，把安德鲁放在身后，忽略了他的大吵大闹，慢慢走进酒馆。

“你们知道一块黑面包多少钱吗！5枚铜币！金苹果领地，以前1枚铜币可是能买两块黑面包呢！现在面包的价格涨了10倍！”

“这个社会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劳心劳力的工人天天加班，种田的平民穷困不已，身份低微的奴隶饥寒交迫。连你们这些市民也免不了被剥削，被压迫！”

“而他们呢，什么都不做，待在温暖的房间里，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他们占据了高位，堵死了上升的通道，凭借着祖辈的余荫，变着法子剥削我们！”

一个满脸通红，油头满面的黑发男子穿着破衣烂衫，站在酒馆的桌子上挥舞着他的双臂，如同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声嘶力竭。

他的周围聚集了很多疯狂的“酒鬼”。

安德鲁：“你们别管我在这里干什么，快抓住他，你们人类几十年的生命，就是喜欢大吵大闹，瞎折腾。”

佐伊小心翼翼地拉住鲍勃和艾伦，“上次在森林里我们遇到过他，当时杰克昏迷了，你俩还记得吗。”

鲍勃给佐伊打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往那张桌子走过去，艾伦则是守住酒馆的大门。

身强力壮的鲍勃一把抱住了他，佐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塞进了他的嘴巴，这人好像认出了眼前的三人，索性不再反抗，随即被五花大绑起来。不少酒鬼摇晃着上前，却被鲍勃一个一个打晕在地。

“好了，各位，我们是金苹果城堡的巡逻骑士，你们慢用。”艾伦三人带着“罪犯”离开了。

酒馆老板伊戈达拉，格拉斯小镇黑市负责人伊戈甘拉两兄弟看着远去的四人，相视一眼，没有阻拦。

三人骑马走出格拉斯小镇的范围，在索尔河找到一处僻静的河滩。

“你走吧，你不需要记得我们，也不用感谢。我们就当没有见过。”艾伦一刀劈开了绑着约翰的绳索。

“谢谢三位，上次我在森林里说什么来着，都是穷苦的农奴兄弟。我是约翰，感谢你们再一次放了我，后会有期。”

约翰说完，艾伦三人便扬起马鞭离开了，他们甚至不敢留下自己的名字。

“艾伦，佐伊，如果他以后被抓了，供出我们几个怎么办？”

呼，艾伦呼出一口白气，双手搓了搓，“这个世道，都不容易，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吧。我们没有留下名字，应该没事。”

“希望吧。”佐伊听罢，放下了手中的长弓。

“艾伦，中午我来巡逻之前，碰到了伯恩管家，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见鲍勃转移了话题，艾伦应声，“伯恩啊，我可是记得他，死亡考核的时候，克扣了我们那么多的战利品。”

“你上次不是因为奥格里夫小镇的事，被勒布朗老小子责罚了吗。”

鲍勃愤怒地一鞭子打向雪地，“伯恩他妈的让我去那儿收税。”

佐伊惊呼，“收税？冬天地里可没庄稼，只有玫瑰镇种植了精灵给的小麦，和四叶草。奥格里夫小镇是加工原材料的小镇，能有什么税可收？”

鲍勃轻叹，“是啊，他还叫我带上武器，说工人们没有武器不等于不会造反。至于收税，伯恩说，不出钱就出人，要么去玫瑰港拓宽河堤，要么去玫瑰镇种蘑菇、四叶草、照顾精灵给的小麦。”

三人都发出叹息声，“哎。”然后闷闷不乐地伴着风雪前行。

艾伦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三明治，开始享用午餐，自从做了骑士见习之后，他终于能一天吃三顿饭了。

可是这一顿午餐，他吃得并不开心，他亲历过奥格里夫小镇的屠杀事件。

与此同时，金苹果城堡的凯尔少爷，也不开心，自从侯爵来了之后，凯尔睡觉时不敢再叫几个女仆相陪了。

他把头枕在穿着暗黑风纯欲修女套装女仆丰腴柔软的大腿上，惹得女仆发出阵阵的喘息声。

“啊……啊……”

“啊……啊……”

