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搏击手闯荡武林 第22章 赴汤蹈火撞南墙

从平安县城出发，洪震南的心情复杂而沉重。他身负秦朗的嘱托，要去面对曾经的同僚、甚至是对手，试图用言语和真相去阻止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他知道此行凶险万分，府城那些人的心，比铁石还要坚硬，想要动摇他们的决心，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他心中那份对新武道的信念，对秦朗所建立的新秩序的认同，以及对无辜生灵的悲悯，支撑着他前行。

他没有骑马，选择了步行，这样更不容易暴露行踪，也更能让他沉淀思绪。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秦朗和他谈论的那些话——关于武道的真谛，关于社会的弊病，关于生命的价值。他越是回想，越是坚信秦朗是对的。那个腐朽的旧世界，确实需要改变。

两天后，洪震南终于远远看到了府城大军的踪迹。乌云般的军队，如同缓慢蠕动的巨兽，正朝着平安县城的方向逼近。旌旗招展，杀气腾腾。仅仅是这股气势，就足以让普通人肝胆俱裂。

洪震南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他加快脚步，朝着大军的先头部队走去。他需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能见到联军的指挥官。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前方侦察兵的注意。几名身穿府城卫所制式甲胄的士兵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刀枪指向了他。

“站住！来者何人？！”为首的士兵厉声喝问。

“我是洪震南！”洪震南提高了声音，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洪震南？”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洪震南在府城武林界赫赫有名，“铁臂神拳”的大名无人不知。但传闻他已经被秦朗俘虏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把他拿下！”犹豫片刻后，为首的士兵还是下达了命令。宁可错抓，不能放过。

洪震南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是和这些士兵纠缠。他任由士兵们上前，将他制服，并小心翼翼地捆绑起来。士兵们显然对他有所忌惮，捆绑时动作还算客气。

很快，洪震南就被带到了联军的中军大帐。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气氛严峻。府城卫所都尉赵启，金刀门门主金刀客，青竹帮总舵主青竹老人派出的代表——青竹帮护法蛇无影，以及其他一些参与行动的势力代表，正围坐在一起，商议着攻城的计划。

当洪震南被带进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洪大师？！”金刀客和蛇无影几乎同时失声叫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是金刀门和青竹帮派出的高层，自然认识洪震南。

赵启也站起身，走到洪震南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似乎想确认这是不是真的洪震南。

“洪震南，怎么是你？你不是被那个秦朗俘虏了吗？”赵启语气中带着疑惑和警惕。

洪震南被解开了捆绑，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没有理会其他人的震惊，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他看到了赵启眼中的疑虑，金刀客眼中的审视，蛇无影眼中的阴鸷。他知道，想要说服这些人，将是多么困难。

“没错，我之前是被秦馆主俘虏了。”洪震南平静地说，“但秦馆主放我出来了。他让我来，是想和你们谈谈。”

“放你出来？谈谈？”金刀客冷笑一声，“洪震南，你该不会是被那个秦朗给收买了吧？或者中了什么邪术？”他的语气充满了怀疑和不屑。在他看来，洪震南之所以会来这里，一定是秦朗的阴谋。

“金门主慎言！”洪震南皱眉，“老夫是来给你们一个机会的，一个避免不必要牺牲的机会！”

“机会？我们有六千大军，有府城最精锐的武林高手，攻下平安县城易如反掌，需要你来给机会？”蛇无影沙哑着声音说，他的眼神如同毒蛇般盯着洪震南，“你与其在这里胡言乱语，不如老实交代，那个秦朗到底有什么底细？他是不是有什么强大的靠山？”

洪震南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听进去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们只关心秦朗的实力和威胁，只关心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攻下县城。

他试图解释：“平安县城已经不是以前的平安县城了！秦馆主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新的秩序！他废除了苛捐杂税，清理了贪官污吏，发展商业，改进农耕，百姓们都拥护他！”

“拥护他？哈哈哈哈！”金刀客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洪震南，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百姓们只会拥护强大的力量！他们拥护秦朗，不过是因为秦朗现在掌握着权力！一旦我们大军压境，他们立刻就会跪地求饶！”

“你说的那些新政，不过是黄口小儿的把戏！”蛇无影不屑地说，“治理天下靠的是权谋和手腕，岂是那种小恩小惠能维持的？那个秦朗，不过是想收买人心，拖延时间罢了！”

“他不是想拖延时间！”洪震南急切地辩解，“他不想看到府城和县城流太多的血！他想让你们知道真相，县城那些官员和帮派的罪行，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罪行？哼，成王败寇，有什么罪行可言？”赵启冷冷地说，“冯明志也好，钱振东也好，王彪也好，他们都是朝廷命官或者依附于官府的势力。现在他们被一个匪徒推翻，这就是叛乱！你洪震南，身为府城武林名宿，竟然和叛乱分子勾结，反过来为他们说话，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过？！”

“我没有勾结叛乱分子！”洪震南涨红了脸，“秦馆主他不是叛徒！他只是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他建立的新秩序，远比以前的旧秩序要好！你们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摧毁这一切！”

“一己私利？”金刀客和蛇无影的脸色阴沉下来。洪震南的话，戳中了他们的痛处。他们前来剿灭秦朗，除了维护朝廷和门派的颜面，更重要的是维护他们既有的利益格局。平安县城的税收，县城的产业，县城的百姓，都是他们眼中的资源。秦朗的改革，触动了他们在县城的利益，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

“洪震南，你真是鬼迷心窍了！”金刀客厉声说，“你和那个秦朗待了几天，就被他洗脑了吗？我看你分明是背叛了朝廷，背叛了府城武林！来人！将洪震南拿下，严加看管！”

“金门主！你们不能这样！”洪震南大急，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彻底失败了。这些人的心，已经完全被权力和利益蒙蔽，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

士兵们再次上前，将洪震南制服。这一次，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客气，粗暴地将他按倒在地。

“洪震南，”赵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鄙夷，“你让本都尉很失望。原本以为你是武林名宿，没想到竟然如此糊涂，助纣为虐。你以为那个秦朗是真心为你？他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的所有价值，就是提供关于那个秦朗的更多情报！”

“你们不会得逞的！”洪震南厉声吼道，“你们根本不了解秦馆主！他的实力，远超你们想象！平安县城，也不是你们想拿就能拿下的！”

“嘴硬！”蛇无影阴森森地说，“到时候，你会亲眼看到，你的‘秦馆主’和他在县城建立的一切，是如何在府城大军面前化为灰烬的！”

洪震南被粗暴地拖了下去，再次被关押起来，这一次，比之前在平安县城的地牢里更加严密和恶劣。他心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他知道，自己最后的努力失败了。府城那些人，是铁了心要用武力解决问题，根本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中军大帐内，洪震南的出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指挥官们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攻城计划上。他们认为洪震南是被秦朗胁迫或者洗脑了，他的警告和描述并不可信。他们依然坚信，凭借府城联军的强大力量，足以瞬间碾碎平安县城的防御。

“继续按原计划前进！”赵启下达命令，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明日清晨，大军将抵达平安县城！发起总攻！”

府城大军，裹挟着滔天的杀气，继续前进。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拥有超越时代力量和智慧的对手，以及一座已经被打造成坚固堡垒的县城。洪震南的警告，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没有激起丝毫波澜。他的悲歌，淹没在前进大军的隆隆脚步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而远在平安县城，秦朗并不知道洪震南遭遇了什么。但他也没有指望洪震南的劝说能够奏效。他相信洪震南会尽力，但也了解府城那些人的本质。

他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地平线上的滚滚烟尘，知道府城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