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13章 废聚城

废聚城，这座孤悬于垃圾星之上的唯一大型城市，其人口规模，远非垃圾山周边那些凡人临时聚居点所能比。

废聚城的存在与垃圾山紧密相连，依靠垃圾山进行着高效的垃圾处理和中转，构建起了一套独有经济贸易、生活起居、治安维护等全方位的城市运转机制。

城外不远处，沈维衍的神魂悠悠回转，重新归位到现实世界。他四周感知了一下，竟发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城市的边缘。看着城市大概轮廓，脑海中浮现出爷爷生前讲述的垃圾星上一些见闻，一番判断过后，他猜测此处应该是爷爷提到过的那座废聚城。

望着眼前的废聚城，沈维衍眼神逐渐坚定，缓缓踏入其中。这段时间的悲伤让他确实有些惆怅，好在虚维界出现让他情绪有了明显好转，如今进城后，换了个陌生环境，他也准备好开始新的生活。

踏入废聚城，沈维衍便看到大批穿梭忙碌的身影，他们身着统一制服，从事着垃圾山清理分解之类的工作。虽说有份差事，可从他们疲惫又麻木的脸上不难猜出，报酬恐怕少得可怜。不过，即便如此，也好过自己之前拾荒生活。沈维衍暗自思量，当务之急是寻个安身之处。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那里还揣着八十多颗下品灵石，这可是他和爷爷拆解飞行器残骸后积攒下来的家底，往后的日子，全得靠这些灵石支撑。

对于居住之处，沈维衍倒没什么过高要求，他唯一要求就是居往后，修炼时能不被外界干扰。

可城内的居所不是自建便是购置，以他目前的灵石，实在无力承担。好在城外还有些空地，不少同他一般的拾荒者聚集于此。就像曾经他和爷爷的小家一样，大家用废弃铁板和集装箱拼凑出临时的安身之所。沈维衍也找来几块被丢弃的废弃铁皮，手脚麻利地搭建起一个简易小隔间，权当过渡的容身之处。待一切忙活完毕，夜早已深沉。

此刻，沈维衍盘膝坐在这狭小的铁房内，心中杂乱，哪还有心思修炼。往昔与爷爷共度艰苦但快乐的回忆，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而在垃圾山上，为给爷爷报仇，愤怒之下杀死三位壮汉的血腥场景，也时不时闪过。那是他第一次夺走他人性命，恐惧如影随形，毕竟他还是个年仅13岁的孩子。就这在悲伤、恐惧、害怕与不安交织的复杂情绪里，他渐渐陷入沉睡。

次日一大早，沈维衍被外面嘈杂喧闹声唤醒。他揉了揉脑袋，走出简易的小铁房。只见外面，一群拾荒者正围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沈维衍好奇，不自觉地凑了过去。得益于修炼后敏锐的感知力，他很快便听清了众人的谈话内容。原来垃圾处理站，是要新招收一批垃圾处理人员，这次处理的垃圾颇为特殊，竟是修炼废料。这些废料成分复杂，凡人的身体根本难以承受其危害。可要是聘请修炼者来处理，费用又实在高昂。思来想去，垃圾处理站便将主意打到了这群拾荒者身上。给出的待遇十分诱人，按天结算，每天20颗下品灵石，而且工作时长也不算长。

面对丰厚的奖励，不少拾荒者都蠢蠢欲动，打算一试。他们一边交谈，一边规划着，虽说这份工作危险，但只干个一两天，然后休息一阵子，之后再接着干。怎么算，都比每日在垃圾山里翻捡强太多了。一番商讨结束，那些心动的人便不再犹豫，结队，朝着城内的垃圾处理站走去。他们脚步匆匆，全然不顾可能潜藏的危险，只想着抓住这机会，改善一下窘迫的生活。

沈维衍听在耳里，心思也活络起来。他在意的并非那灵石报酬，而是对那些修炼废料充满好奇。在他看来，自己修炼的斡维诀能够吸纳一切能量，这些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危害物，没准儿会成为自己修炼路上的“宝贝”。况且就算尝试失败，大不了就干一天，发现不行之后不再参与便是。这么一想，他也不迟疑，脚下步子加快，迅速跟上了前方前往垃圾处理站的队伍。

一行人匆匆赶到废聚城，在一处分管片区的垃圾站点停下。

这时，一位身材矮小、身形瘦弱的男人从站内走了出来。沈维衍暗自感知，可以确定这男人是个修炼者，不过气息波动微弱，依照他所知的境界划分，应处于灵初境。

矮瘦男子站在众人前，目光迅速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沈维衍身上，直言道：“你年纪太小，这活儿不适合你，走吧。”

沈维衍心里一紧，焦急之下脱口而出：“大人，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家中爷爷重病卧床，急需灵石医治，我实在没办法了。”说着，他眼眶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加之爷爷离世的悲伤还萦绕心头，这一番真情流露，三分是演技，三分是真情，竟显得格外动容。

矮瘦男子见状，神色稍缓，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叹道：“好了好了，就给你这一次机会。记住，要是扛不住就赶紧停下，这活儿弄不好可是会丢命的。”

沈维衍也是摸了一把眼泪点头：“多谢大人，”

矮瘦男子对着沈维衍摆了摆手，随后将目光投向众人，清了清嗓说道：“好了，接下来我讲讲具体的清理任务。你们的工作时间是下午到晚上，来回都有垃圾车接送，大家都在这个地方集合，工作结束后也在这儿结算报酬。我着重强调一下，这次我们要处理的是灵符的残次品和废弃材料。这里面的危险在于，符纹结构一旦改变，就会产生相对性的属性暴动，甚至引发爆炸。不过好在这次废料里没有太多有毒物质，只要大家小心处理，问题不大。我就说这么多，后续工作中，你们慢慢体会，慢慢学习。都给我记住了，命是自己的，做事细致些，就不会出岔子。等会儿垃圾车就会来接你们。”

矮瘦男子话音刚落，一辆垃圾车便缓缓行驶了出来。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处理站。

众人见状，陆续爬上垃圾车，也不顾车上还残留着些垃圾，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沈维衍有样学样，爬上车找了个位置坐下。此时的他心里有些失落，根据矮瘦男子所言，这次处理的废料只有灵符相关的东西，显然是自己功法无法吸收利用的。正这么想着，一个看上去十**岁的少年在他身旁坐下，态度十分自来熟：“你好啊，我叫李木。刚才我听到你说的遭遇，这次干活你就跟着我，我帮你赚到给你爷爷治病的灵石。”

沈维衍没多想，如实回应道：“我叫沈维衍，谢谢你。不过，我可能骗了你，其实我爷爷已经去世了，我现在就是个孤儿，这次来主要是想赚点灵石维持生活，因为年纪小怕不给机会只好出此下策。”

李木听后也没表现出啥，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是个孤儿。你看这里就咱俩年纪小，就当我帮你一把了。”

这倒是让沈维衍开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热心肠的少年，暗自感知了一下，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看样子，这李木是真心实意地想帮自己，然后真诚地说道：“嗯，那就多谢你了，李木。”

随后在垃圾车行驶的路上，两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有着相似的青春活力，又或许是同病相怜，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有着相似的经历心境。他们越聊越投机，气氛也越来越融洽。没过多久，彼此间便熟络起来，话语中也多了几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