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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其他 > 娇娇嫡女太撩人,权臣榻上夜夜哄 > 第五十三章 囚者非爱也

长安的三月,本该是赏花踏春的好时节,此时的朱雀大街却被挤得水泄不通。

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仅为了一睹当红戏子白乐天的风采。

街边茶肆里,说书人一拍醒木:“您可别看那白乐天不过是个戏子,旦角扮相一登台,眼波流转间连尚书府的千金都要掷金簪打赏!”

有人带着细软盘缠从江南水乡而来,一路风餐露宿。

那少年书生模样的人背着破旧的行囊,脚上的布鞋早已磨破露出满是血泡的脚掌,依旧眼神坚定地朝着长安的方向前行。

出发前他将家中祖传的玉佩当掉,同窗笑他痴傻:“为个戏子至于吗?”

少年红着眼眶反驳:“白先生的《长生殿》,唱出了人间至情!”

还有从塞北汉子骑着骏马穿越茫茫戈壁,身上的皮衣被风沙磨得破旧不堪,怀里却始终揣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说是要献给能把《穆桂英挂帅》唱出英气的白乐天。

这些人汇聚在长安,整个长安都淹没在狂热之中。

他们听闻白乐天所在的承华班毁于一场大火,二话不说纷纷解囊相助。

有位富商家的小姐,瞒着家人将自己多年积攒的嫁妆,那些璀璨的珠宝与精美的绸缎尽数变卖。她不顾母亲的哭闹,把银子抬上捐赠桌上:“戏子又如何?白公子在台上就是活神仙!能为他出一份力,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街边平日里省吃俭用的小贩,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辛苦攒下的碎银一枚一枚地放进捐赠箱,嘴里还念叨着:“白公子的戏,给了我生活的盼头,这点钱不算啥!”

齐家嫡女一把大火烧毁了承华班,血腥的屠杀在齐家府邸便展开。

程忠叔带兵赶到齐家时,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与奴仆无一幸免,鲜血染红了府中的青砖,当哀嚎声在夜色中沉寂,那些狂徒满身是血地从府中走出,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与后悔,反而带着一种为偶像报仇雪恨的畅快。

太阳穴突突跳动,程忠叔简直无法接受那些往日里见了皂隶便垂首让路,连讨价还价都要赔三分笑的百姓,这样一群人竟成了血洗高门的刽子手。白乐天知不知道,有那么多人为了他这个被人轻贱的戏子,倾家荡产,甚至不惜背上杀人的罪名。

谁能想到,为了个被士大夫斥作倡优的戏子,有人典卖祖宅凑银钱,有人提刀夜入侯门,将人命视若草芥。

怕是白乐天还在镜前描眉,全然不知自己一阙新词竟掀起这腥风血雨。

暮色漫过朱漆门槛时,程忠叔怒气冲冲回到程家,软甲扫落博古架上的青瓷香炉,阮清竹捧着团扇刺绣,听见动静针尖骤然刺破指尖,血珠滴在月白色绢面上洇开小小的红梅。

“三,三郎。”

程忠叔看到她战栗的肩膀,忽觉满心烦躁都化作了愧疚。

他伸手要扶又怕惊着她,那只手悬在半空:“容音,我不是气你...哎呀是我莽撞!不该将外头的腌臜气带进内宅,你别害怕。”

他于这些事全然懵懂,更难悟透这群人这般癫狂行径,满腔怒火无处可泄化作沉沉闷气郁结于胸。

阮清竹小心翼翼为他抚顺胸口,柔声道:“三郎缘何动怒?”

程忠叔叹道:“那日祝老夫人寿宴之上,你可曾见过那名唤白乐天的戏子?哎恐惊着你,不提也罢。容音你可通戏文?”

阮清竹垂眸摇头,怯声道:“我...不懂。”

程忠叔忙不迭宽慰:“你别多想!我也不懂的!”

这种吃喝玩乐的事就数阿阳和忠义就门清。

稍作停顿,他扬声喝道:“来人,去将郡主与程五公子请来!”

