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领主 第28章 教会和异端

一名骑士匆匆走进书房，恭敬地禀报：“侯爵大人，哈德良大主教来了。”

“哎，看来劝降苍鹰领地内的城镇得延后了。”罗斯站在窗前叹气。

攻下科尔伯爵的领地后，他尚未完全实现统治，许多城镇还没投降，许多骑士还等待着向他宣誓效忠，许多事情亟待处理。

而圣光教会的到访，无疑为他的计划增添了新的变数。

圣光教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在英兰王国是英兰人，在雄鹰王国是雄鹰人，在法尔曼王国是法尔曼人。

他们从不明确表示支持谁，在各个势力中反复横跳，仿佛超然于世。

他们经济独立，拥有自己的军队，信徒遍布整个大陆。甚至连国王加冕，也需要通过教皇的同意。

当你质疑他们的国籍时，他们便会承认自己是罗曼人，并严肃地说道：“我不在意你们的诋毁和中伤，看看圣光教会为帝国做了多少贡献吧！”从法理上来说，罗曼帝国的新统治者奥古斯都九世索伦还在任上，圣光教会依然是帝国的精神支柱。

哈德良大主教的随从加里奥趾高气扬地走进书房，毫不客气地将勒布朗推到一边。勒布朗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正欲反击，却被罗斯侯爵用眼神制止。

年迈的哈德良大主教缓缓走进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他身穿白色华丽的主教长袍，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魔法权杖，显得威严而神圣。

“孩子，愿圣光眷顾您。”哈德良大主教的声音温和而庄重，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罗斯侯爵面带微笑，俯身亲吻哈德良右手上的戒指，低声说道：“愿您血液长青，大主教。”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他看向哈德良大主教，语气中带着试探：“打扰您了清修，是我的罪过，我还打算安定了局势，再来拜访您，您是来惩罚我的吗？我记得圣光教会是不参与王国纷争的，还是说我触及了七宗罪？”

哈德良大主教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温和而慈祥，仿佛一位长辈在安抚晚辈的紧张情绪。

他将罗斯扶回主位上，自己则坐在下首，语气轻松地说道：“孩子，从你的身上，我感受不到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这七宗罪里的任何一项。”

“玫瑰领的保禄大主教可还安好？”

罗斯侯爵微微一愣，他一时半会儿没弄清哈德良的来意，直到身后的怀特管家在他背后轻轻写了两个字母——“Up（上升）”。罗斯这才恍然大悟。

是了，广阔的科尔伯爵的苍鹰领即将并入玫瑰领，他的统治面积将达到12万平方公里（2个通辽）。

虽然很多地方无法放牧也无法耕种，但这么大的领地，显然需要一个红衣主教来坐镇。哈德良大主教的到访，显然与此有关。

哈德良大主教似乎看出了罗斯的心思，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道：“孩子，我不是要和保禄大主教争夺红衣主教的职位。我来是有事相求。”

罗斯侯爵心中一动，但面上依旧平静：“哦，大人您多虑了。哈耶克陛下早前就曾说过，‘圣光的归圣光，国王的归国王’。我并无意参与教会的事务。”

哈德良大主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孩子，在科尔伯爵的地牢里，有几个异端，需要您帮忙处理。这个苍鹰领上一任的主人科尔，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他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在等待罗斯的回应。

罗斯沉默半晌，没有立刻回答哈德良的话。他的目光深邃，心中权衡着利弊。以他对科尔的了解，他要么是没时间处理这些异端，要么就是觉得事情棘手，不敢轻易下手。

加里奥见罗斯没有回应，便上前说道：“侯爵大人，地牢里的异端，您必须尽快处理。”

他详细解释道：

第一种异端宣称这个世界是个球，说我们都生活在一个球上，并说我们不是宇宙的中心。这太荒谬了。

第二种异端是农奴中的激进分子，他们来自大陆西边的法尔曼王国，自称革命者，宣扬人生来就是自由和平等的。

第三种异端更为可恶，他们是圣光教的叛徒，他们宣称因信称义，人只要虔诚信仰圣光便可以得救，无需购买赎罪券。

侯爵听完，心中暗自思索。

圣光教会的教义是“圣光[无法被定义]”创造了宇宙，而康斯坦丁岛上的圣光大教堂是宇宙的中心。

第一种异端直接否定了圣光教会的法理性；第二种异端则危及他这种贵族老爷的统治；至于第三种，这让他想起了玫瑰领的保禄大主教。保禄大主教主张因信称义，玫瑰领因此没有购买过一枚铜币的赎罪券。

正是因为没有购买赎罪券，罗斯才有钱购买矮人的火炮和火枪，守护自己的领地，不必像科尔的苍鹰领那样被维京蛮子和沼泽里的骷髅袭击。

“关于赎罪券和因信称义，据我所知，在康斯坦丁的圣光大教堂，教皇迪奥尼修阁下并没有表过态。我还是那句话，大主教，圣光的归圣光，国王的归国王。”

