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调 第38章 量体温

题记：跨越一生，人生想要的，爱情、前途、金钱、梦想等，只要在往前走，就能找到答案。

菊月，初好中学，教学楼天台

人生究竟什么重要的？

到底想要什么？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南烟找不到答案，脑袋里都是少年那充满着温柔笑意的脸庞。

她觉得自己一定脑袋坏了，才会不好好做题，整天想他。

直到《威斯敏斯特钟声》响起的瞬间，南烟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同学们，上节课，我们学习了《致女儿的信》，那今天，我们来探讨一下，到底什么是爱情？”

穆老师手里拿着语文书，温和低沉的嗓音，让南烟一下子想到了少年。

他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年轻有活力，却温文尔雅，五官柔和，总是穿着各种颜色的一整套西装。

连最热的夏天，也会穿，只是会不穿外套，换成短袖衬衫。

少年也是，温柔阳光，喜欢穿运动装和卫衣休闲裤。

她的大脑又开始胡思乱想，一幕幕，满满，都是少年。

“南烟，”穆老师走到她桌前，笑着说：“你来说说。”

被点名的南烟瞬间回神，思考片刻，缓缓说道：“我想，就像文中所说的故事，爱情有忠诚，陪伴，是心头的追忆，人的爱情，应该是坚贞且谨慎严肃的。”

穆老师又点了几位同学回答这个问题。

而后穆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对于爱情，刚才几位同学都各抒己见的，这本来就是一个哲学问题，然而，万变不离其宗，爱情无论多美，它都是需要用心，一定是真诚且慎重的。”

他停下脚步，又接着说道：“同学们，你们现在正是花样的年纪，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变化，你们会对这些感到好奇，好奇是挺好的，但人和动物是有区别的，因为人的力量很强大，他可以创造美的事物，比如说爱情，但它需要感性与理性的综合考虑。”

最后，老师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果子在成熟的时候采摘才是合适的，如果提前摘下，如同夭折，结果往往不好，同学们，现在，你们对异性都有好奇，也或许觉得，欣赏喜欢某位同学，这都是正常的，但是千万不可以早恋的，因为这是不成熟的果实。”

“阿烟，”赵漪将手放在南烟眼前晃了晃，问：“你没事吧？”

赵漪叫南烟许久，她也未曾理会，便凑身靠近她，脸贴近她的脸颊，她一时不注意，差点摔倒。

“没事，”南烟回神，抬眸问道：“怎么了？”

“我还说你怎么了，”赵漪立马放下心来，望了望门口，说道：“明轻都在门外等你好久了，你怎么不去？”

“啊，”南烟懊恼地拍了拍头，急忙跑出去：“我给忘了。”

一直以来，下课时间，便是他们聊天做题之类的时刻。

明轻总在门口等她，而她也是，一下课就会冲出教室。

“抱歉，”南烟边解释边朝明轻而去：“我刚才想事情，给忘了。”

南烟手忙脚乱地跑到明轻面前，由于刚拖过的地，有些湿滑，南烟差点摔倒，还好明轻一把拉住了她。

“阿烟，”明轻扶起她，嘴角漾起一个温柔的笑：“你我之间，不需要道歉。”

说着，两人并肩往天台而去。

“阿烟，”明轻拿出两本书垫在台阶上，装作不经意问道：“你刚才是在想什么？”

“是书上的一篇文章《致女儿的信》，”南烟一边屈膝坐下，一边回道：“是苏霍姆林斯基写给他女儿的一封信，你们讲这篇课文了吗？”

“没有，”明轻紧盯着她，再次发问：“讲了什么？”

“是一位父亲给女儿讲述什么是爱情。”

说完，南烟细细将那篇课文娓娓道来。

“阿烟，”明轻微微蹙眉，柔声询问：“那，是有什么疑惑吗？”

“上课时，老师提问我，什么是爱情？”南烟眼眸微动，一一叙述，“我按照书上所说回答，然而，我并不懂。”

