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领主 第9章 骑士学徒（二）

两人觉得勒布朗骑士今天不安好心，艾伦和鲍勃两人趴在地上讨论，队员们组成一个圆圈把他俩围在中间。

“一人不合格，队长受罚！”鲍勃在反复琢磨勒布朗骑士的话。“难道他想要我们内斗？可是营地里禁止学徒杀人啊。”

而根据刚才看到的情况，如果队伍里一个人不合格，队长就要被打一鞭子。

“你看，他看到我们的队伍齐整，他说了句，不错，然后我排第七，没有说我们的队伍排第七。”鲍勃很聪明，开始分析局势。

“自信点，鲍勃，你当然不错，前面的六个队长，队伍里都有人掉队不合格。”艾伦回应。

“艾伦，他妈的，我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烤肉的香味，我这辈子还没吃过烤肉呢，是兄弟我拖累你了。罗斯伯爵肯定天天吃烤肉，还得蘸蜂蜜。”

鲍勃的心思被烤肉勾引，无法分析得更细致。

“别这么说，鲍勃，在这个营地里，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艾伦漫不经心，挥了挥手。

“嗯嗯，我和你说，今天吃烤肉的那几个大聪明，晚上肯定得被队员揍，尤其是队长，今天有队长被打了6鞭子。”鲍勃继续分析。

“你跑得再快，也得回帐篷睡觉。而队长都是靠武力选的，你就瞧好吧。”

“艾伦，我他妈明白了，这些人不愿意带着队伍领跑，今天晚上肯定会被队长打，为了以后不被打，只能带着队伍跑，毕竟活着才有机会吃肉。”

“鲍勃，你的意思是队长和领跑者之间会合作？领跑的不管队伍不就行了吗，学徒间也不能杀人。”

“对的艾伦，队长怕勒布朗的鞭子，领跑者怕被队长打。可也没规定不允许打架啊，万一给腿打伤了，跑步不合格，就没饭吃了。”

“鲍勃，就算队伍有人带着跑，总有人落伍啊，那该怎么办？”

“对滴，粗糙的团队总有拖累，所以每周都有人被淘汰，骑士们的眼睛亮着呢，勒布朗那老小子阴着呢。”

艾伦一时有点没明白勒布朗骑士的用意。

是培养团队合作精神吗？可这样不会适得其反吗？

号角声响起来了，集合！三声号角不到，全队每人五鞭。

鲍勃和艾伦立马组织队伍向训练场小跑过去。

“很好，没有人迟到。你们的精力有限，不要胡乱思考，应该用到合理的地方去。”勒布朗用鞭子挥舞空气。

“午间休息——挑水！每人一个木桶，不许争抢，挑满十桶水，倒入训练场的水槽中。开始！”

学徒们纷纷拿起木桶，朝着城堡外的河水旁跑去。艾伦和鲍勃也不例外，他们肩并肩地跑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襟。

曾经有学徒试图游泳逃跑，可惜被骑士的弓弩一箭射穿了后心。

鲍勃看了下新的水桶，已经把勒布朗家里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这个桶底面积没有变化，但是高度被缩减了一半。

意味着要把水槽灌满，这就得再跑10趟。

这个任务很简单，只惩罚那些原地不动偷懒的队伍。

鲍勃记得刚开始原本有30个队伍的，但营地里每周会根据体能训练、识字等指标淘汰学徒，到现在只剩25个了。

虽然天气不是很热，但是高强度挑水之后，汗水黏着皮肤的感觉不好受，一些学徒试图脱掉身上的皮甲。

都不用勒布朗吩咐，一队骑士走了过来，直接把他们抽得哭爹喊娘。

“骑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谁叫你们脱皮甲的，妈的，欠抽！”

挑水结束之后。

勒布朗又命令学徒们平整训练场的土地。少年们挥舞着铁锹和耙子，将凹凸不平的地面一点点铲平，将杂草铲除。

艾伦的动作依旧细致而认真。高个子的鲍勃则显得有些急躁，时不时停下来擦汗，嘴里嘟囔着：“这根本不是他说的三个任务啊……”

“鲍勃，”艾伦低声提醒道，“勒布朗在看着呢。”

鲍勃抬起头，果然看到勒布朗正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他赶紧低下头，继续干活。

之后的训练更加艰苦，勒布朗命令学徒们进行体能训练——站木桩、双人举木头、扛沙袋，每一项都要求做到极限，没有命令不能停下。

艾伦咬着牙，坚持完成了每一项任务，手上已经有一层茧子了，每天练体能的时候他都是疲惫不堪。

鲍勃则显得有些轻松，对他来说，只要不是跑步和弯腰锄草就好。

早上起床要保养武器，要喂马，要挑水，然后要进行跑步，中午午间休息——挑水，平整土地锄草，下午又是体能训练。

除了喂马，鲍勃不理解这些和第一项训练——服从，有何关系。

众学徒休息10分钟后，突然号角声和勒布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呜呜……呜……”

“第二项训练——照顾马匹！”

