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07出道马鞍山Cjz 第92章 浴火重生 手术记 3

17岁的考绿君子在共和国最艰难的“三年困难时期”，因手术住院期间，身陷批判囹圄，却以自学坚守信念。术后康复中，他领悟“凤凰涅盘”之志——苦难如烈火淬炼心性，使其意志愈坚、精神愈纯。面对程科长的困惑，他淡然以对，将无端批判归于时代混沌，以宽容消解戾气。医生全力救治、同学探望、自学不辍的细节，交织成个体在动荡中生长的史诗。这场手术不仅是身体的重生，更映照出一代青年在逆境中以韧性对抗荒诞、于艰难处淬炼信仰的精神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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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其后，不断加强毅力和自制力的修炼，克己自制，“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不畏艰苦、义无反顾、不断追求、提升自我的执着精神。

这段经历成为精神蜕变的契机：他以太极“松柔”对抗外界批判，将病房自学化作思想淬火，在粮荒年代以冰水沃面、箸悬半空锤炼意志。半年休养期，更将太极融入生活细节，终成“丹田三昧真火”——晨昏定省时参悟典籍，困顿时以武学顿悟破局。程科长惊叹其“翎羽浸染赤霞金芒”的蜕变，而考绿君子淡然回应：“不过是浴火后的蝉翼，终将震响自己的声音。”

■手术感悟

时年考绿君子17岁，卧病于第七医院三楼东侧外科病房12号病床。

住院期间，同学们三三两两不断前来医院探望，有的捧着牛皮纸包着的俄语课本，有的揣着抄满课堂笔记的练习簿。我还没有政治结论，在走廊遇见穿白大褂的护士长，总要侧身贴着瓷砖墙避让。我不愿意株连无辜，每当听见门外响起胶底布鞋的脚步声，总要撑着输液架抢先开口：\"快回去，叫你们别来了\"，可他们或是放下笔记本，或是悄悄掖张写着\"等你回来\"的字条。穿蓝条纹病号服的同室病友常打趣，说我这病房比学校传达室还热闹，话音未落，窗外梧桐树下又传来少年人压低嗓音的呼唤。

我请同学将上课笔记带来，在住院期间学姐姐摸样自学自习。

每谈到政治运动和政治学习，大家愤愤不平。某些人（我知道他们指的是谁）说瞎话造谣攻击，说考绿君子为逃避运动装病，现在考绿君子刀都开了，谣言不攻自破，造谣者岂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同学们围坐在我的床边低声言谈，同学们言谈中也带来一些学校轶事。

窗棂间斜照的太阳在水泥地上投下细长光影。每谈到政治运动和政治学习，大家愤愤不平地攥紧笔记本，纸页在掌中窸窣作响。

某些人，总爱在班会上捏造些荒唐说辞，说考绿君子为逃避运动装病告假，甚至谣传他躲在医务室偷看**。如今考绿君子都住院了，做了手术，刀都开了，白色绷带还缠在腹部，每日只能侧身倚着，那些说瞎话造谣攻击的，倒像是吞了黄连的哑巴。昨日课间操时，我亲眼看见那几个造谣者杵在梧桐树下，脖颈缩在蓝布外套里，连正眼都不敢瞧。他们哪里想得到，当初在黑板报上写打油诗的得意劲儿，如今全化作食堂饭盒里冷掉的窝头，哽在喉头咽不下又吐不出，岂不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听之，闻之，淡淡一笑置之：“水落石自出，‘出水才看两腿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不必太在意。”

窗前斜阳烟袅袅，树影映青衫。我拂袖斟满开水，任清汤在掌心微漾：\"世间毁誉本如潮，水落石自出。昔年陶靖节挂印归田，世人道他癫狂，然五柳诗文千载不灭。指尖轻叩床边，惊起几缕浮尘，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君不见太史公受腐刑之辱，终成史家绝唱？窗角树枝忽作清响，我垂目浅啜清水，何须与流萤争辉？

同学们笑道：“考绿君子这一刀开的真好，脾气给开没了。”

“不是脾气给开没了。是“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了。”

经历枝江建校、萝卜采购、窝棚守夜、祸出不测、横遭批判、住院手术......我似乎有了新的感悟：艰难和痛苦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人经历艰难的烈火煎熬和痛苦的鞭挞考验，获得重生，其骨更硬，其志更坚，并在重生中升华。

