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看着郑重的皇帝大侄子,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哒,穗穗是大庆的公主,要守护大庆和百姓呀!”
穗穗紧攥着小拳头,也很是认真。
她答应过父皇和母后,要守护好大庆和百姓。
这样,有一天,她就能再次见到父皇和母后了。
虽然,虽然穗穗现在很想很想父皇,母后,但是穗穗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可以等的。
她答应父皇,母后的,也会努力做到的。
宣和帝听着小皇姑的话,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尊重了。
小皇姑虽然年纪小,但是她胸怀大庆和百姓。
就是……
“这战船,该让谁来造呢?”宣和帝有些发愁。
对于工部的那帮家伙,他不是那么信任。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们没能造出一艘不错的战船后。
这帮人,简直就是饭桶!
宣和帝又想起之前小皇姑给他的那一本人才册子。
那上面,倒是有擅长治水,修坝的官员。
但是这会造船的官员,却是没有啊。
“皇帝大侄子,穗穗有一个人选啊。”
正在发愁的宣和帝,忽然就听到了小皇姑这么一说。
宣和帝:?难道小皇姑知道有什么造船的人才?
“小皇姑,你说。”
“是柳宸妃侄媳妇啊。”
“什么!”
宣和帝震惊在原地,“宸妃?”
“这怎么行!”宣和帝当即就否定了。
说完,他就想起了柳宸妃的身份。
是了,宸妃的父亲,似乎就是造船工。
但是,她的父亲会造船?
难道身为女儿的宸妃也会?
不太可能吧?
他记得,宸妃说过,她家人是在一场中离世的,全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当时,宸妃也才几岁。
才几岁的小孩,哪怕是曾经的父亲教过她。
应该也学不了多少。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
“小皇姑啊,宸妃是朕的妃子,这后宫妃嫔,怎么能去参与造船呢,这,这实在是有些荒唐啊。”
“而且,宸妃也不知道会不会,愿不愿意呢?”
穗穗眨着眼睛,奇怪地看着自家大侄子,“大侄子,你没问过宸妃侄媳妇,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会不会啊?”
宣和帝:……好吧,这话说得有道理。
但宣和帝还是觉得,让一个妃子去造船,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小皇姑,这个,让朕好好想想吧。”
“……行的啊。”
等到福庆公主离开,宣和帝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首先,是让刘德去宣旨,把那位册子里记录的擅长治水,修坝的官员礼部的一个叫夏冶的主事给叫进宫。
宣和帝看了下,这夏冶,在礼部这主事的六品官职上,已经待了整整10年了。
10年,一次挪位和上升都没有,可见也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
事实上,确实如此。
此时,礼部,夏冶的面前堆着一堆高高的档案,数据,这些都是需要夏冶去处理的。
仔细看的话,这夏冶,约摸三十来岁的年纪。
面相普通,身材,身高,哪哪都普通。
此时的他,忙得头也不抬。
而对比忙碌的他,同一办公房里的其他几个同僚,则在悠哉悠哉喝着茶,聊着天。
夏冶忙得口干舌燥,愣是没能起来喝一口茶水。
那些同僚也没有招呼他。
似乎夏冶做这些事,是理所应当的。
偶尔,夏冶倒是有抬头看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处理公事。
夏冶知道,自己与他们是不同的。
虽然看着他们都是礼部这正六品的官员,地位一样。
但待遇却是不同的。
这些同僚们,大多是世家子弟,或是和一些朝中重臣沾亲带故的,礼部六品主事,只是一个过渡,或者说,是镀一下金的。
他们还有往上更好的晋升空间。
但夏冶,只是一个平民子弟,一朝通过科考登朝堂而已。
当夏冶以为,自己登入了朝堂,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时。
但现实却一次次给了他打击!
而在礼部这六品主事磋磨了10年的他,早就快被磨灭了当初的抱负了。
偶尔他会想起曾经的抱负,但也只是感慨一番。
然后又不得不扎进这一堆的事物中。
他知道,很多事物,不属于他的。
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接受。
若是不接受的话,他可能连这六品主事的位置都没有了。
而他还需要这微薄的俸禄去养妻儿。
想到他当官10年,至今没能在京城置办一处宅子,只能让妻儿和老母居住在租赁的狭小又漏雨的小宅子里,他就觉得羞愧。
夏冶抬头,再次看了下正在喝茶的同僚,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想要去喝水,却发现水壶都没有水了。
他不由叹了口气。
或许,他的余生都是这么度过吧。
却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就在他的同僚们都有些好奇的时候。
忽然一个太监进来了。
所有人都认出来了,那太监,不就是当今陛下宣和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刘德公公嘛。
“刘德公公,您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夏冶的其中一个同僚上前,攀谈问道。
夏冶看着他脸上谄媚的表情,和平时呵斥他,把事务都丢给他处理的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刘德却是没有理会他。
而是道:“夏冶,夏大人可在?”
夏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夏冶身上。
而夏冶也诧异抬起头,找他?
怎么就找他了?
难道,是他犯了什么错?还是得替人背锅?
夏冶心里顿觉不好,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上前,道:“微臣夏冶在。”
刘德看到夏冶,顿时笑了,上前声音也变得温和了起来,“夏大人,跟杂家进宫一趟吧,陛下找你呢。”
陛下找他?!
夏冶怔愣住,陛下找他干嘛?
不止是夏冶疑惑,其他人也疑惑。
陛下日理万机,怎么就注意到夏冶这么一个默默无闻,又没有背景的小官员呢?
虽然心底有再多疑惑,但夏冶还是立马收拾好跟着刘德进宫了。
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同僚在议论。
“这夏冶,难不成是走运了?得到了陛下的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