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打马游街,万人空巷,只是这热闹还未结束,麻烦便接踵而至。
萧彦君的麻烦,苏槿月的麻烦。
琼林宴还未开始,流言便铺天盖地。
有流言说,所谓的广开恩科,不过是口头之言。
而今殿试的那些人,皆是高官显爵之后。
说什么给天下寒门一个机会,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短短三天,流言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不少茶楼酒肆,皆有落榜的学子,忿忿不平。
而苏槿月这边,九万里商行名下的铺面,接二连三出了事。
不是卖的香水致人全身红肿,便是餐饮店客人吃坏了肚子,还有书院,也被人造谣,说那些女人说是去学习。
其实是欢乐场所,把人骗进去,出不来,逃不掉,任人宰割。
甚至有不少的泼皮流氓,信誓旦旦的说:“去玩儿过,里面的姑娘,各个是如花似玉,**得很呐。”
一个或许不足为信,但两个,三个,接二连三的言论,人们从最开始的怀疑,也慢慢的信以为真。
苏槿月再次面临三人成虎的局面。
“看来,千百年来,皆是这些套路。”苏槿月眼神带着几分阴狠。
“什,什么套路?”方唤秋问。
苏槿月平复心情,眼神恢复正常,看向方唤秋:“给女人造谣,脑子比不过,武力打不过,便只能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如今传的人多了,信以为真的人也会多了。”方唤秋说:“姐姐可想到应对办法了?”
苏槿月沉默。
“娘娘,您可是宸妃。”萧姝瑶突然说道。
苏槿月看过去,七岁的小姑娘,表情相对于孩子的活泼,多了几分大人的成熟。
苏槿月自从认了萧姝瑶为她的人,平时说话办事,并不会刻意避着她。
萧姝瑶不是一般的孩子,苏槿月没带过孩子,但是也知道,对萧姝瑶与其实行爱的教育,让她感受童年的幸福。
不如早点教她,如何在这个吃人的时代站稳脚跟。
“你有什么办法?”苏槿月直接询问。
萧姝瑶说:“娘娘,您是宸妃,您的身后是皇上,皇权之下,谁敢不听令,杀之即可。”
苏槿月眼神微闪,她看着萧姝瑶,有那么一刻,终于知道,为何古代,有的人十四岁就能封王拜相。
生存环境造就人格魅力,果然不一样。
苏槿月采纳了萧姝瑶的建议。
她以往处事总想着滴水不漏,处处掣肘,总是打着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汹涌的算计。
实际上,一劳永逸的办法,虽然残忍些,凶狠些,但不得不说,解决问题,确实直接。
她的身份是她的顾忌,但也是她的助力。
既然世人都将妖妃扣在她头上了,不妖一些,实在对不起那些给她扣帽子的人。
而她,只需要讨好一人即可。
“陛下,可是在为如今学子间的流言苦恼?”苏槿月随侍在萧彦君身侧,看着他眉头微蹙的样子。
萧彦君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月儿可有什么办法?”
苏槿月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藏拙,而是直接说:“若陛下信得过臣妾,臣妾愿为陛下解忧。”
萧彦君挑眉:“你准备怎么办?”
苏槿月说:“流言蜚语自在人心,但人心最是容易搅动。”
萧彦君看着苏槿月此刻的样子,他道:“我已经下令,凡是大禹官员,不许进出青楼妓院,其他的,便等你的准备。”
苏槿月眼神一亮:“多谢陛下,臣妾也必不会让您失望的。”
琼林宴会,百官出席,苏槿月坐在帝王身侧,俯视下坐的众位大臣。
萧彦君右侧是皇后,左侧是苏槿月。
前朝之事,后宫本不该出现,但皇后是国母,出席倒也不置可否。
至于苏槿月,如今谁人不知,她乃是皇上宠妃,真正的宠妃,听说,皇上还允她随意出入御书房。
批奏折的时候,甚至都不会避开她。
一些大臣对此颇有微词,在朝堂之上,三番两次,表示不满。
然而,帝王对他们的不满,毫不在意。
渐渐的,不知是否帝王的不作为,朝堂上反对的声音,渐渐小了。
到了最后,就只有那么一两个老顽固,还在不死心的劝谏皇上不要沉迷美色,妖妃惑世。
他们根本不是如今利国利民的许多政策,技术,皆出自苏槿月之手。
或许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会不屑一顾,甚至更加疯狂的打压。
苏槿月端着酒杯,目光环视在场众人。
京城重要的官员,皆在此处了吧。
她的目光偶尔和他们相撞,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有对她暗暗钦佩的,有好奇的,甚至也有恐惧,躲闪,期间夹杂着气愤的。
苏槿月对那些对她嗤之以鼻的神情并不在意,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些隐隐的享受。
这或许就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通俗的来说就是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过我的样子。
只是,苏槿月隐隐感觉到这些目光中有一道不同寻常的。
她眉头微蹙,一一看去,却找不到目光背后之人。
不管外面流言如何,至少现在,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高兴。
状元郎对陛下诉说着衷肠,神态激动,语气豪迈。
仿佛要说自己心中所有的抱负理想在这一刻诉说殆尽。
苏槿月对这状元有基本的了解,寒门学子,祖上也是曾出过高官名流的。
家学渊源深厚,至于为何到了这个年岁才有所建树。
是因为他为人方正,不愿去攀附权贵。
这样的人初心良善,为了不同流合污,宁愿苟且一世。
但好坏总是一体的,这样的性格,刚正不阿,可是过刚亦折。
官场之上,若不圆滑,很多事情是办不好的,到时候空有一腔抱负,也是惘然。
但在此时此刻,状元郎是意气风发的。
只希望他这意气风发能够延续下去,毕竟不忘初心,很难。
苏槿月酒气上头,避开众人,出了宴会。
她走在花园小道上,明月高悬,耳边渐行渐远宴会的丝竹管弦之声。
“咔哒!”一声脆响。
“谁在那里?”飞絮一声呵斥,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