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一派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尤长老等人平日是绝不会去得罪薛家的,可如今,谁叫他们粗心大意都中了毒。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你们要是有点良心就离年家远些。”
尤长老几乎是哭着赶他们走,煞星说了,薛家进一步,就捅他们一刀。
其余人听着他的喊声也想起了煞星的交代,他们也不想把薛家给得罪死,只能苦着脸喊他们走。
薛父火冒三丈,却也听出了些意思,他当即道:“诸位可是受了什么威胁才在年家不走的?你们若是信我薛某人,或许我能助各位。”
一把烂白菜直接砸在了薛父脑袋上,尤长老破口大骂:“助你的头啊,都说了让你们薛家人赶紧走了,第一剑谱是年姑娘的,你们觊觎别人的东西做什么?”
“就是就是,你们薛家能不能消停点,闹这么久了还不够吗?”
薛父面色铁青,偏偏他是大张旗鼓来的年家,否则,他还能强行闯入,如今,便是受了再大的气,他也只能忍下。
被菜叶子砸醒的薛元皓又被砸晕了过去。
……
薛家后门,躲在树后的莫迁听着黎苏的话,不免瞪大眼睛:“真放火啊?”
黎苏看向右侧的院子:“就烧这间。”
薛元皓的房间,如今薛父和薛元皓都不在,他们唯恐在年家遭遇暗算,带了不少人前去,却不想,黎苏趁着他们不在进了薛家。
莫迁还想多问一句,瞥见楼萧已经拿起了火折子,他立刻将话都憋了回去,哪怕年姑娘要把天给捅了,煞星也会拼命去做的。
彼时薛家忽的有人喊了声:“有刺客。”
路霁和路岩带着一众人和耍猴一般在薛家乱窜,与薛家人打起来不划算,路霁只一边到处乱跑一边撒毒粉,将整个薛家都搅和的乱七八糟。
彼时的薛家人只能一边通风报信,一边对付他们。
见人都被引走了,路岩悄悄绕回来泼油,半空中一个火折子丢了进去,院子燃起熊熊大火,借着东风,火烧的很快,一阵浓烟飘起,滚烫的温度席卷,火势快速的蔓延。
薛家的人才忙着抓贼就发现贼不见了,少主的院子还起火了,一下抓人,一下去灭火,乱做一团。
见下方的人忙来忙去,黎苏看的舒心,薛元皓的房间困了原主很久,一把火烧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也不知薛家父子回来发现房间被烧了会不会气晕过去。
不对,薛元皓已经晕了不知多少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黎苏看的入神,腰间一重,她回头,楼萧已经将她搂进了怀里,那模样板正的很,丝毫没有半点心虚和别的心思。
某阁主一本正经的解释:“风大,我帮你挡挡。”
楼萧真没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他不顾什么男女大防,见她站在这,莫名的感受到了她身上传出的孤寂,一时间手快的将人揽进了怀里。
黎苏嫣然一笑,也不拆穿他的话,只瞧着对面的大火一脸惋惜:“想不到楼大侠和薛家有这么大的仇,不远万里的跑来放火。你说,看在我们两家过往的交情,我是不是应该通知他们一声?”
也不知楼萧放火烧薛家还是杀手阁烧薛家的消息更能让薛元皓气到。
楼萧弯身,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抱起,温声回她:“年姑娘心善,窥见楼萧火烧薛家,顾念旧情通知薛元皓,他们理应感恩戴德。”
黎苏笑意盈盈的盯了他几秒,呆瓜现在会说话了,以往都要委屈巴巴的盯着她保持沉默的,有长进了。
她压下唇边的笑意,一脸为难:“薛家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若是他们不知感恩还记恨我呢?”
楼萧低头蹭了下她的脸,见她为难的神色,顿时有些心疼,他抚慰道:“不知感恩就都砍了。”
黎苏勾着他垂下的发丝,靠在他身上笑了声:“阁主还挺狠心。如今不怕武林人误传你名声了?”