鲍勃发出惊呼，“艾伦，河面上有东西，好像是白色的。”

佐伊朝着鲍勃所指的地方看去，“艾伦，好像是白色的小老虎。”

艾伦不敢让两人一起踏上冰层，他下马慢慢地走到结冰的河面上，看到了白色的软软糯糯的小白虎。

他小心翼翼地从后颈提起小老虎，把它带到岸上，佐伊和鲍勃围拢过来。

“奇怪啊，这附近没听说过有老虎啊，这只小白虎怎么来的。”艾伦把小老虎抱在怀里，用体温给它驱寒。

“艾伦，我好像知道，这些天，骑士们往北方清理了不少猛兽和异族，这只小白虎的母亲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鲍勃用手rua了一下小老虎的虎头。

“它真可爱，根据我的经验，这可能还不到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从北面一路来到东南的这里的。”佐伊拿出今日没吃的魔兽肉，喂到小白虎嘴里。

小白虎瞬间觉醒，它抬头看到了艾伦，然后本能地开始吃肉，再抬头看向佐伊和鲍勃。

“要不，我们养了它吧，艾伦。”佐伊拨弄着小白虎的耳朵。

“侯爵刚回来，北面的异族和猛兽又被清理了一遍，恐怕这个冬天真有战争了，我们如果随军出征的话，谁来照顾它啊。”

小白虎吃完了肉，在艾伦的怀里不安分，到处抓挠，双手乱动。

“把它扔掉吧，艾伦，我们没有能力养。”鲍勃无奈看向艾伦。

小白虎似乎听懂了，它愣住了，虎头钻到艾伦怀里，不再乱动，四只爪子紧抓艾伦的皮甲不放。

面对两个队友的不同看法，艾伦沉思片刻。

“毕竟也是一条生命，鲍勃，佐伊，你我成为骑士见习之前，我们的处境说不定还不如它呢。”

“走，我们回格拉斯小镇的酒馆找安德鲁。”

安德鲁愣住了，他听完三人的来意。

“不是，闹事的是刚才的那个酒鬼，你们抓就抓了。为什么要我养老虎啊。”

鲍勃拿着绳子上前凑近安德鲁，“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需要你帮忙做笔录。”

“安德鲁，你也不想吃回扣的事情被其他矮人发现吧。”

安德鲁挣扎了小小的身子，“该死，我可是高贵的黑精灵，休想……休想……我绝不屈服。”

艾伦示意鲍勃，佐伊两人，三人连哄带骗地把生气的安德鲁拐出酒馆，“安德鲁，我们国王陛下哈耶克已经建立了交易所，发行了金票，你想想，你以后做交易就不用带着沉甸甸的金币，而鲍勃你知道他的，他是会计，可以帮你打理关于回扣的一切。”

安德鲁想了想哈耶克，“哈耶克吗，这个小年轻还不错，他呀，立志要统一艾欧里亚大陆的人，信誉向来不错。”

“行吧，行吧，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你们打仗回来之后，我再把小白虎还给你们。”

三人没理会安德鲁对哈耶克陛下的不敬，毕竟精灵的寿命动辄就是千年，他称呼哈耶克为小年轻也倒是没错。

佐伊拿着长弓对着安德鲁，“矮人，不，黑精灵，你怎么知道有战争。”

“切，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你们侯爵聘请我们去守护玫瑰港口的。肯定有大事啊，不然为什么不用你们自己人。”安德鲁吐出一口酒气，自以为是看着三人。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鲍勃问道。

“你们那该死的玫瑰港口太冷了，海风又吵，酒没有这里的好喝，我当然要在这里多喝几天了。”

“安德鲁，小白虎就交给你了。”艾伦把怀里的小白虎抱给安德鲁后，扬鞭离去，鲍勃，佐伊连忙跟上。

三人的身影在雪地扬起阵阵雪花。

安德鲁拿起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怀里的小白虎从他怀里跳下来，试图追上艾伦。

“你还没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呢。”安德鲁在身后大喊。

艾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霜影！”

小白虎听到后，停下了追逐的小脚步。

“霜影。名字不赖。”安德鲁上前抱着霜影，摇摇晃晃地走回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