“请您放心，我会尽快处理这些异端。”罗斯没有看向加里奥，而是看着哈德良大主教，他语气坚定，但目光中带着一丝试探，“不过，领地内事务繁多，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哈德良大主教微微一笑，目光慈祥地看着罗斯：“孩子，圣光教会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我们期待您的行动。”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行前，他拍了拍罗斯的肩膀，低声说道：“孩子，圣光的归圣光，国王的归国王。但有时候，两者是可以共存的。”

听完此话，看着哈德良主教起身，罗斯侯爵终于开口：“劳烦尊驾，不妨我们一起去地牢瞧瞧？”

哈德良大主教点了点头，众人便一同前往地牢。阴暗的地牢内，潮湿的空气弥漫着腐朽的气息，火把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狱卒在前面带路，众人紧随其后。

在狱卒的带领下，众人见到了两个瘦弱的年轻人。左边关着的是一个农奴模样的年轻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右边关着的则似乎是个贵族公子，虽然身处牢狱，但依旧保持着某种高傲的姿态。

狱卒指着左边的年轻人，语气中带着厌恶：“侯爵，这个该死的瘦弱的乡下人，是从法尔曼王国逃过来的。就是他宣称我们不生活在宇宙的中心，并非法聚会，鼓动农奴造反，还宣扬人生而自由平等。”

看来，这个贵公子应该是第三种异端了，因信称义，这其中牵扯到了圣光教会的内部事务，怪不得科尔没有处理。

罗斯侯爵顿感事情棘手，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哈德良大主教：“大主教，您认为该如何处理这些异端？”

哈德良大主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加里奥。加里奥挺直了腰板，义正词严地说道：“这个乡下人，妄想动摇圣光和贵族的统治，应该被烧死；这个贵公子，应该给予体面，绞死即可。”

哈德良大主教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孩子，异端的言论如同毒药，必须彻底清除。我们必须以圣光的名义，净化这片土地。”

罗斯侯爵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转身对身后的红甲骑士下令：“来人，将这个低贱的人拉出去烧死。至于这个贵公子，押送到玫瑰领保禄大主教那里，勒布朗你亲自去。”

红甲骑士们迅速涌入牢房，粗暴地将那个瘦弱的乡下人拖了出来。年轻人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骑士们的呵斥声中。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人生来就是自由的！你们这些贵族和教会，不过是压迫者的帮凶！”年轻人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但他的话语在火把的光芒下显得如此无力。

骑士们没有理会他的呼喊，将他拖出了地牢，准备带到城堡外的鲜花广场执行火刑。

另一边，勒布朗走到那名贵族公子面前，拍了拍对方身上的稻草，缓缓说道：“走吧，我亲自送你一程。”

贵族公子没有反抗，随后被勒布朗背在背上，回头冷冷地看着哈德良和加里奥，那眼神似乎带着挑衅。

罗斯挡住了哈德良和加里奥的视线，低声说，“大主教，我无意介入贵教的事务。我向您保证，在您所辖的区域下，绝对不会有这种年轻人出现，我会向国王陛下谏言，推举您为玫瑰领的红衣主教。至于教会那边，我无法插手。”

加里奥对贵公子的处理不满，正要发作，却被哈德良大主教抬手拦住。哈德良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深意：“孩子，你很不错。作为交换，我会帮你稳定苍鹰领的统治。”

接着用目光扫视罗斯一番，缓缓说道：“今后没有苍鹰领和苍鹰城了，只有玫瑰领。为这个城市取个名字吧，孩子。”

罗斯侯爵沉默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他知道，这是哈德良大主教对他的认可，也是对他未来统治的支持。

“既然如此，那就叫‘新月城’吧。”罗斯侯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新月象征着新的开始，也象征着希望。”

哈德良大主教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赞许：“新月城，好名字。愿圣光眷顾这片土地，愿新月城在你的统治下繁荣昌盛。”

“走吧，孩子，去鲜花广场。”哈德良大主教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落在罗斯侯爵身上，仿佛在提醒他，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罗斯侯爵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骑士们下令：“去鲜花广场。”

众人走出城堡，踏上了通往鲜花广场的道路。北方的草原上，冬春会生长一种白色的小花，它们顽强地绽放在寒风中，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坚韧。

鲜花广场位于新月城的中心，原本是市民们集会、庆祝的场所。广场四周种满了白色的花，它们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悲剧默哀。

广场中央已经搭建起了一个简陋的火刑架，周围堆满了干柴。骑士们将那名瘦弱的乡下人绑在火刑架上，他的脸上满是恐惧和不甘，但眼中依旧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我们不是世界的中心，我们生活在球上。反对压迫，反对剥削，人生来就是自由平等！”年轻人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但他的话语在寒风中显得如此无力。

骑士们点燃了火刑架下的干柴，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吞噬了年轻人的身影。他的呼喊声，他的愤怒，他的无助，都在火焰中渐渐消失，最终化为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