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透玻璃,危险顺着墙缝攀爬生长。
栗梓真被徐炳南层层包围插翅难逃了吗?
退一万步说,她身后还有徐靳西。
白天晚上,栗梓忙兼职和说服张福泉家属,完成红石律所任务,七月初七日,特请假空闲下时间。
执笔描眉,卧蚕勾勒,桃色腮红甜美系。
高挺鼻梁樱桃小嘴,睫毛刷得一翘一翘,皮肤本就白嫩,底妆下她无一丝瑕疵挑剔。
齐肩发扎成丸子头,白衬衣搭粉色马甲,下身百褶短裙,匀称纤细小腿裹着白袜,米色乐福鞋元气爆满,更显人灵动清丽。
手机发来消息,人在楼下。
栗梓背起明黄色双肩包“噔噔噔”下楼。
迈巴赫被拉去补漆,也4S店好好保养,今日,徐靳西开的车是粉嫩法拉利。
没别意思,就他在情场王傅斯则处取经,他说:
“人才二十岁,开车接人时别开那一股子上了年纪商务风,记得开小嫂子喜欢的颜色,最好车的类型也是她喜欢。”
“对了,千万别穿黑西装,你们是约会不是谈生意,如果可以,装嫩点,别让人觉得你是她老大哥。”
衣柜除了黑白灰,别无其它装嫩色。是兄弟帮忙搭衣服,傅斯则特在打游戏间隙抽出三秒时间替其挑了万能百搭减龄的白衬衣黑裤子。
瞧着明亮颜色的人离自己愈来愈近,徐靳西眉宇尽是温柔色拉开车门。
包场整座游乐园,无需等待,想玩哪个就玩哪个。
似乎是亲过嘴关系不一般,徐靳西明明连契约恋人没捞着,却俨然端成男朋友姿态拎着栗梓的包。
从云天飞车到大摆锤、海盗船、跳楼机,停顿三秒后栗梓全路过。
没办法,心脏不好。
当然,也恐高怂胆子,不敢玩。
转悠大半圈,天都黑漆漆来才挑到一个peace场所玩。
红的绿的黄的,暖色彩灯点缀一切,富有童话和浪漫气息。
身后是朦朦夜色,旋转木马上被柔光笼罩的栗梓攥着棉花糖轻声问:“徐先生,你为什么总对我极尽包容?”
没人会喜欢和体弱的、还挑剔声音和灯光人玩,栗梓知道自己不讨喜,便不主动融入。
且,她觉得朋友有亲人何嘉怡就够了。
可,她被害死了。
那人有权有势,就算有完整证据链也无可奈何他,除非有靠山。
“我。”即将脱口而出的“爱”字在得知眼前人记忆未恢复,咽下。
迫使自己平淡口吻,徐靳西:“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而你挑的都刚好。”
“骗人!”栗梓笑了,可笑容却是令人捉摸不透,“你就只比我大七岁而已,而且你身材管理很好,一点也不看出老。”
因一场梦,中断利用的心,也一个恍惚下死而复燃。
她不是好人,但绝非作歹之徒。
不过,若对方屡次三番背叛算计,她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深知陈薇薇会背刺,栗梓在和她达成A计划基础上,悄然安排B计划。
其中这B计划,主角是徐靳西。
如果陈薇薇不背叛,B计划搁置,如果背叛,巧用她的货,媚药搞在徐靳西身上,将计就计下将他引到提前谋划的房间。
然后,暗度陈仓祸水东引——
借徐靳西手,恶有恶报陈薇薇。
艺高人胆大,栗梓:“徐先生,有个地方能让你秒变年轻,跟我来。”
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徐靳西装自己未察觉到异样,眸子依旧满怀真诚,温声说:“好。”
距离不远不近,恰恰好,他的所有神情全落入栗梓眸子里。
让她愈看着,指甲愈掐自己掌心。
可是,拉弓的箭是没有回头路的。
夜色覆盖天际,妖魔鬼怪还是仙风道骨,各揣心思谁也不知。
曼爵酒吧在京城小有名气,促使其水涨船高原因,一是周围多高校和高奢商场,地理位置优越。
二是这里帅哥美女多。
镭射灯如妖冶蛇信般不放过每处角落的舔舐,紫红光束将舞池里纠缠的男女揉成无法分离一团影。
栗梓踏进时,下意识的厌恶情绪主导,微不可查地皱眉起来。
“是难受吗?”昏昏暗暗一角里,徐靳西担心色不言而喻,“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关于栗梓的今夜行动计划,徐靳西只觉得冒险。
尤其是以“自己为饵”来确凿证据。
她似乎未曾想到,就算对方被算计到成功服药,但男女在先天力量上有差距。
再者说,盟友可靠吗?
