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之前许诺过臣妾,不论苏槿璋犯了何错,都饶她一命。”苏槿月拿出之前向萧彦君讨要恩典的事儿来说。
萧彦君看着她:“所以,你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做?”
“不,臣妾不知。”苏槿月说。
她确实不知道,只是有这种预感,当初求免死的机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天。
“既然不知,那便等苏槿璋近京再说。”萧彦君说道。
“进京?”
“我已经下旨,让人将苏槿璋带回京都,再行审判。”萧彦君解释道。
苏槿月听完,沉默良久[既然要先让苏槿璋回京,说明暂时没有危险,那……]
“陛下,臣妾想出宫一趟。”苏槿月说道。
“出宫,现在?”萧彦君问。
苏槿月点头:“是,宫外递来消息,秋筠失踪了。”
萧彦君道:“人失踪了报京兆府,再不济还有大理寺,你出宫是要做什么?你知道她在哪儿?”
苏槿月道:“臣妾不知,可臣妾不放心,我想去看看。”
萧彦君沉思片刻后:“好。”
苏槿月出宫,才知道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苏姐姐,怎么办,我们找了大半天了,可秋筠的踪迹半点没有。”何寒露看到苏槿月,一下子冲到她面前,焦急的说道。
苏槿月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急,慢慢说,先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寒露快速的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平常她和秋筠都会在店铺碰头,交流一下两人当日的行程。
何寒露每每到店铺,秋筠已经早早的等着了,若是有事耽误,也会派人说一声。
可是今日,何寒露来了,却不见人影,也没见人带话,等了许久,何寒露心慌,让人去秋筠住的地方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秋筠家里,像是经历了激烈的打斗,家中家具东倒西歪。
家里的佣人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而秋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发现出事的第一时间,何寒露便做了两手准备,报官,给苏槿月传信。
京兆府的人来了,了解了情况展开调查,何寒露也派人出去寻找消息。
“苏姐姐,怎么办啊,秋筠,秋筠要真的出事了,我、我们……”何寒露担心得语无伦次。
“好,我知道了,寒露,别急,你现在去找陆寒叙,他已经下朝了,应该在大理寺。”苏槿月说道。
“好,好,那、那你呢?”何寒露问。
苏槿月说:“我去找长公主。”
“长公主?”何寒露疑惑。
苏槿月说:“你去告诉陆寒叙,我去找长公主了。”
何寒露重重点头:“好。”
苏槿月带着严霜,去了长公主府。
他们坐着马车,马车停在公主府。
严霜前去敲门:“麻烦去禀报长公主,宸妃娘娘到访。”
门房犹疑的看了一眼严霜。
严霜从怀中掏出令牌,举在门房眼前。
门房见了,立刻弯腰,态度多了几分恭敬:“姑娘,请稍候。”
说完,便让人回去通禀。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人,带着一群家丁出来了。
“奴才拜见宸妃娘娘。”中年男人领着家丁,直直的朝着苏槿月的马车叩拜下去。
过了一会,苏槿月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跪了一地的人。
“都起来吧。”苏槿月说。
“谢宸妃娘娘。”众人站起身。
那为首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宸妃娘娘,小的是公主府的官家,姓赵,长公主已经在府中恭候娘娘大驾。”
苏槿月颔首:“嗯,走吧。”
她在官家的引路下进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规格比一些亲王的府邸还要高。
毕竟是太后唯一的女儿。
只是,这偌大的公主府,显得有些冷清了。
而且下人们也都是一身素服,府中处处可见白绫。
苏槿月不动声色的打量。
管家引着苏槿月来到会客厅。
苏槿月一进去,便看到坐在主位的永嘉。
永嘉见她进来,仍旧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只是微微抬眸。
“亲早本宫便觉得鹊上眉梢,必有好事发生,这大半天过去,本宫还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却不想在等的,是您这位贵客。”
苏槿月看着她:“公主现在说喜,怕是为时尚早。”
“是嘛?娘娘带来的,不是喜,难不成还是灾吗?”永嘉的眼神不太友善。
苏槿月道:“殿下说笑了,本宫今日前来是想和殿下讨一人。”
“嗯?讨人?”永嘉挑眉,似笑非笑:“陛下富有四海,你是他的宠妃,你想要什么人还需要向本宫来讨吗?”
苏槿月说:“可本宫想要的人,只在殿下手上。”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静谧而压抑。
“本宫可不知,宸妃娘娘,想要的是什么人?”永嘉刻意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苏槿月正要说话,她又开口:“哦,说起来,我今日确实带了一个人回府。
那人行事无状,冲撞了本宫的车驾,险些让本宫落下马车。
本宫心善,本不忍责罚,可那人实在跋扈,不仅不认错,还口不择言。
本宫堂堂长公主被人无故辱骂,若不作为,岂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所以将她带回府中,小惩大诫。
娘娘说的,不会是这人吧。
那她那般跋扈,莫不是仗势欺人?”
苏槿月目光微闪,看着永嘉。
“不知公主说的那人在哪里?”苏槿月问。
永嘉道:“莫不真是娘娘的人,那可真是,哎,也不知下面的人,有没有听本宫的对她小惩大诫即可。
您也知道,这下面的人,为了把事情办好,讨好主子,往往三分力要使出十分来。”
苏槿月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住,指甲陷入手心,疼痛才能压抑住她此刻心里的冲动。
“不知公主可让本宫见一见那人?”苏槿月尽量平心静气的问。
永嘉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着苏槿月,目光晦暗不明。
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开口:“当然。”
“来人,去把今晨冲撞本宫的贱民带上来。”永嘉喊了一声。
没过多久,一个浑身血污的女人被拖着进了屋子。
尽管那人身上的白色里衣被血侵染透了,头微微垂着,但是从碎发间露出的侧脸,苏槿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秋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