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调 第88章 呓语里的真心

题记：不清醒，心意就藏不住了。

余月，黎县，黎路大道，乐悠小筑

下课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老师讲课的节奏。

老师放下手中的粉笔，整理好教案，转身走出了教室。

然而，马上就要进入高三了，同学们也开始紧张起来，教室的氛围并未因老师的离开而松懈，大家都沉浸在学习中。

一班是理科班，桌上堆满了理综和数学的练习册。

同学们全神贯注，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偶尔有低声的交谈，也都围绕着题目展开。

窗边，明轻和南烟正并肩坐着，明轻微微倾身，耐心地给南烟讲解物理的一道关于电磁学的大题。

他的声音清冽低沉，带着少年独有的磁性，虽语调平淡，却透着让人安心的温柔。

南烟认真地听着，只觉得明轻的讲解如潺潺流水，再复杂的难题似乎也变得不再棘手。

午休时分，校园被静谧笼罩，赵漪神脚步急促，神色紧张，拽着南烟一路直奔天台。

“阿烟，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得跟你说！”

赵漪神声音颤抖，眼里燃烧着激动又紧张的火苗：“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郑钞了。”

南烟脚步一顿，诧异地看着她，脸上浮起一抹困惑的笑：“一一，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赵漪急忙解释，由于着急，脸涨得通红，声音都拔高了八度：“阿烟，是那种对异性的喜欢，是心动的那种喜欢。”

南烟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缓缓说道：“你是说，恋人间的喜欢？”

“对，就是这种喜欢。”

赵漪狠狠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

“可，一一，不可以早恋的。”

“阿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早恋！我就是想要把这秘密告诉你。我要和他一起努力，将来考上同一所大学！”

南烟若有所思，眼中满是好奇，往前一步急切地问：“嗯，那这样的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怎么说呢……”

赵漪仰头，眼神看向别处，思绪也飘向远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是开心得像要飞起来，可又纠结得要命。他笑一下，我能高兴一整天，他要是皱个眉，我也会难过。满脑子都是他，就是想要一直待在一起。”

南烟听着，脑海里瞬间浮现明轻的模样，下意识喃喃：“是这样，好像，我对明轻，也是如此。难道，我对他，也是这样的喜欢吗？”

赵漪一听，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骤变，眼里满是慌乱，伸手一把抓住南烟的胳膊，用力摇晃：“你别瞎想。你对明轻，那是家人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完全和我们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的。”

南烟觉得困惑，赵漪的反应实在太过反常。

不过是自己随口一说对明轻或许有着别样的喜欢，赵漪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慌乱否认，还反复强调不是。

南烟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害怕，好似触及到了什么不能言说的禁忌。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南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晚的一切都透着一丝怪异。

往常这个时候，明轻总会在房间里挑灯夜战，刷着试卷。

可今晚，他却早早地睡下了，这让南烟的心里莫名地多了几分不安。

鬼使神差般，南烟来到了明轻的房门前。

她发现门竟没关。

不知怎的，她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昏暗朦胧，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玻璃，轻柔地洒在明轻的脸上，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

南烟看着熟睡的明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明轻的脸颊，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明轻突然开口：“阿因，我好想，能娶你。”

南烟先是一怔，以为他醒了，没能听到他后面的话，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明轻，我很想你。”

她下意识地拉住明轻的手，却发现他的呼吸依旧平稳，原来他还在睡梦中，刚刚不过是梦话。

南烟的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玩心也随之而起。

她轻声问道：“明轻，你最怕什么？”

在她的想象中，答案或许是某种可怕的动物，就像她害怕得蛇一样，又或是那些令人恐惧的事情，就像她一直做的噩梦。

然而，明轻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梦呓的模糊，却又无比清晰地传入南烟的耳中：“阿因，不好。”

南烟一时没听清，她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凑近明轻，又问了一遍。

刹那间，少年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而明轻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怕阿因，不开心，不好 。”

“明轻，我很好。”

南烟乌溜溜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活像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心里突然冒出个鬼点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的秘密是什么？”

熟睡中的明轻，像是被这提问牵引，在梦境里轻轻呢喃：“喜欢阿因。”

南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

这个答案似乎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她不知道，少年藏在心底的这份喜欢，深沉炽热，远不是她以为的那般简单，此喜欢非彼喜欢。

南烟眨了眨眼睛，好奇心愈发浓烈，接着抛出问题：“为什么阿因抱你，要推开？”

明轻眉头轻皱，像是在梦里也在为这个问题纠结，片刻后，缓缓吐出答案：“怕影响阿因。”

声音带着梦呓的朦胧，却又无比清晰地传入南烟的耳中。

明轻这般乖巧顺从，不再像平日里那般克制。

无论自己问什么，他都毫无保留地回应。

与平常判若两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直直地牵动着南烟的心弦 ，她又惊又喜，满是前所未有的触动。

南烟撇了撇嘴，继续追问：“那你想抱阿因吗？”

“不可以抱阿因。”

明轻的回答简短又干脆，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南烟一听，不满地嘟起嘴，小声嘟囔道：“果然如此，梦话都这样。”

可她话还没落音，少年又接着说道：“很想，很想抱阿因，想得要发疯，但不能。”

明轻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无尽的挣扎与隐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

南烟的心跳陡然加快，脸颊也因为这意外的回答泛起红晕。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又凑近了些，轻声问道：“那，阿因抱你，你在想什么？”

这一次，是许久的沉默。

就在南烟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满是藏不住的炽热与渴望：“开心，但快要失控了。我好想，抱她，亲她，恨不得，融为一体。”

南烟的心里像被灌了蜜一样甜。

原来他平日里总是装得一脸云淡风轻，内心深处却如此想要亲近她。

南烟心想，要不是说梦话，他这样的样子，又怎么看得见。

当意识不清醒，真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