“是!”

程朝与程忠义一路疾奔而来,双双垂下头默契开口。

“可是你又闯出祸事了?!”

“断无可能是我!”

程忠叔将二人细细打量,旋即朝着程忠义沉声道:“你整日只知沉溺于那些酸曲唱词,你来说说,你可认得那白乐天?”

程忠义眼神游移不定,嗫嚅道:“确有相识,然不过泛泛之交罢了。”

“一个戏子竟搅得长安连日来暴动不止,老子恨不能手起刀落除了这些祸根!”程忠叔怒发冲冠,暴喝出声。

程忠义敛眸,轻声嘟囔:“此事又非他所为,岂能因旁人借他之名胡作非为,便将罪责尽皆推到他身上?”

“程忠义!你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程忠叔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气得浑身发颤:“官家将长安安危托付我程家,如今血案频发暴动不止,若有人借机参上一本,我丢些颜面事小,程家满门前程尽毁事大!”

偏生那戏子他动不得,若今日率人直捣承华班拿人,明日那些百姓便能聚众火焚金吾营。

“哎呦哎呦,嫂嫂救命!”程忠义疼得龇牙咧嘴,高声呼救。

阮清竹摁住程忠叔的手臂,声若蚊蚋:“何不令五郎修书一封邀白公子入府一叙?届时三郎再细细问询,看他可有化解之策。”

“也只能如此了。”

...

长安的夜裹着热浪,承华班后院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白乐天望着铜镜里青黑的眼圈,指尖抚过戏服上繁复的金线绣纹。

自生辰宴献艺后,每日总有三五成群的人堵在承华班门口,有人捧着珠翠,有人递上情诗,更有甚者扬言要为他散尽家财。

梆子声敲过三更,白乐天刚合眼,窗外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

又是何人?!

他猛地坐起身,窗纸上映着几个人影,窸窸窣窣的交谈声顺着缝隙钻进来。

“白郎今日唱《长生殿》时,那眼波流转,当真是天上谪仙。”

“我在胭脂铺订了新色口脂,明日定要让他收下。”

“昨日我趁白郎不在,躺上他的床铺当真是香甜无比。”

“白郎不知他刚刚喝过的茶水,其实早被我尝过。”

白乐天握紧枕边的玉簪,已记不清这是本月第几次被骚扰,程家正为长安暴动焦头烂额,而自己竟成了这场混乱的导火索。

“砰!”

他正思忖间,半块砖头破窗而入砸碎了案上的青瓷花瓶,窗外传来兴奋的呼喊。

“白郎!!”

“白郎莫怕!我们是来护你的!”

一群疯子...

白乐天浑身发冷,他颤抖着点亮烛火看着满地狼藉,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怎会如此呢...

次日清晨,白乐天顶着黑眼圈推开房门,便见院子里堆满了礼物,几乎要淹没通往戏台的小径。

他的父亲白来兴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乐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白乐天弯腰捡起一张素笺,上面是工整的簪花小楷:“愿化做白郎戏服上的丝线,日夜相伴。”

“呵。”他苦笑一声,将纸笺揉成团。

角落里,衣着朴素的姑娘怯生生地走上前,双手捧着一个食盒:“白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您...您尝尝。”

“哪来的贱丫头!也配给白郎送东西?”还未等白乐天开口,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几个人冲上前打翻食盒,糕点散落一地。

“我...我只是仰慕白公子的才华。”那姑娘吓得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曾经他以为,唱戏是为了传承千年曲调,是为了给世人讲述悲欢离合,却不想如今自己成了别人疯狂追捧的物件。

“才华?他的戏是唱给我们听的!”

“不过是个戏子,还真把自己当贵人了?”

血气上涌,白乐天握紧双拳,声音发颤:“在下虽为伶人,却也懂得礼义廉耻。诸位如此行径,与市井泼皮何异?”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不知谁喊了一句:“装什么清高!若不是贪图钱财,何苦在台上卖笑?”