■手术出院

手术七天后拆线，本该拆线后就出院。由于手术后出现过极度的腹胀记录（其实，我心知肚明，那是鸡蛋惹的祸），医生不放心又留院观察了3天。确认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出院了。这次手术从入院到出院前后计15天。

出院时医生不过，我们要强调的是要注意恢复期的自我保护和调养。一般三个月内不能从事体力劳动和有强度的体育锻炼，鉴于目前国家处于经济和粮食困难时期，我们给你开了六个月的假条，也就是六个月不得从事体力劳动，也不得上体育课。”

出院时主治医师张主任叮嘱：“手术非常成功。虽然出点意外（指腹胀），终归还是很好的。反复叮嘱强调道：\"这次腹膜修复手术从结果看非常成功，虽然术后出现轻度腹膜刺激征导致腹胀的小插曲，但通过胃肠减压和药物调理已经平稳度过。不过，\"他扶了扶金丝眼镜加重语气，\"接下来恢复期的自我保护和调养才是关键。按照术后护理指南，三个月内绝对禁止从事搬运重物、田间劳作等体力劳动，不得上体育课，散步等也要循序渐进。\"

说着从病历夹中取出盖着红章的证明：\"考虑到现在全国都在过粮食关，各地普遍实行劳保配给制度，我们讨论后特别将休养期延长至六个月。这期间不仅是体力劳动，\"他特意用钢笔在假条上圈出重点，\"包括学校里的体育课程也严格禁止。每天散步要控制在二千米以内，若出现心悸气喘必须立即卧床。\"

见患者面露难色，张主任又抽出解剖图谱讲解：\"手术切口虽然愈合，但胸需要半年融合期。过早负重可能引发腹膜开裂，去年就有患者偷偷挑水导致二次手术。\"护士长适时嘱咐：“每月初八记得来门诊部复查，别忘啦。\"

“不能参加有强度的体育锻炼。那，什么是没有强度的体育锻炼呢？”我问医生。

“例如，散步，缓慢的步行，时间控制在20分钟内。还有慢速骑自行车，这对加强腹斜肌的力量有帮助，不过，不能骑车上街，以免交通事故，最好就在学校操场骑行。你家有自行车吗？”

“没有。（那时想拥有一辆自行车，还是蛮要有经济实力的。）打太极拳可以吗？”

“太极拳对身体恢复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那需要好的老师指导才行，不然也会增加腹部压力的。”

医生一席话，萌生我学习太极拳的念想。

■太极拳

我原来幼年，拜在杨开光门下学习武术。

杨开光，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当时就任于江岸区中西联合诊所，擅长中医各科、跌打正骨、针灸推拿，因为人和蔼可亲，人称“杨菩萨”，其武功亦独步武林。传说曾经与日本军校教技，以”隔山掌”击前腹而伤脊背......我追随先师数年，终圆拜师学艺夙愿。从师学洪门技艺，罗汉功，易经筋，后又得扬师开光晚年心传鱼门“百手图”（又名百子手，融八阵图、**拳、燕青图......等鱼门拳于一体）醉步八仙等拳技......。

但是，当时练的都是外家功夫。我把手术后半年内不得从事体力劳动，也不得上体育课，但可以练习太极拳的医嘱向杨开光师父禀报。

杨开光师父说，要学习太极，那我给你介绍一位太极老师龚贤华，他在太极方面有很好的修习，功夫上也有深刻的修为，他一定会对你的康复有所帮助。

望着飘落的树叶叶，我下意识抚上腹部的刀口。

他内外兼修，太极拳是“综合太极拳”以见长，即除了融合陈式、杨式、孙式、武式、吴式外，还汲取了杨开光的鱼门、醉八仙的心法以及李子林的内功心法……等，以内功修习为主的“综合太极拳”。

在武汉市汉口江岸区合作路34号体育馆，我找到了龚贤华师父，龚贤华师父比杨开光大约要小二十来岁，对杨开光极为尊敬，对杨开光介绍来的弟子客气有加。

我还是尊重地双手递上杨开光的手书（介绍信），并执弟子礼，龚贤华师父很高兴的收留了我。他说，在解放公园杨开光老人家对你关爱有加，称赞不绝，我收了你这个徒弟！随后半年，在合作路体育馆，学习“综合太极拳”套路，主要以缓慢均和，恢复手术后的健康为目的。