如果对方反水了,又当如何面对?
还有,若对方已有所防备并离间你的盟友,提前得知你所有计划,对方按兵不动要你盟友传输信息到指定地点,你前脚到,后脚被蒙汗药迷晕等其它不可预测事发生,又该如何?
越想着,徐靳西越头疼,就在他要说什么时,耳际传来爽朗声音:
“来都来了,有什么不能接受?”
能遇见徐炳南机会不多,更不必说抓他把柄。
此次,于她而言是千载难逢良机。
也就是说,就算这次行动极为激进,也不会后退。
继续向前,她领着他到开好的卡座坐下。
不远处,一烈焰红唇的女人视线持续盯向栗梓。
说好两人,蓦然她多带了一个人,看来,是有所防备。
久经风月场所,陈薇薇锐利的眸子扫视她身边的男人。
从上到下,她在他身上望到模样怪出挑。
这,真便宜了那死贱人!
眼神越看越淬毒,没过一会儿,她又神情放松。
徐公子可是为栗梓特地准备三人轮上的伺候大礼包,那人若亲眼看见她被轮骑,定。
眉头之喜晕染愈浓,她待心中窃喜够了对栗梓发消息:
「你没猜错,徐炳南到这了,但没带他最新的人过来。据我同圈子人说,是那女的摔了徐炳南什么东西,被甩了。」
狸狸栗:「好的,接着就是静等时机看你发挥。」
陈薇薇:「等下,我看到你身边有个男人,他是你?」
距离远,那人始终望着栗梓,她无法看清其全部脸。
而栗梓,看到消息却不回复。
动感声音不断耳膜轰炸,舞池里男男女女贴身热舞。
烟味酒味混杂一团,让人分不清几分暧昧,几分真心。
按计划,先出手的是陈薇薇,由她在杯里下料迫使徐炳南离开好计划实施。
可。
栗梓视线里所看到的,是陈薇薇仅说了那么俩三句,一向谨慎性格的人居然就此接过酒杯。
呵,说她真狗改不了吃屎,还真是改不了。
眼底晃过一闪而过讥讽,栗梓在喝了AD钙下神情复归平常。
另一边的徐靳西,神情则不是那么从容。
指尖触及香槟,他蓦然收手哑声说:“我去外面一下。”
一步一步,就在他逐渐远离这块地时,看着柔弱一脸的人,却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往酒下药。
摇晃加速溶解,栗梓待肉眼无法看见端倪时将酒杯调整好角度归位。
与此同时,逃生通道处。
温和脸色早已敛去,现在出现在他脸上的,是上位者气息。
声音极度肃冷,徐靳西:“如果再不说,不是烟头烫那么简单的事。”
规则,是给听话的人遵循,暴力,是给挑战规则的人准备。
徐炳南交由王正明寻来的企图沾染栗梓人,现在全双臂抱头缩在墙角:“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是一人说有免费姑娘可以嫖,而且那还是个处,那就不要白不要,来了。”
烟头温度灼热非常,有一人先招。
“破窗效应”,另一人也招供:“看,这就是上面人发来图片,而且他说要我们在套房等,到时,人会主动来。”
说不挑吧,他们也挑,假设对方艾滋病,妥妥不干!
招供就可走,那三人里最嘴硬的,这时也消息抖露。
他说:“找我们的人是王正明,还有一个女人也找我们了,她叫陈薇薇,她要我们好好干那个贱人。”
“最好能把她终身干废。”
交代完了就可走,最后一个人也屁滚尿流仓惶逃,这样,就是刺鼻的老烟民味消散。
楼梯道灯光为无,唯一一点亮的便是幽绿逃生标志。
数次想含在嘴边抽的烟,怕被栗梓厌恶气味从而厌弃人,忍住了。
这次,亦是。
神情严峻到与暗黑融为一体,隔了好久,徐靳西:“海城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老板提前交代观察陈薇薇动向,以此契机,宋年及时发现对栗梓意图不轨之人。
也老板调查到栗梓更详细信息,后面行程重规划——
出差海城时间里,除了要解决集团事,更要解决海城大学对栗梓毕业证资质审核不过关问题、医院病情鉴定问题、公安局对档案记录问题。
及,栗梓义妹何嘉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