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3章 第四区垃圾山

从这出发第四区垃圾山距离有些远，但沈维衍知道，这段路并非没有捷径。他抬头望向远处，一长段长长铁轨在垃圾星荒凉背景下显得格外显眼。那是运输垃圾的长轨火车的专用线路，而这条铁轨，正是他赶路最快方式。

沈维衍来到一处隐蔽的卧轨边，双手抱膝，蜷缩在一片废旧金属堆后。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铁轨，等待着运输垃圾的火车到来。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列无人运输火车的速度极快，凡人一旦靠近，根本不可能承受那股冲击力，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不过，凡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活路。”沈维衍低声喃喃，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那一小片土丘。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小高地，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碎石和垃圾。他记得，这里有个小坡，或许能让他躲在后面，借用火车经过时的气流，快速跳上火车。

此刻的等待的每一秒都是他与命运进行的博弈，殊不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铁轨在远处延伸，而火车的轰鸣声终于从远方传来，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来了。”沈维衍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聚焦一点，心跳也随之加快。他清楚自己必须迅速行动，因为火车的速度意味着，他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反应。

下一秒，火车极速冲来，车头裹挟着呼呼风声率先掠过土丘，带起的劲风几乎能将人掀翻。沈维衍心脏狂跳，机会稍纵即逝。他迅速左手抱起铁牙，双腿紧绷，蓄满力。

就在车头刚过去的瞬间，沈维衍爆发出全身力气，双脚猛蹬地面弹射而出。他借助土丘的坡度与火车带起的气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只见他，双脚刚一触，就顺势一滚，卸去冲力，待缓缓起身，潇洒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垃圾，身影已然落在了车厢内。心跳还在剧烈，跳动。怀中铁牙也在兴奋地“汪汪”叫着，沈维衍安抚地摸了摸铁牙的头，抬眼望向飞速后退的景色，找了个垃圾堆坐下，静静的等着到达第四区垃圾山。

一路上，火车带着轰鸣和震颤在铁轨上疾驰，车厢内的垃圾在高速气流带动下肆意翻滚，外面的场景伴随飞速掠过的废弃的建筑、扭曲金属堆，在快速后退。

沈维衍望着外面，心里告诉自己这里已经靠近第四区垃圾山。

随着逐渐车厢的摆动变得缓慢，惯性带来的减速让铁轨的震动声变得低沉。沈维衍趴在车厢顶部，望前方逐渐清晰的景象低声：“是时候了。”

随即手臂和双腿的肌肉紧绷，锁定前方的一片相对平坦的地面。铁牙同样学着沈维衍动作，保持蓄力。一人一狗，一个翻身，双腿用力一蹬，快速跳下车厢。

落地一瞬，当他抬起头来才发现，车厢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和他一道陆续跳下三四个人，而紧接着一群年轻老少，三五个一伙，七八个一群，也从火车上跳下来，动作干脆利落，显然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沈维衍苦笑了一下，拍了拍灰尘：“看样子，像我这样想着偷懒的人还不少啊。大家都一样，讨生活不容易，谁也不比谁轻松。”

铁牙蹭了蹭他的腿边，像是催促赶紧行动。

“好了，好了。”沈维衍拍了拍铁牙，又随口说道，“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希望都有所收获吧。”

于是，沈维衍带着铁牙慢慢靠近垃圾山，前进过程中脚下的垃圾碎屑发出“咔嚓”声，四周弥漫着的刺鼻腐臭味，和混杂着金属被腐蚀味道也冲进了他的鼻腔，但他却表现习以为常，脚步不减。

随着接近垃圾山，沈维衍的目光看向远处闪烁的灯光上。那些灯光并不明亮，忽闪忽闪的。

“巡察队……”沈维衍心中清楚嘀咕道。又平静对着铁牙：“铁牙，我们走慢一点，别出声，静音模式。”

铁牙红光一闪一灭随即贴住了沈维衍，一人一狗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垃圾山的阴影中。

沈维衍心里清楚，这些灯光通常意味着有巡察人员或者无人机在周围巡逻。白天，这里是凡人不能涉足的禁区，会监管严格到哪怕是一枚掉落的能源电池都不能带走，更不能涉足。但到了夜晚，尤其是深夜，这里却有了另一套不成文的“潜规则”，只要不影响到垃圾的运输、卸货和运转，他们一般不会管。

知晓规则的沈维衍有些兴奋道：“这才是底层凡人最喜欢的时间段。真正的垃圾星，只有在夜晚才属于我们。”

计算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远处熄灭的灯光，沈维衍知道此刻是寻物时间了，一人一狗也逐渐行动起来，慢慢靠近垃圾山的倾倒核心区域。

刚到近处就看到一堆堆垃圾被随意倾倒，空气中还漂浮着黑色的粉尘，也有几道身影在垃圾堆中快速翻找，在更远处，几盏昏黄的应急灯在垃圾堆中摇曳，显然是某些群体行动人员的临时据点。

“看来今晚的人不少。”沈维衍压低了声音，边观察脚下垃圾边说道。也不耽误一人一狗也开始了翻找，找了不到10分钟，沈维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那是一个被丢弃的半透明塑料袋，袋口微微张开，里面隐约露出一些晶体，竟然是几颗低级灵矿碎片！

“看来运气不错。”沈维衍笑了一声，迅速将塑料袋捡起，塞进了包里。

有了这意外的收获，沈维衍的干劲顿时足了。手上动作变得更加干脆利落，此刻垃圾山的废墟在他眼中不再是毫无用途废弃物，而是隐藏着无数可能的宝藏地。

随着翻找的面积扩大，沈维衍满心欢喜地将所有找到的材料塞进了背包，可没高兴多久，身旁的铁牙突然警觉起来，耳朵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电子警告声。沈维衍停下手中动作，顺着铁牙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走来了几位中年男人。

他们步伐有力，手中各自握着一把铁锹，几人的眼神还带着不友善的凶狠，扫视着周围。沈维衍心中暗叫不好，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在这垃圾山上，遇到这样的人，麻烦可不小。他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背包，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