平日里多在意他那点众人已经快在背后骂烂了的名声,楼萧行事诡谲,脾性古怪,不少人说他是个只会练剑的哑巴疯子,他不喜说话,对那些来犯者,提剑就是砍。
冷血又无情,偏偏是这般,却无人敢在背后妄议他,因为楼萧是个怪人,武林中不管是哪个都有些点受人诟病,但楼萧不一样,他听不了一点骂名,都得是夸的。
但凡有点风言风语传到他耳边,他提剑就找上门,还会好心的为自己解释一番,也由此,没人敢在背后偷偷议论他,生怕他发疯找上门。
他神出鬼没的,和个审查员一般,隔一段时间就去听听自己的名声,但凡有人敢胡说八道,提剑就跟着上门了,那些人怕他又不敢骂他。
楼萧垂眸,抱紧了些她,心口处泛起了阵阵涟漪,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直至现在,他才有些迷茫,又好似恍然,也是第一次正视了她的问题。
脑海中回想了那日她所问的‘为什么要跟着’。
他向来随心所欲,不过顺心而为,初见是好奇,后来是舍不得,时间越长,他也忘了为什么非要跟着她。
他缄默许久,视线远放,表情难得的严肃了些,黎苏用力的扯了下他的头发,将他的思绪也冲散了:“呆瓜,我问你话呢!”
楼萧低头看她,将人抱的更紧了些,他从心而言:
“你更重要。”
“嗯?”
“我说,你比我的名声更重要。”楼萧口吻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年姑娘,你的开心要比我的名声重要。”
倘若她觉得戏耍他能开心,楼萧并不介意名声被毁。
他的话如同山谷的风一般轻柔好似能拨动心弦,黎苏莞尔:“火烧薛家你也顶多是行事恶劣,让楼大侠真正恶贯满盈的应该是……”
“强抢民女。”
最后四字让楼萧怔住,他下意识的去解释自己未曾做过这种恶事,他不喜人近身,不论男女,可黎苏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楼萧一时间又转不过弯来,只能抱着她往回走,直至到半路,他才恍然意识到所谓的‘强抢民女’是指的什么。
一时间,楼萧有些失笑,却也未反驳她的话,他的眸色逐渐深邃了些,手指下意识的收紧。
……
薛家父子去年家致歉却被年家人轰了出去,倘若是年家一人所为,恐怕要遭人诟病,可惜,是看守在年家的八个门派的长老给轰出去的。
传出去也无人去妄议,薛家再次成了笑话。
躲开杀手阁追杀的薛家父子刚被年家轰走,回去路上又再次被追着打,在年家被打已经够丢人了,还被追杀只会让他们成为更大的笑话,薛父只能憋屈的出钱买杀令。
而刚到家的父子俩发现,房间和院子被烧没了。
薛父几乎是震怒:“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们真当我薛家是菜地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偏偏就只是烧了两个院子,无人伤亡,明显是故意为之,像是为了教训他们。
“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今我们已经成了笑话,杀手阁屡次动手,年家不念旧情,我们又何必这样屈尊去请他们。”薛元皓面色阴鸷:
“我们已经和年家决裂了,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毁了薛家。”
薛父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好名声,这几次三番的追杀足以证明年家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不打算留情半分。
“这八个门派的人明显是受了年家胁迫,否则,就他们的性子怎么会去给年家看门?”薛父脸色凝重:“元皓,我们的目的不在剑谱,而是语然,如今是要将语然抓回薛家,至于剑谱,就交给他们,日后再找机会抢回来。”
薛元皓听懂了话中意:“我这就让人去活捉语然,再联合其他门派对付年家。”
届时对外宣称,年家蓄意谋害他们,薛家也足够有理由重新恢复往日名声。
“莫要再联系杀手阁的人了,这杀手阁怕是要保年家。”
薛父只觉得棘手,杀手阁的人不欺老弱病残,侠义之士,年语然恰好都占了,他们屡次开单也没见杀手阁接,反倒是挨了几顿打。
薛元皓沉着脸:“为今之计是找到楼萧,以剑谱做交易。”
他们不在明面上去对付年家,也无人能说他们半句不是,用楼萧对付年家,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薛父虽知楼萧不好控制,却也别无他法,只能同意。
父子俩还在商议时,薛家又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
薛家门口,是莫迁带着人来叫嚣,魔教的人个个都拿着些烂鸡蛋和烂菜叶,一筐一筐的往薛家扔。
薛父前脚给薛元皓疗伤,后脚又要带人出门去对付莫迁。
莫迁也不和他们打,就一个劲的扔脏东西,扔完就跑,见薛父出门他们就逃,薛家闭门了,他们又带着东西去砸门。
一来一往,薛家着实热闹。
接连好几日,莫迁都在薛家扔菜叶子。
他打不过薛父,惹了人后就跑,再有精力的人也因为莫迁躺了好几天。
莫迁日日让人扛着烂菜叶和臭鸡蛋,他的花都要被熏入味了,可看着薛家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又觉得大快人心。
……
“呆瓜,谁准你将我带到这来的?”
