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失恋’让季砚淮神色微滞,心脏再次缩了下,他快速的抓住了这点变化,心里起了不少猜测,他看向医生:
“失恋也会失忆吗?”
“过度悲伤是可能会出现短暂性失忆的症状,算是一种保护机制,这种情况通常会过一段时间恢复。”医生认真的解释,虽说他觉得老板看着也不像是失忆。
“这种状况多久会恢复?”
季砚淮感受到了心口处那股痛意的缓解,如此证明,他的方向是对的,失忆了,忘了很重要的人,他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想起来。
医生:“时间上是不确定的,可能是几周也可能更久。”
“知道了。”
季砚淮一脸淡然的起身离开,好似什么也没问过。
到季家之前,他吩咐钟吏:“把齐锡绑过来,还有他手底下的那几个一起绑了。”
“是。”
……
回家后的季砚淮看向了浴室的镜子,他轻笑了声,眼前的自己竟有些陌生。
“我一个人过的也很好,何必去找她?这点记忆也没多重要,甚至可能是我的幻想。”
话刚落,心口处传来的痛意骤然出现而后揪着他,季砚淮连呼吸都是困难的,他差点没支撑住倒下去,他强迫自己继续去推断:
不过是个无关重要的人,甚至他都没见过,他季砚淮凭什么为这样的人失控?既然忘了就该放弃。
痛意猛的加剧,他一次又一次的去想着这些话,心脏的痛好似蔓延到了全身,一点点的侵蚀着他,他越是执拗的要摆脱,这股痛感就越是要和藤蔓一样缠着他撕扯。
季砚淮唇色苍白,额间起了不少汗,他咬牙冷笑,不管这是真是假,若是真,那女人抛弃了他,难道他还要恬不知耻的去找她吗?失忆了最好,两不相欠,他绝不会去找她。
此刻他重重的跌倒在地,头痛欲裂,脑子里闪过了些许模糊的记忆,一张很模糊的脸,就差一点,一点点他就能全部捕获到。
那地方有花还有很多人,但他看见了,看见了她穿着裙子。
季砚淮想去触碰记忆里的人,而心脏处的疼意却因此而缓解,记忆被打断。
只停留了那点模糊的记忆,甚至不能拼凑完整。
他缓了几秒后,继续以刚刚那样的方式刺激心脏去回忆,可依旧只能想起这一点,这瞬间,他有些失力,只差一点他就能彻底看清那张脸。
季砚淮不甘心这么放弃,他拿起石块,狠狠的砸向了脑袋,在一下两下的碰撞下,剧痛的冲击,他喘着气,眼前闪过一点又一点模糊的影子。
不是高楼大厦,而是城墙,还有属于古代的建筑,凤冠,还有嫁衣,温泉。
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季砚淮只能靠着一下又一下的敲击,靠着这种疼痛感的刺激去激起记忆,越是疼痛,记忆就越是清晰。
在他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下,他看见了那一幕又一幕的记忆。
暴君和皇后。
季砚淮在彻底晕过去时,脑海里的记忆犹如烟花一样炸开,一帧又一帧的散开又合拢,堆在了他眼前。
……
季砚淮在浴室昏睡了一晚上,还是钟吏找来时发现的。
再次醒来的他脸上带着破碎感,无措中还掺杂着些绝望。
那和要寻死的人差不多,他没有要求生的**,甚至想直接死去。
季砚淮发了很久的呆,很久很久,没人敢去打扰他,直到他快要撑不住倒下的时候,钟吏才来扶着他。
“董事长,齐锡和他的人都被关起来了,您的车祸是他做的,他们似乎还做了些别的手脚,我们暂时没审出来。您还好吗?”
季砚淮看向窗外,声音沙哑:“查他的账户,去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你先出去。”
钟吏应了声后才出了门。
房间内,季砚淮眼眶发红,他抬手才发觉了眼泪已然掉下。
他,把老婆弄丢了。
意外被困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哪怕对方很喜欢耍他,但没关系,他就乐意被她那样钩着吊着,就乐意被她玩被她耍。
他自出生起就没什么想要的,那是唯一的一次,想放弃一切彻底的留在那。
季砚淮不知道他走后,苏苏要怎么办,那个世界又在哪?是不是哪个游戏又或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不停的将那张熟悉的脸去画下,一张又一张的画下,画上的脸让他心脏再次泛疼,他眼底蓄起了眼泪,想紧紧的抓着画纸,又害怕抓皱了,无声的泪又一次落下:
“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活过来?在那场车祸里他就该死了,死了就能留在那。
季砚淮不敢去想老婆一个人在那要怎么办,更不敢去想那个世界可能消失了……
他忽的一下想起了齐锡,再被齐锡撞一次撞死了或许能回去。
彼时,他的手机再次收到了一条短信:
‘季董事长,我有你未来老婆的私人照片哦~只要一千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的~打到这个卡号就行了哦~’
又是条骗子发来的垃圾短信,季砚淮无心理会全部清空,正好将那条彩信也清空了。
正将侧脸照片当彩信发过去的黎苏安心的等着季董上钩。
是罕见的美人计哦~小季再不上钩她就要上门去抓人了。
脚下,被踩着的道士哭着求饶,向来只有他被骗的份,如今他被个黄毛丫头骗了,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谁知道被几拳打的门牙都差点掉了。
“祖宗,祖宗,你就绕了我吧,我真的是随口编的,谁知道齐总信了。”
道士欲哭无泪,他只是随便摆了个锁魂阵,那都是封建迷信,得知齐总是用来锁季砚淮的,他布阵完后立刻就跑路了,谁知道季砚淮醒来后会不会打死他。
黎苏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一个江湖骗子的胡言乱语却让暴君受了很多的苦,季砚淮本可以安生的过一辈子的,他应该如明月一样高高悬挂着,而不是成为人人唾弃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