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月被萧彦君从太后宫中带出来。
一路上不少宫人注目。
[这下好了,彻底出名了。]苏槿月走在萧彦君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萧彦君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槿月:“脸不疼了?”
“啊?”苏槿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萧彦君,脸上还有三分懵。
下一刻,萧彦君一把抱起苏槿月。
“陛下!”苏槿月有些不知所措。
“闭嘴!”
苏槿月被萧彦君抱着回了关雎宫。
进了宫门,萧彦君将苏槿月放下,偌大的院子,其他人识趣的隐蔽了身形。
“你知不知道,我再晚去一分,你可能会被太后直接赐死?”萧彦君看着苏槿月,目光凌厉。
苏槿月目光微闪:“多谢陛下。”
萧彦君一把扯住她的手,迫使她抬头:“你为了乔莲笙,连死都不怕?”
“啊?”苏槿月不理解,真是不理解[这又哪儿跟哪儿?]
眼珠一转:“我知道,陛下一定会来救我的。”
萧彦君听到这话,呼吸粗重了几分。
捏着苏槿月的手腕也重了几分。
最终却深呼吸一口,吐出一口浊气,表情透着深深的无奈。
他这反应,让苏槿月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高峰!”萧彦君大喊一声。
高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垂手等待吩咐。
“传太医。”萧彦君说完,拉着苏槿月进了屋子。
太医来给苏槿月检查了脸上的伤,开了消肿化瘀的药膏。
飞絮本要给苏槿月上药,却被萧彦君抢先一步:“给朕!”
飞絮赶紧交出去。
萧彦君要亲自上手,苏槿月还要推拒一番:“陛下,还是让……嘶!”
话没说完,药膏已经上了脸。
萧彦君哪里做过这种事,平时都是等着人伺候他。
如今伺候别人,难免有些不知轻重。
听到苏槿月的吸气声,目光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下一刻又皱眉:“还知道疼。”
[狗男人!]
萧彦君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苏槿月。
苏槿月莫名感觉萧彦君看她的目光带着刀子。
萧彦君虽然嘴上嘲讽,但是再次下手,手上的动作轻了几分。
上了药,苏槿月脸上的火辣慢慢消退[不愧是皇家御用,这药效果真不错。]
“陛下,乔莲笙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理?”苏槿月没忘了正事。
萧彦君放下药膏,缓缓开口:“闹到如今地步,乔莲笙非死不可。”
苏槿月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住。
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思绪:“陛……陛下……”
苏槿月猛然跪在萧彦君面前,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
清晰的疼痛也替代不了她此刻内心的恐慌。
“陛下,你,你说过可以饶了乔莲笙的,陛下,金口玉言,您是天子,你不能,不能言而无信。”苏槿月颤抖着声音说道。
萧彦君要将她拉起来,可拉了一下,竟然没有拉动。
以往苏槿月总是顺势就站起来了,而今这般,看来是真情流露了。
“你可知你今天算是彻底得罪了太后。
明日,朝堂上,便会有御史上奏,要求治你的罪?”萧彦君说着。
“其他事情但是罢了,如今你公然忤逆太后,往小了说是不守宫规,往大了说是忤逆长辈,不忠不孝。
你维护了乔莲笙,那所有的攻击就会朝向你。”
“陛……”苏槿月刚说一个字就被打断。
“你是想说,一切有我?”萧彦君直接说出她心中所想。
苏槿月看着萧彦君:“陛下说过会护着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我。”
“是,我一直记得,所以,我要护着你,乔莲笙就必须死。”萧彦君眼神里透着决绝。
苏槿月咬紧了牙关,过了许久她红着眼,看着萧彦君:“陛下,真的别无他法吗?”
翌日,朝堂之上,果然如萧彦君事先预料的那般。
乔莲笙的事已经人尽皆知,而苏槿月公然违抗太后,救了被刺死的废妃,也引起轩然大波。
对比乔莲笙的行为不端,大臣们对苏槿月的不孝更为不满。
大臣们纷纷上奏,严惩苏槿月以儆效尤,以正视听。
而苏槿月守在乔莲笙床头。
乔莲笙喝了毒药,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身体受了极大的损害。
因为催吐伤了咽喉,让她说话都有些费力。
苏槿月握着她的手,两人四目相对。
“姐姐,是莲笙连累了你,”乔莲笙哑着嗓子说道。
苏槿月抬手捂住她的嘴:“你嗓子不好,少说话。”
乔莲笙拿下她的手,眼神无比的清明:“莲笙此生有幸结识姐姐,已是上天对我的恩德。”
“莲笙,别说了,我……我一定会,救你的。”苏槿月声音有些哽咽。
然而乔莲笙却无比的清醒:“太后是铁了心要赐死我的,如今将你也牵连了进来,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苏槿月看着她,如今才恍然,乔莲笙其实什么都知道。
她似乎已经算到了结果。
“不,不是这样,莲笙,你还小,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现在说放弃还太早。”苏槿月声音带着哽咽。
她后悔了,后悔拖了乔莲笙进她自以为是的理想之路。
若不是她,乔莲笙或许会郁郁寡欢,在这后宫磋磨半生,但绝不是才十八岁就此逝去。
是她的不安分,造就了如今的结果。
“还有可能,还有可能的……”苏槿月呢喃。
“姐姐,我不怕的,真的,我只是,只是有些遗憾,终究不能陪姐姐走下去了,我还没有看到我们的商行,享誉各地。
我也想,也想去看看皆是女子的书院,看看姐姐创办的工厂,看看一望无垠的大海,还有荒凉的戈壁……”
乔莲笙的声音渐渐消失。
突然,苏槿月抬头,看着乔莲笙,目光灼灼,她紧握乔莲笙双手:“莲笙,我绝不会叫你就此陨落,你的这些愿望,我,我会让你实现的。”
乔莲笙看着这样的苏槿月心中有些恐慌。
“姐姐,你,你想做什么?”
苏槿月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既然你必然要死,那就让我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