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娇娇嫡女太撩人,权臣榻上夜夜哄 > 第六十章 恩不是情

娇娇嫡女太撩人,权臣榻上夜夜哄 第六十章 恩不是情

作者:别酒酱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6 22:19:58 来源:小说旗

马车碾过石板路,车轮吱呀前行。

程忠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车厢里愈发显得憔悴,程朝盯着他怀中微微凸起的账本轮廓,话到嘴边又咽下。

直到马车停在程府角门前,她才低声开口:“四哥,那账本...”

“先回房。”程忠季打断她的话,掀开帘子的手有些颤抖。

二人心里都清楚,刚刚三哥发的那通火不是对着她们。

程府内一片寂静,唯有守夜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程朝刚踏入自己的院子,就见阿秋慌慌张张跑来:“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得知您和程四公子遇刺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会儿还在祠堂跪着祷告呢...”

阿娘不是这样的性子...

祠堂里,烛火摇曳,这位程府主母跪坐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

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回:“跪下。”

“阿娘,你都知道了是吗...”

程朝乖乖跪下,她望着阿娘僵硬的侧脸,喉间泛起苦涩。

“你还知家中有阿爹阿娘?!”

应琼华转首,凤目圆睁怒绽寒霜:“天子辇毂之下血染街巷,今夜消息传入宫闱,陛下龙颜震怒!”

“程家累世忠烈,岂容尔等这般恣意妄为!”

程朝咬了咬唇正欲开口,听见祠堂外传来脚步声。

程忠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那本沾满血迹的账本:“阿娘息怒,此事皆因孩儿而起,与阿阳无...”

“竖子住口!”

应琼华抄起案上军棍霍然起身:“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忠叔方才派人来说陛下已下明诏彻查!你们且看明日金吾卫踏破程府门槛!”

她剧烈喘息着,华发凌乱间,程朝惊觉母亲挺拔的脊背不知何时染上了年岁。

“若还有藏掖,趁早吐个干净!”

应琼华声音低沉而冰冷:“将物事呈予忠叔转奏天听,或能为程家留条生路。”

程忠季攥紧账本:“阿娘,这账本...”

“程忠季你是要将程氏满门推入万劫不复才肯罢休是吗?!”

应琼华高举军棍,杖影在触及程忠季头顶时骤然凝滞,垂眸见程朝双手死死攥住棍身。

“阿娘岂不知你们怀揣赤子之心,欲斩尽人间不平事?”应琼华松开紧握的军棍,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

她望向祠堂梁上褪色的家训匾额,烛火在眼中碎成点点星光:“可这世道并非墨斗弹线般分明。朝堂之上,党羽勾连如藤蔓盘根,陛下行事亦需审时度势。你们以为挥剑斩棘便能拨云见日,实则不过是在雷池边缘踏沙而行。”

有时候,暂时的隐忍才是最大的慈悲。

她取过案上檀香,就着烛火点燃。

青烟袅袅升腾间,她朝着祖宗牌位深深三拜,裙裾扫过青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你们满腔热血带着那些人杀上去,纵是拼尽全力将真相呈于天子听,若圣意难测又当如何?届时你们尚有程家这条退路,那些追随你们的寒门子弟与市井百姓呢?唯有血洒刑场的末路。”

程朝与程忠季双双无言沉思。

俄而,程忠季抬眸,眼中盈满悲戚与不甘:“阿娘,那金木将军他们,他们顾氏一族如此白死了吗,顾氏全族为大越江山皆战死啊...”

“阿娘,奸邪当道,黄沙埋忠魂。”

他跪下抓着母亲的裙摆:“阿娘,孩儿不懂,难道忠良就该如此蒙冤?”

幼子被剜目而亡,老弱妇孺皆横尸街头...

到头来还被冠以懦弱自戕的罪名...

这世道,还有天理吗?!

应琼华望着膝下儿女,眼中蓄满的泪水终究落下,手抚着程忠季颤抖的脊背:“你父与顾将军少时相伴,当年顾家满门赴死时,你父亲连夜咳血不止。”

“儿啊。”

她颤巍巍指向神龛上的灵牌:“程家祠堂的牌位,哪一块不是用忠骨垒成?”

