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10章 意外

沈维衍学着盘腿坐在床上，双目紧闭，身心投入到《斡维诀》的修炼之中。集装箱里静静无声，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

随着功法的运转，一丝丝周遭能量汇聚而来，源源不断地融入他的神魂。随着修炼深入，沈维衍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忘记了外界的一切纷扰。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体内那股逐渐变强的力量之中，每一次功法的运转，都让他感受到神魂在蜕变在成长。这种变强的感觉让他兴奋。

自己的意识海正依旧在不断地扩张，神魂同样，凝练凝实。那些晦涩难懂的功法口诀，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让他沉浸在这修炼中，如痴如醉，不愿醒来。

在垃圾山的这头，夜色越来越深，四周一片寂静，沈文和铁牙迈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垃圾上，朝着之前隐藏飞行器残骸的位置快速走去。尽管一天没来，但由于他们隐藏得十分巧妙，那残骸依旧静静在那里，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沈文和铁牙来到飞行器残骸旁，便立刻投入到忙碌的拆卸工作中。沈文熟练地使用着手中的工具，铁牙则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然而，就在他们拆卸到几处重要部件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一个发动机的应急故障灯急促地闪烁起来，伴随着尖锐的警报声，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沈文脸色骤变。他知道，在这垃圾山上，任何异常的声音和光线都可能引来其他拾荒者的注意。

几乎是在瞬间，反应过来的他迅速举起手中的铁钩，用力地砸向故障灯的面罩。只听“砰”的一声，铁钩击碎了面罩，警报声戛然而止，闪烁灯光也熄灭了。

但刚才那短暂的声响和光线，已经足以引起周围拾荒者的注意了。

沈文紧紧握着那手中铁钩，眼神迅速地扫视着四周，此时的他，心中清楚，危险随时可能会出现。

他动作不停，迅速地收拾着已经拆卸好的零件，自己和沈维衍不同，他在这底层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太了解人性的复杂与丑恶了。即便大家都挣扎在生活的边缘，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可压迫依旧存在。

在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垃圾山，同样有人凭借着自身的些许优势，去欺负那些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大社会有大社会的规则和秩序，而这小小的垃圾山，也有着属于它的“丛林法则”。尤其是涉及到利益的时候，人们往往会露出最真实、最残酷的一面。

沈文不敢耽搁，他只想收拾好赶紧离开，正盘算着接下来的离开路线。一旁的铁牙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它的眼睛瞬间闪烁起红色的灯光，发出一阵低沉的电子警示声。沈文心中一紧，知道有人来了。

很快，三个壮汉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他们身材魁梧，手上各自握着一把铁锹，三人眼神在看到沈文身旁那堆拆卸好的零件以及尚未拆完的飞行器残骸时，只剩下贪婪和欲了。

“哟呵，老头，这么大的收获，也不叫上哥几个一起？”为首的壮汉咧嘴一笑，话语中满是不怀好意。

沈文紧紧握住铁钩，警惕地盯着他们，沉声道：“这是我先发现的，凭什么要叫上你们？”

“老头，别这么不通情达理嘛。在这垃圾山，向来是有好处大家一起分。你一个人吃独食，可有点不地道啊。”另一个壮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手中的铁锹随意地在地上敲打着，发出“当当”的声响。

“就是，老头，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大家还是朋友。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第三个壮汉也跟着威胁道。

沈文心中暗自思量，这三人来者不善，自己和铁牙虽然也有一定的战斗力，但真要打起来，未必能讨到好。

沈文咬了咬牙，满是无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各位大哥，东西是我拆卸下来的，我要带走。至于这个残骸，就给你们了，我这就走，还请行个方便。”他心里清楚，此刻不能意气用事，能全身而退才是明智。

为首的壮汉听到这话，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得意道：“你走可以，东西都得留下才行。”那副嚣张的模样，显然就是在仗势欺人，故意为难沈文。

沈文心中不甘，这些零件可是他辛苦一夜的成果啊，但他更明白，自己势单力薄，不是这三人的对手。挣扎了一下，理智战胜了他，舍掉东西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狠了狠心，做出了决定：“好，我这就走，东西都是你们的，不要了。”

壮汉们明显十分满意，为首的壮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这时，另一位壮汉眼睛一转，盯上了铁牙：“这个机械狗也留下，我看它挺机灵的，我正好缺个帮手。”

铁牙像是听懂了壮汉的话，立刻警惕起来，对着壮汉龇牙咧嘴，“汪汪”地叫个不停。

沈文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他知道铁牙虽然是个机械狗，没有真正的感情，可这么长时间以来，铁牙一直陪伴着他们爷孙俩，在很多时候都帮了大忙，是不可或缺的伙伴。他不想就这样把铁牙交出去，语气坚定回答道：“不行，这狗不能给你们，它对我很重要。”

听到沈文拒绝交出铁牙，那壮汉顿时恼怒，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抢夺。但铁牙可不是好惹的，它迅速做出反应，“嗖”地一下扑上去，一口死死咬住了壮汉的手。那金属制成的牙齿极为锋利，瞬间就让壮汉手臂鲜血淋漓。

壮汉疼得惨叫一声，怒上心头，也顾不上疼痛，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就朝着铁牙狠狠砸去。但铁牙反应敏捷，灵活地一闪，巧妙地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沈文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急又怕，连忙下令道：“铁牙，离开！”

铁牙收到指令，迅速跑开，躲到远处暗中观察。那壮汉见铁牙跑了，一时找不到发泄对象，便把满腔的愤怒都撒在了沈文身上，恶狠狠地吼道：“老头，你今天必须把这狗交出来，不然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沈文依旧坚持着，紧紧握住手中的铁钩，毫不退缩地回应：“不行！”这下壮汉彻底被激怒了，抡起铁锹就朝着沈文狠狠拍了过去。沈文拼尽全力去抵挡，可他毕竟是个老人，对方力气又太大，一下就被拍倒在地，发出痛苦的闷哼。

铁牙看到主人遇险，哪里还顾得上沈文之前让它离开的命令，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了上来，又一次咬住了壮汉。那壮汉气得脸都扭曲了，对着另外两个同伴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拍死这只死狗！”

旁边的两人反应过来，立刻挥舞着铁锹朝着铁牙砸去。铁牙虽然勇猛，但终究敌不过三个人的围攻。在被一铁锹重重地拍在一条机械腿上后，它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紧接着又被一铁锹击中。

沈文看到铁牙受伤，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拼了命地冲上前去想要帮助铁牙。然而，他根本不是这三人的对手。其中一个壮汉在挥舞铁锹时失手，重重地拍在了沈文的头上。沈文只觉眼前一黑，瞬间倒在地上，鲜血汩汩地流了一地。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铁牙也被拍到了核心芯片，“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彻底损毁。

这三个壮汉此时也显得有些狼狈，脸上身上都带着伤。看到自己失手打死了人，他们心中也有些慌乱，但却没有丝毫的罪恶感。在这垃圾星上，人命本就如草芥。为首的壮汉啐了一口，骂道：“晦气，被一只机械狗弄成这样。”

那个一直想要铁牙的壮汉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办，人死了，怕是……”

为首的壮汉不耐烦地打断他：“在这垃圾星死个人怕什么？重点是这飞行器残骸，别管他了，咱们赶紧去拆解。”

于是，这三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开始拆解起飞行器残骸来，而刚才倒在血泊中的沈文和损毁的铁牙就当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