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调 第197章 话剧陆小曼

题记:台上的演员撕心裂肺地控诉着，她整个人空空的，只剩下震撼。

皋月，南城，南城话剧院

下课铃响，余晖渐渐隐去，暮色悄然笼罩校园。

南烟刚踏出教学楼门口，一眼就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明轻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辣粉，袅袅热气里少年那张精致惊艳的脸若隐若现。

“明轻！”

南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轻扬，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明明早上才见过，可她却觉得好像已经好久好久没见了。

她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

自从南烟的状态逐渐好转，明轻就没有时刻陪伴在她身边了。

公司的事务繁杂，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满心想着要尽快把公司做大做强，好给她更好的生活，也能有更多时间陪伴她。

明轻好想好想她，看着怀里的女孩白嫩柔软的脸庞，那亮如星眸的眼睛满是他，他真想亲她。

明轻不懂，她怎么这么香香软软的，像一个刚出锅的蒸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阿因，你就爱吃这些。”

南烟知道他又要开始念叨模式了，手背轻触他的唇，手动闭麦。

他瞬间失神，她的手已经离开很久，他才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边笑边看着她，克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弧度越发清晰，眼神也变得炽热。

明轻顿了顿，回过神来，宠溺地轻轻摇了摇头，端着碗，牵着南烟的手，走到学校小花园里的长椅旁。

将酸辣粉放在一边，从兜里掏出纸巾，擦干净长椅，他才拉着南烟坐下。

而后，才开始温柔耐心地喂她吃粉。

“明轻，”南烟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眼里带着不安和愧疚：“我是不是很麻烦？”

她想着明轻那么忙，在公司还专门置办了厨房用品，就为了抽空给她煮爱吃的东西。

“没有，”明轻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阿因很好养活，什么都不挑。”

明轻见南烟放缓了进食的动作，轻声询问：“还吃吗？”

南烟轻轻摇了摇头。

明轻眉眼含笑，拿起一旁的纸巾，一点点擦去南烟嘴角残留的汤汁，后自然地端起碗，将剩下的酸辣粉吃完。

将餐盒和纸巾整理好，丢进垃圾桶里，才牵起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朝着话剧院走去。

南烟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牵她、抱她、亲她，都变得十分自然。

不再是以前那个连看一眼也会脸红的他了，还会不停地要亲她，一亲就不放手的。

待他们到达时，李删、周兀、钱尔、王玢，吴雩已经在剧院门口等候许久了。

几人顺利验完票后，便往剧院内部走去。

明轻买的票位置十分靠前，就在第三排，几人也纷纷落座。

南烟是第一次来到现场观看话剧，内心的震撼难以用言语形容。

她轻轻拉了拉明轻的手，明轻立刻侧身，微微低下头关切地问道：“阿因，是不是不舒服了？”

南烟连忙摇了摇头，随后侧身凑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我第一次来，没想到话剧院这么大，还如此庄严肃穆。”

“是有点压抑，”明轻伸出手，紧紧握住南烟的手，温柔地安抚道：“但别怕，我在呢。”

明轻这般的心思细腻，让南烟除了满心的感动便是温暖了。

她紧了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明轻立马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

剧院里的光线暗淡，少年的侧脸却好看得过分，南烟缓缓贴近他，他也低头靠近她，径直贴上了他的唇。

明轻喉结轻滚，待南烟离开他的唇，他还没有回过神，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她傻笑。

他笑着，他的女孩，越来越大胆了，竟然在外面也会亲他了。

南烟根本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周围，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太不合时宜了。

很快，话剧表演正式开始。

这场话剧讲述的是民国才女陆小曼的故事。

台上，饰演陆小曼的演员神色满是心酸，缓缓说道：“我出嫁的那一天，震动京城，贺礼成山，宾客云集，但是我知道，在那一天，”

演员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接着道：“有一个人，她并不快乐，那就是我。”

“那就是我”这四个字，她说得那么轻，却重重砸在南烟心上，她觉得好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南烟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戏剧的强大张力，那种扑面而来的情绪，将她深深震撼。

她没有落泪，可心中却满是悲戚，仿佛看到了陆小曼真实的人生，那是一段无人真正在意她内心的人生。

这让南烟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座孤岛，在思绪的海洋里漂泊。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身旁的明轻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

南烟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心里想着，真好，她有明轻。

话剧的剧情推进到了陆小曼与徐志摩的婚礼。

舞台之上，饰演陆小曼的演员眼含热泪，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近乎声嘶力竭地倾诉着：“我只想要找寻一份光明的生活，我想要得到那一场微小的幸福，而这些，却成为了你们最由衷的不耻。”

演员全身心投入的表演，将情感的张力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在诉说着陆小曼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无奈。

南烟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学生时代。

那时，余老师在课堂上讲授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言辞激烈地批判道：“不可否认他是个才子，但他抛弃发妻，婚内出轨，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这样的行为我实在难以认同。当然，他的才华确实出众。”

可当老师提及陆小曼时，语气里却满是深深的惋惜。

那时的南烟满心疑惑，同样是婚内出轨的两人，为何老师的态度会天差地别，对一个人严厉抨击，对另一个人却满怀怜惜。

陆小曼与徐志摩，他们都才华横溢，在文学艺术的领域绽放出独特光芒，可他们在婚姻道德层面的行为，也的确违背了道德。

但“错”究竟该如何定义呢？

南烟曾经单纯地认为，婚内出轨无疑就是错。

然而此刻，望着舞台上陆小曼的扮演者那极具感染力的表演，她心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评判。

这样的一个人，太过于复杂，而她，本就是一个违背了世俗的人，她也没有资格去评价陆小曼的一生。

不知道是演员演技太过精湛，将陆小曼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还是陆小曼本身就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她的遭遇，真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或许，这就是艺术的魅力吧。

长大真的不一样，对错，不再是单一。

南烟看到了对错之间的灰色地带。

这也许就是老师对于两人的看法不同的原因。

但南烟还是认为，无论怎么样，都有最基本的底线和原则。

错了，就是错了，这是不可否认的。

就像她，就是错了。

她憎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爱明轻，让她深陷错误的深渊。

就这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周围数不清的唾沫飞向她的少年，心猛地一疼，面容也变得扭曲。

明轻见她如此，轻声安慰：“阿因，别多想，这只是别人的人生。”

“明轻，和我在一起，会被唾弃，你是最好的少年，永恒的，可我除了拖累，就是让你为我所痛，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明轻侧身吻上她，灼热的轻吻告诉她，他想要她，他只要她。

在他柔情绵绵的吻下，她逐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