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帆只道了声谢,并未落座,他起身时窥见了皇后的尊容,他曾去过太傅府里,有幸见过这位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秦嫣也不止一次提这位长姐。
“微臣受二小姐之托,特送书信一封,二小姐忧心娘娘,不知您近况如何?”
太傅因为大女儿入宫气的几日没上朝,当然也有暴君不乐意看见太傅的成分,父女闹的僵,秦嫣忧心长姐却被勒令不许入宫,只能托了任帆。
绿茵接过了书信,黎苏对这位妹妹有点印象,是个一心只有姐姐的小姑娘,性情豪爽和姐姐完全不同,秦苏是庶女,她是嫡女,可秦家也不论什么嫡庶之分,又加上秦嫣对姐姐几乎是有求必应,妥妥的姐控。
“有劳任大人了,陛下待本宫极好,你回去告诉嫣儿,不必担心,让她在家好好玩,若是想进宫,通报声便好,父亲那本宫会顶着。”
任帆心中满是感激,听到那句‘陛下极好’,心里不由激动起来,确实如秦嫣所说,她的长姐品行温良,如此,他赶紧道:“娘娘,微臣还有一事相求,陛下要亲自去蛇山剿匪,还望娘娘能劝诫一二,此行于陛下不利。”
陛下若是带兵也就罢了,可偏偏陛下只爱一人行,也不让随行跟踪,上次便是满身伤回来,蛇山要比上一处地方更加凶险,任帆也是听闻陛下十分宠爱皇后才特意来探是否有一线劝阻的希望。
黎苏心神微动,暴君自己上山,而后被土匪给杀了应该也是心甘情愿的吧,毕竟是他自找的,那群土匪杀不了他的话,那她就冒充土匪背后偷袭。
觉得可行的黎苏轻抬了下手:“任大人放心,陛下是万民之君,本宫定然会尽力劝阻的。”
任帆大喜,还未道谢就听皇后问:“陛下经常杀人吗?”
任帆有些傻眼,这是什么话?何止是经常杀人,陛下都把杀人当成一日三餐了,虽说那些人确实该死,难道皇后之前都没听太傅说过陛下杀人的事吗?
再想到秦嫣说的她长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估计家里也没人告诉过皇后,他撒了点小谎:“陛下贤明,未曾杀过人。”都是那些人自找的。
背后偷听的暴君和其他人:“……”
黎苏一脸笑意,嗓音不自觉的软了下去:“那陛下真好。”
获得了一张好人卡的暴君:“……”
正看的起劲的季砚淮笑了:“他们郎才女貌,倒是般配。”
对陛下万分熟悉的钟吏非常清楚这不是句好话,给任帆那个马屁精说了句好话:“陛下,任大人是在关心您。”
季砚淮轻嗤了声:“朕还没死用不上他的关心。倒是皇后,这个年纪,确实到了思慕情郎的好时候。”
他转身离开,正好挡在了任帆出宫的路上,直接问道:
“你喜欢皇后?”
任帆傻眼,连忙跪地:“陛下,微臣只是代秦二小姐给娘娘送封书信,对娘娘绝无心思。”
暴君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去:“你的意思是皇后配不上你??”
蠢货,皇后只是有眼疾,胆子小了些,但长相娇艳,声色温柔,又善解人意,任帆哪来的胆子敢讨厌皇后。
“微臣不敢,娘娘国色天香,微臣卑如草芥,如何敢生此等忤逆心思。”
“这么说来,你心悦皇后,朕娶了她让你因爱生恨了?”
任帆脑袋磕在地上高喊:“陛下,皇后是您的妻子,您在臣心中如君如父,如今在臣心中娘娘如同臣母,何况臣与娘娘素不相识,只是受二小姐所托才入的宫,也是臣便是有通天的胆子也不会对娘娘生妄念,还望陛下明察。”
季砚淮神色不满:“你就不能对皇后有点喜欢?”
若是他们相互喜欢的话,他是会成全的,暴君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任帆这下真吓傻了,陛下怎么会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他一头撞在地板上强行让自己晕了过去。
在暴君眼中是任帆宁可撞死也不愿喜欢皇后,他冷笑了声:“将他丢出宫外,没眼光的东西。”
岂有此理,任帆的眼睛才该瞎掉,连皇后都不喜欢,眼高手低还蠢的蠢货。
季砚淮拂袖转头回了凤鸾殿,还没进门,只听皇后哭戚戚的声音:
“绿茵,陛下是不是已经厌烦了我?我就是个瞎子,当了个皇后已经让陛下蒙羞了,若是还被厌烦,我当不如走了去陪娘。”
见自家小姐开始哭,绿茵极力不去看小姐手上的毒,只跪求陛下今晚回凤鸾殿好好坐着吧,否则小姐就要去毒晕陛下了,她当即道:
“娘娘宽心,陛下最是喜欢您了,听宫里人说陛下未曾留宿过任何嫔妃殿内,独独陪了您,您在陛下心里肯定是极为重要的。”
门外的暴君暗自反驳,后宫其余嫔妃都是些动物,他又没疯当然不会去,至于喜欢,那个蠢丫头是脑子进水了才觉得他喜欢皇后。
“可次次都是我求着陛下来的,他未曾主动过一次,总有一天陛下会腻了我们……”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绿茵掐自己的大腿根狠狠的哭了。
两人的哭声传到门外。
正打算走的暴君:“……”
很吵,但是皇后哭的很惨。
他犹豫几秒后,又听到了其他人的哭声。
凤鸾殿的人是想死了吗?皇后哭了不好好劝几句还跟着一起哭。
季砚淮冷着脸几步进了门:“闭嘴,都出去。”
还在哭的宫女太监被绿茵一边掉眼泪一边带出去。
黎苏听到他的声后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他一把抓住。
“没事乱哭什么?”
季砚淮掐住她的脸,看向了那双已经哭的红肿的双眼,心中顿时生起了躁意:“别哭了。”
他掐的用力,黎苏推了下他却没有推动,见暴君依旧不松手,她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季砚淮立刻甩开她退后了一步,见她要磕到地板上时,又伸手把人捞进了怀里,黎苏心满意得的靠在他身上,暴君恼羞成怒:
“你做什么?”
“想抱陛下。”
空气骤然寂静,季砚淮的手搭在她的腰处,此刻不知为何手指发烫,因她那句话心中泛起了他能感知到的涟漪,他接受不了这种失控,半点也不行。
“秦苏,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别动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