\"缠丝劲要像熬糖稀，三分火候七分转。\"龚贤华说话时，手掌贴着我的后背间腰缓缓画圆。远处进行排球训练的人群正随哨声挪动，而我们脚下的青砖却随着云手的韵律微微震颤。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我忽然在揽雀尾的弧线里顿悟：原来呼吸可以比棉花更柔软，比手术钳更精准。

\"记住收腹时动作要轻缓，想象云朵在腹腔流动的感觉。\"龚贤华师父的食指精准点在我的气海穴上，\"术后经络淤滞，需用暗劲化开。\"他的手掌隔着我的衣服贴住我腹肌，温热感竟穿透棉布渗入脏腑。

银杏叶簌簌飘落时，我已在晨光中完整打完九九八十一式。收势时，能清晰感知腹腔粘连的组织在太极缠丝劲中逐渐松解。在师父的指导下完成\"气冲病灶\"自我吐纳按跷。

医院进行术后随诊复查时，主治医师用听诊器在腹部位置停留良久：\"腹膜愈合速度超乎预期，你这半年...\"他忽然掀开我的衣服服，手指按在曾经鼓胀如蛙腹的位置，\"跟哪位国术大师学的吐纳？\"

在学校里，我把云手招式拆解成八个康复动作。那些因饥荒消瘦年轻的同学躯体，在舒缓的太极体势中重新长出肌肉的弧度。

木棉花砸在跑道上的闷响惊动了我的丹田。师父让我闭目感受檀中穴随落花频率翕动，紫藤花架下飘来的药香竟与脏腑产生共鸣。他握着我的手腕在膻中穴画螺旋，\"现在要引带脉活络三焦\"，话音未落，小腹深处传来春冰乍裂的脆响。

师父开始教授白鹤亮翅的变式。师父突然用铜砭刮拭我的督脉，在脊柱两侧刮出蜿蜒的紫红印记：\"寒湿瘀毒总得有个出口。\"

师父背着手站在梧桐树下，衣衫被风鼓起时像极了起势时的云袖。

师父教我闭气倒练招式。当逆行的缠丝劲在关元穴拧出旋涡时，师父用朱砂在我肚脐周围画下河图洛书图案：\"该教你怎么用带脉调动十二正经了。\"他说话时，我的手术疤痕正在晨光下褪成浅樱色。

我在身体确认康复后，又向龚贤华师父学习了“太极功”“形意拳”“太极剑”“疯魔棍”“达摩剑”等，当然，这时的学习主要是以搏击实战训练为主。

……

至此其后，不断加强毅力和自制力的修炼，克己自制，“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不畏艰苦、义无反顾、不断追求、提升自我的执着精神。

至此其后，日复一日锤炼心性，于晨光熹微中研习典籍，暮色四合时三省己身，将意志力灌注至每个生活细节：上课时专心听讲，下课后认真作业，然后去阅览室图书馆。每遇口腹之欲则箸悬半空，每逢倦怠之意便以冰水沃面。

这般克己自制终使精神如淬火精钢，恰似\"凤凰涅盘\"历经七七之劫，浴火重生时翎羽浸染赤霞金芒，每片飞羽纹路皆镌刻着战胜惰性的晨昏；

鸣啸穿透九重云霄，声波里震荡着三百次抗拒诱惑的定力；

神魂凝练若昆仑玉髓，眸光流转间倒映着七十二次突破瓶颈的顿悟。

这般脱胎换骨之姿，不畏艰苦如夸父逐日般跋涉于修心之路，义无反顾似精卫填海式雕琢品性，在八十一难中不断追求臻至化境，终使提升自我的执着精神化作丹田处永不熄灭的三昧真火。

“祝福你！”程科长说。

“谢谢您！”考绿君子摸了摸头：“程科长，您祝福我？”

“是呀，一是祝福你手术成功，二是祝福你渡过难关，三是祝福你学习太极有成，并有脱胎换骨之姿。要不然他们又要以你装病来批判你了。”程科长关切地说：“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无中生有地批判你？”

“不知道，这得问他们自己。”考绿君子想了一下后说：“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学校党政工团，都已经给予了我甄别平反，赔礼道歉以后，那些曾经批判我的一些积极分子，也分别对我做了赔礼道歉，并且还对当时的情况做出了一些解释。我给他们说没有关系的，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们过去吧。”

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