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领主 第46章 哥布林酒馆

“啊！”

艾伦和正端着酒杯畅饮的瓦拉，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叹。

“这月光酒，简直琼浆玉液！果然在当地喝，就是带劲！” 瓦拉满脸陶醉，凝视着杯中的月光酒，喉结上下滚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身子一歪，瘫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艾伦皱了皱眉头，转头问酒馆老板伊戈达拉：“他这两天，天天都这样？”

伊戈达拉靠在吧台上，带着肯定的语气：“没错，顿顿都喝月光酒。我这儿卖 8 金币一升，一升能装两瓶。您瞧，我这筐子里二十来个空酒瓶，结账时得扣您的金币。”

艾伦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这瓦拉，可真是个吞金兽。

他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目光透过酒杯，看向独眼的伊戈甘拉：“最近玫瑰城的奴隶数量剧增，这和你刚才提到的战争有关吗？”

伊戈甘拉独眼闪烁，回应道：“这倒不是。是因为开拓骑士越来越多，奴隶自然就多起来了。”

“你是说…… 这些奴隶，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艾伦瞳孔一缩，他还是低估了贵族们的贪婪，这些人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捞钱的机会。

艾伦顿了顿，又问：“玫瑰领最近要打仗了吗？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哪能呢！” 伊戈达拉摆了摆手，“雄鹰国和法尔曼国还在打得不可开交，维京蛮子又没法从玫瑰港登陆，玫瑰领哪会有战事。真正打仗的地方，在英兰王国南方。”

“相隔这么远，也会有影响？” 艾伦不解地皱起眉头。

“不过是打几个小岛罢了，按说影响不大。可上头一声令下，各种赋税就跟着涨起来了，说是哈耶克陛下要征收军费！”

实际上，哈耶克压根没提过征收军费这事儿。

出征会议上，伯纳德侯爵只是提议，让首都附近的贵族，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没想到传到下面，竟成了大大小小贵族们中饱私囊的借口。

艾伦心情愈发沉重，想到原本价值 900 金币的 “货物”，如今缩水了三分之一，心中烦闷不已。

他抓起酒瓶，仰头灌下，酒水顺着下巴滑落，长叹一口气，试图排解心中的郁闷。

就在艾伦借酒消愁时，酒馆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瓦拉，我的老伙计，快醒醒，看看是谁来了！”

艾伦闻声，手中酒杯微微一颤。

这声音似曾相识，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他下意识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竟是约翰 —— 那个曾被艾伦、鲍勃和佐伊放走的酒鬼。

艾伦心中暗叫不妙，这疯子要是认出自己，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他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抹布，迅速蒙住脸，一头趴在桌上，佯装熟睡。

伊戈甘拉瞧出端倪，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猫着腰溜进了后厨。

他的兄弟伊戈达拉则是开口道：”先生，现在暂时打烊，请您稍后再来。“

约翰大笑，指着趴在桌上的瓦拉说道：”放心吧，伙计。我这次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是这位先生的朋友！“

瓦拉迷迷糊糊中听到呼唤，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双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嗨，约翰，你终于来了，最近过得咋样？”

“别提了！” 约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这鬼天气，我嗓子都快冒烟了，快给我来杯酒润润喉。”

服务员见状，连忙端上几杯啤酒，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候着。瓦拉挥挥手，服务员退后离开。

约翰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长舒一口气：“对了，你最近身体咋样？还总咳嗽吗？布鲁找到了没？我核实过消息，有人在新月城见过他。”

瓦拉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些：“好多了。新月城我去过，勒布朗子爵亲口告诉我，他那儿没我朋友的消息。” 说着，他指了指趴在桌上的艾伦，“喏，这骑士就是勒布朗手下的骑士，说跟着他能有线索。”

约翰压低声音，神色凝重：“我在新月城的哥布林酒馆，听到个传言…… 可能…… 布鲁他，可能被罗斯侯爵烧死了。”

瓦拉闻言，瞳孔骤缩，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

他猛地站起身，手臂一挥，将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砰” 的一声，酒杯碎成一地残渣，酒液溅得到处都是：“这些该死的吸血鬼！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约翰也跟着站起身，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对了老兄，我可不是说你。你虽说在家族不受宠，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干嘛非要做冒险家，在这大陆上四处漂泊呢？”

