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猛、赵勇战败受降的消息,传到留守营地的方定岳耳中时,他正在营帐内对着沙盘沉思。听到这个消息,他手中的令旗“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什么?这怎么可能!赵猛和赵勇二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投降?”方定岳满脸的难以置信,一把抓住前来报信的士兵,急切地追问。
那士兵面露惧色,结结巴巴地说道:“前方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据说是突袭部队不幸被围剿,主将更是被萧启擒获,为了避免更多将士牺牲,主将才被迫做出受降的决定。”
“萧启?”方定岳疑惑地松开了手,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深知,赵猛和赵勇二人皆是忠义之士,对国家尊严更是无比看重,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绝不可能投降。但此刻,他无暇去细究其中缘由,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不行,不能让兄弟们都折在这里。”方定岳咬咬牙,心中迅速做出了决定。他猛地停下脚步,大声下令:“立刻召集所有将士,即刻拔营,我们撤兵回国!”
传令兵领命后,迅速跑出营帐。不一会儿,军营中便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方定岳走出营帐,看着那些匆匆集合的士兵,神色严肃地说道:“弟兄们,突袭主力不幸遇伏被擒,主将和赵副将为了保存我军将士,选择了受降。如今局势危急,我们留存兵力有限,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故我决定,即刻带领大家撤回宁国。”
士兵们听闻此言,顿时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慌乱和迷茫。
“方参军,我们就这样撤回去,是不是太丢人了?”一名士兵壮着胆子问道。
方定岳看着那名士兵,目光坚定地说:“弟兄们,这不是丢人。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撤回,是为了保存实力,等待合适时机,再为国家效力也不迟。若是全部在此白白牺牲,不仅是辜负了主将和死去弟兄们的期望,还会让我们身后的万千百姓失去最后的依靠。宁国还需要我们去守护,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士兵们听了方定岳的话,原本动摇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方定岳见状,心中稍安,大手一挥,“好,既然大家都明白,那就立刻行动。动作要快,务必在盛**队来之前全部撤离。”
于是,在方定岳的指挥下,余下的兵士们迅速收拾好营帐和物资,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向着宁国的方向火速撤退。
一路上,方定岳骑在马上,眉头紧蹙。一想到回宁国后,要面对盛渊和万千百姓,他内心就一阵揪紧。一旦回去,自己大概率会被当作 “逃兵”,遭千人指责、万人唾弃。可又有谁能理解,他这一退里,藏着多少难以言说的隐忍与无奈 ……
经过数日的奔波,安儿和宁景轩终于秘密抵达了宁国京城。刚一进城,他们便感觉到气氛的异样。往日里热闹繁华的街道,如今行人神色匆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脸上满是忧虑与惶恐。
经过大半个月精心的调养,安儿的身体已基本大碍。她和宁景轩对视了一眼后,赶忙下了马车,轻轻拉住了一位看上去颇为和善的老者,轻声问道:“老人家,这城里是发生何事了,怎的大家都如此惶恐?”
老者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姑娘,你还不知道吧?前线刚传回战报,咱们的定国将军战败投降啦!现在大家都在担心盛国会不会就此打过来,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安儿心中一惊,暗暗与马车里的宁景轩交换了个眼神。接着问道:“老人家,这定国将军向来忠勇善战,怎会轻易战败投降?”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唉!具体咋回事,咱平头老百姓哪能知道。如今这世道,实难太平啊!可怜我那一家幼小呦!”说完,老者没再理会安儿,叹息着匆匆往家里赶去。
安儿看着老者蹒跚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转身微微撩起车帘,快速钻进了马车。
此刻,马车上的宁景轩,脸色正阴沉的吓人。安儿见状,心中了然,他必是因为计划再次失控,而恼羞成怒。她佯装关切地说道:“殿下,稍安勿躁!此事恐另有蹊跷,还是等见了义父,了解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宁景轩闻言,微微侧头看向安儿,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低沉地说道:“安儿,你说得对,是我失态了。只是这计划三番两次失利,实在是令人恼火。”
安儿虽心中无比庆幸,脸上却依旧挂着关切的神情,柔声道:“殿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间本就诸多变数,我们不能因此乱了阵脚。既然如今我们回到了京城,还是先去和义父汇合吧。义父他深谋远虑,想来必定不会受限于此,殿下切莫太过烦忧!”
宁景轩微微点头,脸上的阴霾稍稍散去,“也好!”
马车缓缓驶向位于京城西郊的一处偏僻宅院。一路上,安儿看似平静,内心却如波涛翻涌。此次久违的回京,于她,将是一场充满危险与挑战的博弈。
终于,马车停在了宅院门口。这座宅院表面上看起来极其普通,和其他民院一般无二。但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安儿知道,这里实则戒备森严,四周布满了暗哨。
宁景轩和安儿刚一走近,门便缓缓打开,一位面色冷峻的护卫躬身行礼,低声道:“殿下,少主,请进,阁主已等候多时!”
二人走进宅院,穿过一条幽静的长廊,看着院中的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安儿不禁有些恍然。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一座雅致的楼阁前。楼阁一房间内,一位身着黑袍,白发苍苍却面色红润的老者正坐在木桌前,低着头悠然地品着茶。
“师父(义父)。”安儿和宁景轩齐声说道,恭敬地弯腰行礼。
老者闻言搁下茶杯,缓缓地抬起了头,此人正是宁国国师—玄清。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眼神中透着审视与考量,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嗯!你们回来了,一路可还顺利?”
宁景轩恭敬地说道:“劳师父挂念,一路尚算顺遂。只是我和安儿,刚进城便听到赵猛兵败投降的消息,觉得太过蹊跷,不知师父可知晓其中具体原因。”说罢,宁景轩一脸焦急地看着玄清。
玄清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微笑渐渐隐去。他再次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片刻后,缓缓说道:“赵猛兵败投降之事,确实有些出乎预料。据军中密探传来消息,原本我军形势大好,但不知为何,在这时间段本不可能出现在了边境的萧启,却突然现身战场,还一举擒获了赵猛。”
宁景轩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而出:“萧启?他在两军交战前几日,还在盛国京城设计拿下陈巽和等人,盛国京城和边境相隔千里,他怎么可能区区几日就赶到边境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