黎苏不满的踢了下对面人的裤腿,她还打算进薛家去教训薛元皓呢,来这这么久了都没见到人,可惜,薛元皓重病晕着,不然她要再下一剂药。
还没准备药呢,就被楼萧抱来这了,杀手阁听着阴森森的,但住处却格外敞亮,楼萧还摆了个八卦阵,也不知他是哪里弄来的,有模有样的。
楼萧满脸柔意的看她,他温声解释:“这几日附近有集会,很热闹。”
年姑娘不是个爱拘着的人,看似温婉却好动,她应是喜欢这些的。
果真,黎苏眼底来了兴致,她许久没逛街了,见他又开始伸手要将她圈入怀里,黎苏立刻躲开了:
“既然是集会,那你去挑几个好看的陪我出去。”
楼萧脸色微变,他见她躲开的动作,又一次要将人捞进怀里,再次被避开,他声音低沉:
“我陪你去。”不能要别人。
黎苏就知道他要说出这句话,她看了他一眼,也没说答不答应,只绕过他,正打算走,楼萧快速的闪身到了她的面前,瞬间将人捞进了怀里。
黎苏推了两下没推动,只能揪着他的耳朵质问:“谁准你乱抱人的??”
“年姑娘说的。”楼萧一字一顿的复述她的话:“强抢民女。”
“……”呆瓜脑子变的灵活了。
黎苏拧了下他的耳朵:“十万黄金。”
“好。”
楼萧眼底闪过笑意,他不假思索的应下,随后道:“我今晚要出去一趟。”
“哦。”
楼萧继续道:“年姑娘能否等我些时间?等我回来。不会太久的。”
“不能。”黎苏见他神色黯淡,轻哼了声:“我说不等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会。不等,我也会来找你。”楼萧用了些力气将人抱紧了些,他敛目将眼底的情绪都掩住。
黎苏不打算接他的话,他一闪而过的情绪被她看的清清楚楚,看似板正的呆瓜,实际上占有欲很重的,他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只是呆瓜刚开始没发现而已,但他的潜意识会驱使他那样做。
他在一点点的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域里,但凡黎苏稍微的跑远一些,楼萧看似沉稳,实际上分寸大乱,便是少折腾了他一次,他也会不安,要凑在她面前,让她使劲戏耍几次才能找回些安全感。
黎苏弯了弯唇,看在呆瓜听话的份上,她让一让他。
“附近风景不错,你抱着我出去看看吧。”
楼萧眼底忽的一亮,只话落他就已经抱起了人,忽的,他脸上一软,耳边是她的声音:“听话的奖励。”
刹那,楼萧脸上带了些笑意,学着她的动作,吻在了她的额间:“也是奖励。”
“谁要你奖了?”黎苏推开他的脑袋,立刻开价:“三十万黄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