瓦拉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我的出身对我来说，就是耻辱。我才不愿当他们那样的刽子手。比起被家族的规矩束缚，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约翰目光一转，突然看向艾伦的方向，声音陡然提高：“喂！我说骑士大人，你刚才有在偷听吧？（恼♂）”

瓦拉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抓住艾伦的手臂，用力一拽：“好你个艾伦！说，我朋友的事情，怎么办！你骗了我这么久，该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艾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紧紧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好在约翰并未认出他。艾伦故作镇定，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先生，对于您朋友布鲁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事发当天，我被敌人捅穿了胸腹，昏迷不醒，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请相信我，我并非有意隐瞒。”

瓦拉松开手，长叹一声：“艾伦，我这两天打听过你的事。从一个马夫一步步成为骑士，你很了不起。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我不会为难你，只是可惜了布鲁……”

艾伦心中一暖，没想到这个贵公子竟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下，眼神带着歉意。

看着眼前的贵公子瓦拉，想起玫瑰城被奴隶主打耳光的那几个孩子，艾伦心血来潮。接连灌下三杯啤酒，酒液顺着下巴滑落，眼眶泛红。

踌躇片刻，终于问出深埋心底的疑惑：“瓦拉先生，您游历大陆，见多识广，谈吐不凡。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许久了，想要向您请教。”

瓦拉没有说话，点头示意艾伦继续。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如您所知，成为骑士前，我是个奴隶。我们家祖祖辈辈给罗斯老爷家当马夫，每日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却连个遮风挡雨的屋子都没有，温饱都成问题。”

“尽管我现在成为了开拓骑士，读了很多书。可我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才造成了之前的一切？”

瓦拉听完，沉默不语，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约翰轻笑一声，调侃道：“看来，得让我这个没见识的人，给您这位骑士大人讲个故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农场，里面养着各种动物。一天，一头老猪快不行了，把大伙召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马儿累死累活，得到的食物却少得可怜；母鸡辛辛苦苦下蛋，自己的孩子却成了农场主赚钱的工具；小羊们的皮毛被剥去做衣裳，自己只能在寒冬里挨饿受冻；就连我这把老骨头，最终也逃不过被宰的命运。’

老猪喘了口气，接着说：‘而大家的日子之所以过的这么苦，并不是因为我们生下来就活该如此，而是农场主无止尽的压迫和剥削。即使，我们再怎么努力，农场变得再富有，这也与我们无关，我们拿不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最终得利的还是农场主和农场主的家人们。’”

“想要掌握命运，动物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推翻农场主的统治。大家才能真正的！获得属于自己的财富和自由！”

讲完故事，约翰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转身走出哥布林酒馆。瓦拉醉倒在桌上，鼾声渐起，艾伦则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突然，伊戈达拉的大脸凑了过来，打断了艾伦的思考：“骑士大人，我可没偷听你们谈话。今天为了您朋友和您的交易，店里都没营业，这笔钱就不扣您的了。” 他指了指后厨，“我大哥在后头等着您呢，快去吧，我得开门营业了。”

艾伦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后厨。

只见伊戈甘拉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雪茄，烟雾缭绕：“这是英兰王国南部产的雪茄，要不要来两口？这玩意儿能解乏止痛。”

艾伦摆了摆手：“不了，这两天多有打扰。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伊戈甘拉弹了弹烟灰，目光如炬：“你想要的奴隶、望远镜、生命药剂，还有精灵培育的小麦种子、铁器、粮食等，我们这儿都有。按照和鲍勃的约定，给你打八折。不过……”

艾伦心中一紧，沉声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您直说吧，有什么条件？”

伊戈甘拉笑了笑：“以后你们狩猎到的哥布林、兽人等异族，哥布林酒馆享有优先购买权。不管多少，我们照单全收！艾伦，别看我只剩一只眼，我脑子很清醒。这笔交易，你觉得怎么样？”

艾伦皱了皱眉，突然问道：“你们黑市不是做买卖的吗？怎么现在不光卖酒，还打算种植魔药、培养魔法师？”

伊戈甘拉神秘一笑：“这你就别管了。怎么样，答不答应，朋友？”

艾伦略作思索，点头道：“好，成交！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帮我留意火元素修行秘籍。”

“没问题！” 伊戈甘拉爽快地答应，“咱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