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李承乾尴尬笑了笑,脸有些发红。
他开口说:“孤的东宫,有一面容俊俏的侍者……”
李承乾也许是真醉了,竟在赵牧面前毫无保留地将他如何利用称心,还给称心写情诗的事儿,全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赵牧放下酒杯,嘴角却还是被这消息给震惊得微微抽搐着,甚至身体还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与太子拉开距离。
虽然这家伙口称只是为惹怒李世民,没有任何实质。
但鬼知道,他到底和那称心是不是有一腿。
更何况,这俩的故事,那是万古留名的!
赵牧又往旁边挪了挪。
这下,让李承乾发现,那脸是当场红温!
“赵兄,你这是何意?”醉醺醺的李承乾,显然很不开心。
他指着离他足有一丈远的赵牧,质问起来,“难不成你真当以为孤喜好……”
“殿下慎言!”
赵牧这下也顾不得其他,将手中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高声提醒着!
杯盏碎裂声惊得艺伎们全都一愣,连乐师都停下拨弦声。
满室烛火都随着帷幔剧烈晃动着。
李承乾愣住。
其他人更彻底傻眼,全都呆呆地看着赵牧,又惊醒过来。
众人慌忙退下。
只留下一脸尴尬的李承乾,与瞪着眼睛的赵牧。
李承乾心中后怕不已,也酒醒三分!
赵牧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毕竟这天字一号房内,不仅是他们二人,还有那七八个艺伎和几个乐师呢。
之前二人离得近,说的又是丑事,李承乾只是窃窃私语般说话。
现下这家伙明显神情激动。
万一被旁人听到,那明日这长安城内热闹非凡咯!
室内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
好在二人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没再去提方才之事。
好不容易恢复心神,李承乾又开口转移起话题。
“赵兄,今日多亏你开导,令孤这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有片刻安稳。”
赵牧也正色道:“殿下,你且安心。”
“如先前所言,陛下春秋鼎盛,殿下只需耐心培植势力即可。”
“从一些无关大雅的小事开始做起,将根基打牢实,千万不能想着一步登天!”
李承乾思索片刻,却摇头,“此事仔细想来,孤有一忧虑啊。”
“赵兄有所不知,这长安,满城都是父皇的耳目,连孤的东宫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日夜盯着。”
“培植势力这种事,恐怕孤还没开始招揽人手,父皇的御案上,已经有密报呈上……那孤岂不是自投罗网?”
“哎……殿下这么想错了!”赵牧笑着摆手,看向李承乾反问道:“难道殿下觉得,此事须得瞒着陛下才行?”
李承乾脸色微变,声音都不禁低沉许多:“孤身为太子,暗中培养心腹,又如何敢让父皇知晓?”
赵牧看他那有些胆战心惊的模样,没忍住翻个白眼儿,吓唬道:“说得好像你不说,陛下不会知道一样!很有可能今日你我二人的对话,已经被陛下得知!”
“啊?完了!”李承乾当场被吓得不轻,脸色煞白。
他疑神疑鬼地观察左右,口中还急问道:“赵兄,这如何是好?”
“行了!”赵牧没好气地说,“殿下放宽心。陛下知道,又能如何?说不定陛下知道今日对话,对殿下一改往日观感呢!”
“啊?会吗?”李承乾人傻了,瞧着自信洒脱的赵牧,心下不禁赞叹,赵兄还真是胆大包天,甚至升起一丝羡慕。
“把吗字儿去掉好吧!”赵牧侃侃而谈,“其实殿下你好好想想,为何陛下向来待你非常严厉,甚至会让你觉得毫无半点亲近?”
“……”李承乾面色一暗,却陷入沉思。
赵牧见不得他这副做派,干脆了当点破:“殿下身为储君,却始终困在条条框框中,丝毫不敢逾越。毫无一个储君该有的担当,陛下自然心生不悦!”
李承乾瞳孔猛然收缩,不由得想起前些时日在紫寰殿中。
魏王呈上新编地理志于父皇时,他却只能低头默然不语时的窘迫。
心中豁然开朗!对啊!
青雀不正是赵兄所说那般,没有被条条框框所限,肆意在父皇面前施展才学能力,才得到父皇诸多宠爱吗?
他总觉得他是太子,被身份所累,生怕行差就错,反而畏首畏尾,压根没想过他其实也能跟青雀一样。
抱着不做不错的态度,能不显得无能嘛?
念及于此,李承乾突然也想明白。
父皇知道他积蓄实力不可怕,可怕的是父皇知道他压根没实力,是个无能之辈!
李承乾突然伸手紧紧抓住赵牧的手腕,异常诚恳道:“孤想明白了,按赵兄所说,还请赵兄助我!”
额……
赵牧看着李承乾炙热的目光,还牢牢攥着他的手腕,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好说……好说!”赵牧拱手,借此挣脱李承乾,强忍着心中泛起的恶心。
“既然殿下明白该如何做,那在下真有一计献与殿下,此计若成,定能使得陛下对殿下刮目相看!”
“哦?”李承乾眼睛亮了,急不可耐拱手请道:“还请赵兄不吝赐教!”
赵牧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食指蘸酒,在案几上划出一道蜿蜒曲折的线条。
李承乾动了动嘴唇,又欲言又止。
“殿下请看。”赵牧拉着李承乾,指着案几说:“此乃长安城到关外的商道,每年自西域诸国经此入京的商队,须得过一十六道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