陛下需要权衡朝堂势力,需要安抚权臣,顾家不过是棋盘上一粒随时可弃的卒子。

祠堂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儿啊,回去吧,你父亲年事已高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夜雨初歇,更漏声还在耳畔回响。

一夜未合眼的程忠季正要抬脚,忽听得熟悉的孩童欢笑。

“阿娘,程哥哥在这呢。”

扎着羊角辫的孩童抱着木雕小马奔向他,幼娘提着半湿的粗布裙摆紧随其后。

“幼娘,你如何在这?”

三哥不是说要把她们押入金吾营大牢?!

“程四公子宽心,金吾卫大将军并没有为难我们,他问完话便着人备了马车将我们送到程家,说是程府高墙深院比原处安稳。”幼娘理了理孩子歪斜的虎头帽,唇瓣漾起温柔笑意。

阮清竹跟着幼娘母子的脚步款款而至,她指尖轻点孩童泛红的脸颊:“忠季,你三哥他不是狠心之人,三郎不过是恼你与阿阳冒险行事,他这人心肠软着呢。”

从小到大,他极少和这个三哥好好说过几回话,他知道三哥不喜欢自己这性子。

“嗯。”程忠季低低应了声。

孩童举着木雕小马递给他看,乌溜溜的眼珠亮晶晶,奶声奶气道:“兴达以后也要做大将军,也要骑大马!”

“三郎很喜欢这孩子呢,昨夜回来还碎碎念与我说要教兴达挽缰。”阮清竹素手轻捻木雕小马鬃毛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幼娘道:“小儿顽劣,能得诸位贵人垂爱实是祖上积德修来的福分。”

程忠季抱起兴达,看向阮清竹:“嫂嫂,可晓得三哥现下何处?”

“寅时三刻三郎便与公爹同往宫阙,我似有听到什么要向陛下请罪之类的话。忠季你可知是因为什么缘由?”

是因为自己莽撞行事,连累三哥向天子请罪吧。

“不知。”程忠季自觉无言面对三嫂,他强压下满心愧疚佯装理正孩童的衣领,惹得兴达扭着身子直躲。

阮清竹眉间轻蹙,幽幽一叹:“罢了,朝堂风云诡谲,想来是桩棘手的差事。”

“我突然忆起房内还有几针湘绣未收尾,便先离开一步。”

说罢,环佩叮咚声与脚步声声渐次淡去,满院徒留三人。

“幼娘...”

程忠季抱紧怀中嬉笑的兴达,喉间似哽着千言万语。

“我不能将证据呈给御史台了。”他垂眸避开那双清亮的眼睛。

怀中的小兴达突然安静下来,攥着他衣襟的小手收紧,幼娘手中的帕子滑落,脸色比祠堂里的白烛更苍白。

“抱歉,是我无用。”

朝堂波谲云诡,程家独木难支。

程忠季缓缓放下怀中孩童,叹息道:“幼娘,朝堂之事不同于市井讼案。波谲云诡间,程家不过是惊涛中一叶孤舟。”

幼娘怔怔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兴达委屈地哇哇大哭,跌跌撞撞扑进母亲怀里。

她颤抖着抱住孩子,喉间发出压抑的抽噎:“昨夜您说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晨雾渐渐散去,她望向远处巍峨的宫墙,眼中的光慢慢黯淡。

“程四公子不能怪你的,你为我们奔波至今,已是仁至义尽。”

这世道本就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风掠过空荡的回廊,幼娘抱紧怀中的孩子转身离去。

幼娘的丈夫是为了保护他才会死去,如今他却...

他却...

程忠季悲哀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苦涩。

是他亲口告诉幼娘自己会继续为她们申冤。

如今也是他亲口告诉幼娘,她们这些人的命只是朝堂博弈的牺牲品。

陛下的案头摆着的,怕是早已被换成了粉饰太平的折子。

袍袖下的旧伤突然撕裂般作痛,他伸手按住腰侧,触到的却是藏在暗袋里皱巴巴的诉状,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血指印,是无数忠义之辈冒死蘸着自己的血按上的。

...