勒布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马是骑士的伙伴，照顾好它们，就是对骑士职责的尊重。连这个都不会，没有资格成为骑士！”

这个临时军营的马匹不多，一共三十多匹，一个小队负责照顾一匹马。

原则上来讲，应该是两个学徒照顾一匹马的，伯爵府的怀特管家，做了预算分析之后发现，三四百名学徒，能坚持下来，成为骑士见习的，也就五六十个，所以没必要浪费支出。

艾伦和鲍勃走出队列，带着小队朝马厩走去，他常常觉得马好像比人更友善。鲍勃跟在他身后，低声道：“被马踢死的可不在少数，你可得继续多教教我。”

“耐心和细心。”艾伦轻声回答。

照顾马匹不仅是体力活，更是对耐心和细心的考验。

他看到了这些日子照顾的马匹，走到马厩前，轻轻抚摸了它的脖子，马儿用鼻子蹭了蹭艾伦的手，仿佛在回应他，艾伦拿起一把干草，放进马槽里，然后开始清理马厩的马粪和草料。

鲍勃则显得有些急躁，他一边摸着马匹一边抱怨道：“这些活儿也太无聊了吧，咱们什么时候才能骑马冲锋啊？”

小队其他成员也是附和着他。

“你们别起哄，勒布朗骑士有他的安排。来摸一摸马儿，马匹这么少，人这么多，照这样，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马啊。”

艾伦低声回答，目光依旧专注在马匹身上。

“你们不要站在马后面，心里不要怕，马儿是不会随便踢人的，骑士们都说过万物有灵。”

只有鲍勃敢靠近马，艾伦叹了口气，重新检查了挂在墙上的蹄铁和鞍具。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马儿脚上的蹄铁，发现有一颗钉子松动了。

在众人的惊呼下，他平淡地拿出工具，将钉子重新固定好。鲍勃竖起了大拇指。

艾伦低声提醒道，“马匹也是有情绪的，尤其是换马蹄铁的时候，得温柔点。”

换好马蹄铁之后，鲍勃和艾伦带着马儿走出马厩，来到军营中的空地给马刷洗，然后给它擦干，晒太阳。

队伍里的其他人只得去做挑水，清理马槽，弄草料豆子等活儿。

太阳快落山时，鲍勃和艾伦两人最讨厌和最吃亏的第三项训练任务来了。

熟悉的号角声和勒布朗的声音响起。

“第三项训练——识字！”

学徒们来到训练场上进行识字训练，这一项主要考眼力和记忆力。

天色渐晚，眼力不好，看不清前方教习木板上写的是什么，记忆力不好，看见了，立马就忘也不行。

学徒们没有纸和笔，只有一方简易的小沙盘和树枝。

原本是有的，但上面的人觉得该节省的地方得节省，最后就节省掉了。

训练场一旁就是简易棚子——厨房，只有识字合格的学徒，才能过去吃黑面包。

这第三项训练，数鲍勃和艾伦的成绩最差，其他人多多少少会写几个字，可他俩才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同时还发现，自己没有姓也就算了，同名的人还特别多。

已经有学徒的肚子开始叫了。

勒布朗骑士这时又来训话了。

“骑士作为战士，要学会识别信息，传递信息，收集信息，如果不认识字，延误或者曲解了军情，那就罪该万死。”

“同时骑士不仅是战士，更是贵族。你们必须学会识字，才能更好地理解骑士的职责和荣誉。”勒布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11月，也就是今年罗曼帝国历1006年的11月，还没有认识26个字母的，奴隶直接杀死，平民贬为奴隶。”

艾伦和鲍勃两人吓了一激灵，立马开始认字写字。

两人问过小队成员各自的名字，他们创造性地把名字用小石头堆出来，然后每天晚上，对着月光练习自己和小队成员的名字，到现在已经熟练认识一半左右的字母了。

“鲍勃，专注点，别抖腿。”艾伦低声提醒道，“识字是骑士的基本素养，我们不能落后。”

“鲍勃，你写错了，你的名字是b-0-b，不是b-0-d。”

鲍勃叹了口气。“好饿啊，哎。艾伦你说这些字母和词语，它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它啊。”

勉强拿起树枝，重新开始写。他的字迹歪歪扭扭，但比之前好了许多。

勒布朗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看两人写字的过程，点了点头：“不错，会写名字了，有进步。记住，骑士不仅是战士，更是贵族。有了知识和信念，才知道为何而战。”

傍晚识字训练结束后，艾伦和鲍勃瘫坐地上，艾伦脸上语气带着疲惫和一点点满足，“今天虽然依旧没能吃上饭，但也进步了。”

“哈哈，又是你陪着我，鲍勃，今天又要挨鞭子。”

“啊……啊……咱俩谁跟谁啊，过命的交情。我跟你说，要是咱俩识字，估计很快就成为骑士了。我一定会成为骑士的！到时候我父母就不用辛苦种田了。”鲍勃打了个哈欠。

“我们一定会成为骑士的！鲍勃！加油。”艾伦低声回答，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