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打量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中间转来转去:“什么意思?”
孟北枳忽略掉傅望野的视线,抢先开口:“昨晚在酒吧遇见,一起吃了夜宵。”
南庭狐疑,“是吗?”
“是啊。”孟北枳坐得端正,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屈起。
南庭又看向傅望野。
傅望野的视线却都在孟北枳身上,没有一点掩饰。
只不过灯光昏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孟北枳的脊背越来越直。
眉心也微微拢起。
她担心傅望野会说出昨晚的事。
带出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傅望野不过停顿了下就开口,“嗯。”
一个嗯字很微妙,也没说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不过也够了。
南庭毕竟和傅望野不熟,没多问。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客气又疏离。
孟北枳顶着傅望野的视线,用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谢谢。】
傅望野低头看了眼手机,没回。
孟北枳思索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南庭却先起身。
她扬了扬手机:“律所电话,我先出去接一下。”
她前脚刚走,赵珩那边也找了个理由出去。
卡座一下子只剩下孟北枳和傅望野。
孟北枳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抿一口。
明天要回去上班,她本来不应该碰酒。
但酒吧的环境下,有点影响人。
傅望野注意着孟北枳的动作,嗤笑一声:“今晚又打算和谁吃夜宵?”
是在嘲讽刚刚孟北枳回答南庭的话。
孟北枳动作微顿,“你在生气吗?”
傅望野的声音是好听的,没有过分低音炮,很朗润。
是孟北枳喜欢的那种青年音。
这种音色生气起来的时候,会要低沉一些。
傅望野面无表情:“你经常做这种事?”
孟北枳说,“不经常。”
确切地说,昨晚是第一次。
“乱搞成这样,陆让也愿意?”
孟北枳没回答。
感情是她的私事,她并不想在外人面前讨论。
不过她听出傅望野语气里的嘲讽和介意。
想了想,她解释:“我身体很健康,上周才体检过,介意的话我把报告发给你。”
“我也可以去补做传染八项的检查。”
傅望野几乎是将酒杯砸在桌面上。
沉闷一声,褐色的液体洒出来不少。
他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
微微弯腰,隔着一个小桌子和孟北枳对视。
“孟北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你以为我还会再被你骗?我告诉你,你真的是糟糕透顶!”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剩下孟北枳独自在卡座。
声音很轻:“我确实糟糕透顶。”
不然她这些年,也不至于把自己过成这幅模样。
赵珩和南庭一前一后回来。
没看见傅望野的身影,赵珩正奇怪。
孟北枳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赵珩:“你们今晚不能喝酒。”
飞行前八小时不能喝酒。
这是规定。
赵珩解释,“我和野哥调班了,今天另一位机长紧急事故,野哥顶班,明天我们都休息。”
孟北枳脸色沉凝:“那他昨晚喝酒了。”
她昨晚来酒吧的时候,碰见傅望野在喝酒。
而且之后,也是醉酒状态。
赵珩摆手,“不是的,野哥滴酒不沾,来酒吧也是因为干咱们这行的压力大,需要环境放松一下。”
见孟北枳依旧不信。
赵珩直接把刚刚傅望野端过来的酒杯递到孟北枳面前:“喏,野哥喝的可乐,还是无糖的。”
孟北枳:“……”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傅望野滴酒不沾。
昨晚却说自己已经醉了。
孟北枳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本来对傅望野的那点愧疚,也烟消云散。
赵珩一离开,南庭就凑到孟北枳身边。
她戳了戳孟北枳的胳膊:“你昨晚肯定不是和他吃夜宵了。”
孟北枳反问,“不然我们还能干什么?”
“久别重逢,**呗。”
南庭自己把自己逗笑,这话也就是她说着玩的。
她知道孟北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别看孟北枳长得妖艳妩媚,跟个妖精似的。
骨子里却很保守。
不是会乱来的人。
收敛了玩笑模样,南庭感叹道:
“不过其实当初大家都以为你会和傅望野在一起,毕竟你们关系那么好。”
“谁知道后来便宜了陆让那个混蛋。”
南庭和孟北枳是高中同学,很多事情都知道。
那会。
孟北枳和傅望野是同桌,一个班长,一个数学课代表。
两个人常年角逐年级一二。
又都长得格外出挑。
还有那些心有灵犀的互动。
南庭唏嘘不已,“不过都是过去了,你也说了不喜欢傅望野,那就算了吧。”
孟北枳轻轻嗯了一声。
-
赵珩回到自己的位置,傅望野和另两位机长已经聊起来了。
原本他们都已经回家休息。
却接到了另一位机长的电话,说过来聚聚。
那位是飞国际的,平时很少在京北。
而且也算是他们的前辈。
赵珩揽住傅望野的肩:“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孟老师都还在那边呢。”
傅望野沉声:“你喜欢你多待着。”
“那哪里行。”赵珩摆手,“佳佳会生气的。”
佳佳是赵珩女朋友,两人关系很好。
“不过。”赵珩摸了摸下巴:“我刚刚听你们那意思,怎么好像你和孟老师是高中同学啊?”
“你俩关系咋样啊?”
傅望野语气很冷,“不熟。”
赵珩一顿,“我本来还想说,你俩高中同学,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
或许是因为今天南庭一直在聊高中的事情。
孟北枳难得做梦了。
梦里是高中的教室。
她和傅望野坐在一起写试卷。
夏天的风吹起窗帘,将他们两人笼罩在里面。
画面一转,她旁边的位置又空了。
只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傅望野说他挺讨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