长安的晨雾被金吾卫的马蹄踏碎,朱雀大街重新扬起市井烟火,幼娘推开斑驳木门,兴达踮脚挂在她臂弯,羊角辫上的红绸随步伐轻晃。

她不愿意离开长安,她要留在长安直到亲眼所见恶人伏法那日。

自那日起,程忠季愈发频繁出现在城西,有时藏在粮铺二楼看兴达蹲在门槛上数蚂蚁,听着幼娘浆洗衣物的木槌声和着市井吆喝。有时候在布庄转角见幼娘为买半匹粗布与人讨价还价,兴达在布匹间穿梭玩闹。

这般悄无声息的守护,转眼已过半年。

暮色漫过屋檐,三个醉汉三个醉汉东倒西歪地晃入巷中,酒气混着粗粝的调笑。

为首的疤脸汉子踉跄上前扯住幼娘的衣角,浑浊的酒气喷在她苍白的脸上:“小娘子,老子盯你好几日了!你家没个男人撑腰,不如跟了爷,保准...”

他攥紧拳头正要冲出去,幼娘骤然抄起脚边木盆皂角混着洗衣水糊得疤脸汉子满脸白沫,呛得他连连后退。

“死婆娘!敢泼老子!!”

他抹了把脸,目露凶光,扬起拳头便要砸下。

“啊!”

惨叫划破暮色,疤脸汉子骤然飞出去,后腰重重撞在墙角。

他捂着剧痛的腰怒吼:“哪个不长眼的敢...”

“九,九阳郡主...”

程朝握着腰间太平剑剑柄,冷然道:“滚。”

“是是是!”

围观的妇人望着幼娘收拾满地狼藉的身影,摇头叹息:“终究是孤儿寡母,纵有郡主护着...”

另一人压低声音:“可不是?若有个男人当家立户,哪容这些腌臜泼皮放肆。”

程忠季隐在暗处,望着幼娘哄着受惊的兴达。

...

“什么?!”

程家族老斜倚在太师椅上,气得浑身发颤:“你说什么?!你要娶一个寡妇为正妻?程家百年清誉,都要被你丢尽了!”

“叔公,幼娘贤良淑德,我既承诺护她们母子周全,便要光明正大地将她娶进程府。”程忠季抬起头,眼中满是执拗。

“荒唐!”

程家族老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在他额角:“程家世代与高门联姻,你如今要娶个寡妇,让程家如何在朝堂立足?!”

程忠季叩首在地磕出闷响,声音坚定:“叔公在上,幼娘的夫婿以命护我周全,如今幼娘孤儿寡母艰难度日,我若坐视不理,何以为人?”

刚赶到程府祠堂的应琼华攥着门框的手猛然收紧,她望着那个素来进退合度的孩子,此刻竟跪在祖宗牌位前,言辞惊世骇俗。

短短半年,在程家祖训里字字诛心的行径,竟都出自这个曾最懂克己复礼的孩子。

“......”

她颤抖的指尖还悬在半空,眼前突然炸开黑暗,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向后栽倒。

“阿娘!”

程忠季大惊失色抱住母亲,火苗瞬间窜起映得祠堂内光影摇曳。

消息伴着暮色传遍程府,程朝提着裙摆冲进内室,四哥程忠季正跪守在阿娘榻边沉默不语。

望着兄长僵直的脊背,她叹了口气:“四哥,你可想清楚了?”

“嗯。”

阮清竹领着幼娘母子踏入内室时,屋内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幼娘?”

幼娘福了福身,轻声道:“程四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行至寂静的回廊,幼娘垂眸看向自己粗布裙裾。

“程四公子此番心意,幼娘已了然于胸。可程四公子细想,恩与情,本就是两般境地。我夫君舍命护你,那是他的义。公子这两年的暗中照拂,幼娘与兴达铭感五内,此乃公子的仁。”

“公子之恩,幼娘万死难报,若以情相挟,反辱先夫之义。”

她顿了顿,抬眼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宫墙,继续道:“报恩之法万千,可若因恩生娶,将公子置于世人非议之中,将程府百年清誉推至风口浪尖,这绝非幼娘所愿,亦非我夫君在天之灵想看到的。”

程忠季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

“幼娘不过一介平凡妇人,只愿守着兴达,在城西那间小屋粗茶淡饭,平安度日。公子若真念着这份情谊,便莫要再提婚事,如此便是对民妇母子最大的恩情了。”

言罢,幼娘深深一拜转身离去,程忠季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己满腔的为她好,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槐树新芽落在他肩头,如春雪覆霜。

他转身欲要回阿娘屋内,见程朝匆匆提剑跑出屋。

“阿阳,何事这般急切?”

“三哥奉命即刻启程安陵,我与他同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