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的这么张扬,小心你皇帝哥哥找来哭丧。”
苏沫没忍住,看着偷偷乐呵的褚妗妗幽幽的说道。这事,沈闻越还真能干出来!
褚妗妗顿时不笑了,眨巴着眼睛,看着苏沫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道:“阿娘和阿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之前是因为谢呈砚忘记了某些事,所以在他来提亲下聘的时候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苏沫看着褚妗妗,听着她的话开怀的一笑,眼底的笑意逐步加深,却没有说话。
褚妗妗看着苏沫那柔和且开心的样子,顺势一躺,悠哉悠哉得道:“你和阿爹算准备了我不会拒绝这门婚事,所以放任不管。”
“难得我女儿自己找夫婿,不答应下来,怕是某人要哭鼻子咯。”
苏沫心情极好,自己女儿找了个金龟婿,还是非常专情的那种,她为何要阻止呢?
更何况,她闺女就值得更好的,她闺女有她皇伯父封赐的天朔长公主的位置,就算是太后那老东西都得掂量掂量,毕竟,闺女掌握生杀大权。
褚妗妗冲着苏沫娇哼一声,随后脸色就变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笃定的意味,轻声道:“阿娘,当年谢家的事,参与的人此刻在朝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轻易拔除不掉,对么?”
苏沫看着自己闺女褪去了嘻笑的神色,眼神里面带着一抹复杂。
伸出手敲了敲桌子道:“这事情你不要插手,呈砚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要插手,那就等呈砚承受不住的时候,在此之前,你就当个快乐的米虫,暖一暖他孤寂冰冷的身心。”
褚妗妗哦了一声,然后掏出自己脖子上被谢呈砚重新戴上去的玉符,心情有些沉重得道:“阿娘,谢家乃武将出身,为什么到了阿砚这里,他反倒不习武了呢?”
苏沫没想到自己闺女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在看到她手上的玉符后,猛地起身,走过去拿着玉符,眼神一暗。
“妗妗,你可知这是什么?”
苏沫看着玉符,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了,脑海里面浮现了十一年前她和夫君带兵前往镶龙城支援的场景,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随后不久就传来谢家灭族的消息。
“谢家兵符。”
褚妗妗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昨晚交给谢呈砚了,结果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又戴在自己脖子上了。
“当年谢家灭族就是因为这兵符。你阿爹的天策军和谢家的琅琊军是乾巫国最精锐的两支神军,因为你父亲是皇族,无人敢动,所以便把念头打在了琅琊军上,没想到他把兵符给了你。”
苏沫将玉符塞进褚妗妗的衣襟里面,眼中带着愤恨和一抹疯狂的杀意。
两支庇护乾巫国的军队,随着谢家的没落,只剩下天策军,谢家的琅琊军在当年几乎战没了。
褚妗妗听着阿娘的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摇椅的把手,她此刻明白阿爹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在京城不起眼的地方生活了。
“阿娘,这兵符是迟意姐姐塞给我的,我亲眼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可我却忘记了。”
褚妗妗语气里面带着一抹愧疚和颤栗,正是因为她忘记了,才让对方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所以当初你大病一场醒来后勤加学武,是因为你撞见了谢家灭门!”
苏沫不是疑惑,而是肯定的说道。难怪自己的女儿会一夜之间长大,难怪会在刺激之下忘却记忆,是因为她亲眼目睹了谢家惨案。
褚妗妗抬起头看着苏沫淡然的一笑,可苏沫却看到了褚妗妗眼底最深处潜藏的锋芒,锋芒之下掩盖着一股轻疏的杀机。
“阿娘,我有分寸的,别担心。”
褚妗妗伸出手拿了个橘子剥着,嘴角的笑越来越大,琥珀色的眼中快速的掩藏了所有的情绪,又恢复成那个咸鱼米虫,快乐无忧的褚家公主。
苏沫摸摸褚妗妗的头发,嗯了一声后,透露了个消息。
褚妗妗听后讶异的站起身,随后笑着拥抱着苏沫撒娇,将手里面剥好的橘子塞进苏沫手中,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她要去看野火。
苏沫拿着橘子吃着,看着闺女那欢快的身影,眼底闪过一道流光,脑海里面想起了父皇在世时说的话,再想想此时的褚妗妗,不由得摇头失笑。
“最大的变数啊。”
苏沫抬头望着天空,乾巫国的安宁是牺牲了数万将士换来的,可惜,总有人不安于室,妄想颠覆乾巫国。
“小隐隐于市,世俗才是治理国家的根本之道,期望那小子不会让我们失望。”
苏沫收回目光,打算去下厨,思考着今天晚上吃什么比较好。
厨房得知夫人要下厨,立马准备好一份切好的菜,然后另起锅炉默默的炒菜,这已经形成自觉性了。
夫人下厨,所有人进入一级警备状态,夫人做什么,他们同样要备一份一模一样的,到时候替换上去,才能保证府内的主人不被他们自己毒死。
大理寺
谢呈砚看着精神颓败,口唇干裂的方临海,手里拿着的是苏涵母子俩放行的通关文牒,一点儿都不慌张,甚至还很淡定的在文牒上填补空白。
方临海看着谢呈砚那淡定的样子,再想想方家,最终轻咳一声,沙哑着开口道:“是不是我说了,你就放他们离开?”
谢呈砚懒洋洋的抬起头,看着方临海点点头不语,手上的笔却没有停止在上面书写。
方临海动了动身体,支撑起身体靠着墙壁,深呼吸一口气道:“当年参与京城谢家灭族一事,我只是负责放火,给你们谢家人下药以至于毫无反抗能力的是你三叔母,她是个细作,至于屠杀谢家满门的,跟莫……”
方临海还未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一道利箭,直接射中了方临海的胸口。
谢呈砚立马奔了过去,伸出手握住方临海的肩膀摇晃着:“跟谁有关系?”
方临海大口大口的吐血,伸出手握住谢呈砚的手,在他掌心写了半截字后,就低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