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攥紧了拳头,掌心因掐得太用力,鲜血滴到了地板上。
我是废物,没有人会关心,没有人表扬我.....
库维辛垂着眼眸,心痛到麻木,神色木然,怔怔地在心里想道。
从小,他就是马戏团班里,练得最差的那一个。
“废物、废物——”
下一秒,新老板暴怒的声音紧接而至。一只臭鸡蛋,“啪”的一声,砸到了库维辛脑袋上。
是新老板砸的。
“这个废物表演得不好,大家可以砸他出气!”
砸完臭鸡蛋后,立即转头,笑眯眯地又朝观众招呼道。
“废物、废物——”
有了老板的带头,那此起彼伏的咒骂声更多了。
他还开了个新业务——现场售卖臭鸡蛋。
看着满当当的钱,男人笑得合不拢嘴。暗骂道:那废物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赚了这么多钱。
“嘿嘿,大人,您要不要也来一颗臭鸡蛋解气?”
白西装男目光一一扫过现场,目光锁定在了那坐在真皮沙发座椅上的男人。
他认得他,是神谕镇镇长的舅舅,有钱有势。这么大的肥鱼,他当然不能错过宰的机会!
刚刚那金币就是他扔的,只要他指缝间再漏一点点,嘿嘿嘿~他今年就不用愁了!
哈哈哈——
白西装男双眼放光,肆意妄想着,舔着脸来到了那男人面前。
“嘿,大人,小的给您再点根雪茄!”
谁知,那胖男人眼皮抬都没抬,冷哼着,手继续搭在沙发边缘,翘着二郎腿,理都没理他一眼。
直到一根最贵的雪茄递到他嘴边,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雪茄不错。至于臭鸡蛋嘛,呵,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
胖男人吸了一口烟,吞云驾雾,喷到西装男脸上,轻蔑说道。
“那、那大人您想要什么!或者,想看什么表演,我这里,应有尽有!”
望着那被吐出去的烟,白西装男有些肉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那烟尾气的方向,深深嗅着,表情迷醉。
嗯,好烟,好烟啊。
这烟花了快1金币,他自己收了一年多都不舍得抽,如今这一口,可不能浪费!
但一想到舍掉这根烟,未来就有无数钱在向他招手。白西装男忍住心中的肉疼感,又递了一根雪茄,送到胖男人面前。
胖男人自然是笑眯眯地收下了。
有了这两根烟,他看着眼前白西装男的目光,顺眼了不少。
又吸了一口烟,胖男人表情迷醉,双手撑着沙发,两根肥硕的大腿瘫在座位上,这才懒懒地开口:
“你这臭鸡蛋嘛,我当然不感兴趣。不过演出么,是有一点兴趣的。”
他抬起眼皮,目光望向那台上孤立无援的小丑,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那不是还有一个项目没演完吗?让他继续,只要从那钢丝上走一遍,让我满意了,这奖励嘛......呵呵,自然是有的。”
他话语停顿了一下,目光移向了自己西装口袋里露出的那金灿灿的东西,意味深长地说道。
白西装男看清了他那一兜子的金币后,呼吸都要不畅了,双眼放光,眼睛都要掉到那一袋子钱里了。
他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把手伸进口袋的冲动。
“有有有!当然有!这么简单的表演,嘿嘿,大人您能看得上他是他的福分!等着,我这就去叫他!”
白西装男舔着脸,笑得乐呵呵的。说完立即冲上了舞台,叫住了小丑。
“喂,废物!”
他用力地踹了他一脚,见到他,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眼里的不屑与嫌弃都要溢出来了。
可一想到那财神爷在向他招手,又不得不同他说话。
“咳咳...嘶!”
刚好被踹中了腿上的伤口,小丑疼得直抽气,直直跪倒在了地上。
那煞白的脸色与厚厚的浓妆融为一体,早已分不清是妆容,还是原本的面貌了。
但没有完全跪下,单膝跪着。这是,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尊严与倔强。
“喂!叫你呢!还想不想跟你那老情人见面了!识相的,就继续演出!否则,你们谁都别想活!”
看着小丑那倔强的模样,白西装男的气就没打一处放,又踹了他一脚。
然而那背还是笔直地挺立着,绷得紧紧的,丝毫没倒下。
“莉娅?莉娅在哪儿?”
听到莉娅的名字,小丑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混沌的大脑有了片刻清醒,哑着嗓子艰难开口道。
“呵呵,看到那儿没?只要你爬过去,爬得越好,就越有机会见到她。否则,呵呵呵......”
白西装男原想嘲讽他的话又顿住了,眼珠转了转,望向那悬在高空的钢丝,冷笑着说道。
“好。”
小丑抬头,半眯着眼,伸手挡了挡,舞台上那耀眼得刺目的光。半晌,他缓缓站了起来,望着那悬在高空的钢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脑海中出现了那人的话“为了她,便是死了又如何?”
好,莉娅,等我来救你。
库维辛重新拿起道具,目光坚定,一步一步走到了那数米高的钢丝前。
......
“哈哈哈,你们看!那废物又回来了!”
随着库维辛的回归,台下观众又沸腾了起来,兴奋地交头接耳着。
鲜花、钱币又撒了一地。
就连那瘫坐在真皮沙发上的胖男人,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兴味的笑。
“哈哈,大人,您看,小的又把那废物叫回来了,您看您,有没有什么奖励......”
捡起满地的钱币,白西装男笑得合不拢嘴。转头,赔着笑,期待地望向胖男人。
“做得不错。”
胖男人又吸了一口雪茄,冲身旁的下属招了招手,立即有人提了一个篮子过来。
他从里面挑了一颗圆圆的币,随意丢给了白西装男。
“拿去吧!若是让我满意了,这些,都是你的!”
白西装男接过币,发现是一颗银币,心下有些惋惜和肉疼。
他的雪茄呀,又废了一根......
不过没关系,白西装男目光又扫过了那一篮子的金币上,神色贪婪至极。
这些...迟早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他眸光闪过一丝阴狠,起身拿过桌子上的鞭子,快步朝舞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