“什么是爱情？“明轻沉思片刻，缓声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爱情可以是陪伴，可以是心心念念，还可以是那个人的具象化。”

明轻说出最后一句话的瞬间，那望向她的目光，明显变了。

那眼神里，刹那间，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

尽管他极力掩饰，几乎瞬间就恢复了常态，可那一瞬间的异样，还是被南烟敏锐捕捉到了。

但她没有问他，因为她知道，她问不出答案。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南烟释然一笑，轻声感叹：“答案也许有时没有答案。”

明轻的话如同一束强光，瞬间穿透南烟心头的迷雾。

刹那间，她顿感豁然开朗，一切都明朗了，整个人仿佛被点醒般通透。

南烟明明也懂得这个道理，却会被其所困，然而，他不过是一句，就可以让她明朗。

“你好像我的指路人。”

“阿因，那我就做你的指路人，”明轻声音很轻，顿了许久，才强调：“一辈子。”

明轻白瓷般的脸庞上洋溢着柔和的笑意。

仅仅一瞬，她竟然觉得一个男孩，似书上所写，如同被岁月沉淀的女人一般风情万种。

南烟不止一次听到他说一辈子，他说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带着千钧力量，很重，也很安心。

“明轻，”南烟突然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问：“你为什么突然叫我阿因？”

“因为你是特别的，”明轻说话时，紧盯着她的眼眸突然变得炽热，重重地问道：“我不想和别人一样，可以吗？”

明轻奇奇怪怪的，南烟不明所以，想着他自有他的原因吧，还是点头同意。

“可是一辈子好长啊，”南烟微微仰头，目光有些迷离，绵长地叹息一声：“长得人都会变了。”

“阿因，”明轻凑近她，紧紧盯着南烟的眼睛，神情无比坚定：“我不会变，相信我。”

“明轻，”南烟微微一怔，仔细打量他的眼睛，唇角不自觉上扬，惊喜道：“你眼里好像有星星啊，好亮。”

南烟身体微微前倾，缓缓向明轻凑近。

就在她靠近他的刹那，南烟感觉到，他霎时便僵在原地，呆愣当场。

他的眼里不知道是什么，她看不懂，只能看到自己。

“明轻，”南烟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疑惑询问：“你怎么了？”

“阿……阿因，”听到南烟的呼喊，明轻如梦初醒，慌忙地往远处看去，结结巴巴回她，“我…我没事。”

“明轻，”南烟的眼中满是疑惑，双手轻轻却又不容抗拒地捧起明轻的脸，缓缓拉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就在两人脸庞快要贴近的瞬间，他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番茄，热度也随之攀升，随着掌心传递给她，清晰感知。

“你发烧了吗？”

南烟轻轻地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上明轻的脸，像是在认真测量体温。

明轻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脸上的惊愕溢于言表，片刻过后，南烟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声响，一下一下，连紧贴着他的她都清晰可闻 。

“阿…阿因，”明轻脸颊通红，心跳轰鸣，语无伦次地问：“你是在？”

“量体温，”她嘴角微翘，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沉浸在回忆里，轻柔地讲述着：“我妈就是这样给我量体温的。”

可不过少刻，她的眼神陡然黯淡。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她的语气满是失落，轻声呢喃：“久得我都忘了。”

“阿因，”明轻眸中轻动，缓缓地靠近她：“量体温。”

缓过神来的南烟才发现，刚才明轻居然用同样的方式贴了她的脸。

她的内心被欢喜填满，快要溢出来，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笑容肆意绽放，洋溢着蓬勃朝气 。

明轻是家人，也是知己，时时刻刻，他都是最了解自己的。

跨越一生，人生想要的，爱情、前途、金钱、梦想等。

那么多，但真正想要的，或许半生，也许一生，也找不到答案。

但此刻，南烟找到了答案。

南烟很明确，她想要的，只是家人在身旁。

当然，他也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