此起彼伏的辱骂声再次响起,那些往日里的赞赏成了所有尖酸刻薄的辱骂,白乐天忽觉头痛欲裂。

“放肆!”

恍惚间,他看见程忠义挤开人群将他护在身后:“程家的人也敢动?!”

“是程家五公子。”

“罢了罢了,程家,我们可得罪不起。”

闹事的人渐渐散去,程忠义看着白乐天憔悴的模样,叹了口气:“我兄长有请,不如先去程府避避风头。”

白乐天望着满地狼藉,心中五味杂陈:“曾经,我以为只要唱好戏便能得到世人的尊重,却不想这份喜爱竟成了沉重的枷锁。”

回廊下灯笼次第亮起,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程忠叔负手立于厅堂中央,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衣角。

“白公子这副模样,倒像是从乱军之中逃出来的。”

白乐天苦笑,垂眸行礼:“让程大人见笑了。实不相瞒,近日来骚扰不断,乐天已是心力交瘁。”

程忠叔突然冷笑,猛拍桌案震得杯盏叮当作响:“心力交瘁?白公子可曾想过,这一切祸事,皆是你自己一手酿成!”

“......”

白乐天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

程朝叹息道:“那些人追捧的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幻影,是他们臆想中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白公子,你越是闭门不出,他们便越要将你捧上神坛,再看你速速坠落。”

“什么...”

白乐天踉跄着扶住桌沿,程朝的话如同利刃剖开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真相。

这些日子,他一味躲避,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疏离与抗拒竟成了狂热者眼中的欲拒还迎,让事态愈发失控。

“你以为闭门不见就能摆脱麻烦?那些人得不到回应便要宣泄怒火!届时为你说话的,真心爱你的戏之人都会成了他们撒气的对象!”程忠叔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冰冷。

觉喉间发苦,白乐天艰难开口:“乐天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

人皆喜爱美好的事物,爱本没错,但爱绝对不是强迫的借口。

程朝叹息道:“你只想唱好你的戏,对吗?可惜,这世道容不得你独善其身。百姓需要一个精神寄托,而你正巧成了那个靶子。”

“那...郡主认为乐天该如何是好?”

厅堂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在风中摇曳。

他以为只要坚守本心,便能在戏台上唱尽人间百态,却忘了戏台之外是更加复杂的人心。

程朝沉默良久,缓缓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白公子,你若想平息这场风波,唯有直面那些人打破他们的幻想。否则,今日躲进程府,明日又能躲到何处?”

夜色渐深,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白乐天站在窗前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

“乐天。”

祁文芳推门而入,她怀里捧着新戏本:“这是你爹爹新写的戏,你来看看。”

白乐天声音平静:“姨母,我不唱了。”

话音未落,祁文芳怀中的戏本啪嗒坠地。

“你说什么胡话!不唱了?你爹爹耗尽心血写的戏,你怎能!怎能!”她踉跄着扑过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掐住白乐天的胳膊。

她又哭又笑,眼中布满血丝,泪水混着脂粉在脸上洇出一道道痕迹:“当年你娘走后,我教你吊嗓子、练身段为的就是今日!如今你轻飘飘一句不唱了?!”

“姨母,您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白乐天声音沙哑:“那些人根本不在乎戏,他们只把我当成玩物。我在台上唱得声嘶力竭,台下却无人听曲,只想着如何把我据为己有。再唱下去,我这条命迟早要折进去。”

“命?”

祁文芳突然松开手,眼神中满是疯狂:“当年你娘为了戏,连命都不要了!你娘临终前还攥着未写完的戏本!你竟要为了这点挫折就放弃?你们白家世代为戏子!”

她脖颈青筋暴起:“戏就是命!”

“可我不想再做别人的傀儡!”白乐天突然吼道。

他眼中泛起泪光:“我想唱真正的戏,想让世人因为戏而尊重我,而不是...”

“你懂什么!”

祁文芳声音陡然拔高:“当年你娘死在那场大火里,她就是死也要护着...”

她猛地捂住嘴,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细密血珠。

“姨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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