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亮正和崔英坐在长椅上,为未来发愁,阵阵呼救声,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不顾崔英阻拦,就朝着呼救的方向冲去。
只见在不远处的街边,三个染着怪异发型的小伙子正对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拳打脚踢。
男子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着。旁边一辆三轮车已经倒在地上,车上原本摆放的烧饼和凉菜洒了一地,一片狼藉。
林二亮见状,心中正义感顿生,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打人!”
三个杂毛小子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林二亮,眼中满是不屑。
其中一个染着红头发的黄毛歪着头,挑衅地说道:“妈的,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揍!”
林二亮毫无惧色,向前一步说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打人?”
另一个黄毛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这老头欠了我们老大的钱,说好今天还,结果一个子都拿不出来,我们这是给他点教训!”
地上的男子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林二亮,眼中满是哀求:“小伙子,别管我,他们不好惹。这钱我确实还不上,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我麻烦了。”
林二亮眉头紧皱,他深知这种街头混混不好对付,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男子被欺负。
林二亮思索片刻后,随口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们也不能打人啊。这样吧,我帮这位大叔做个担保,给他宽限几天时间,让他凑凑钱,怎么样?”
红头发黄毛冷笑一声:“你算老几?凭什么相信你?”
林二亮拍了拍胸脯:“我叫林二亮,在这附近也算有点熟人。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以我的信誉担保,给大叔几天时间。”
林二亮这也是急中生智,随口一说,过了今天他们哪里还认得他一个无名的林二亮。
也许明天就离开了这个不得不离开的地方,人海茫茫的,只是过客罢了。
三个黄毛小子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红头发黄毛说道:“行,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就给这老头三天时间。
三天后要是还不上钱,我们可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你!”说完,他们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林二亮赶忙扶起地上的男子,关切地问道:“大叔,您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男子感激地看着林二亮:“小伙子,谢谢你啊。我没事,就是些皮外伤。唉,到哪里说理去?我就在这街边摆个小吃摊,他们也不允许。
没办法,我白天就不摆了,晚上来,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的,非说这块地盘都是他们的。
要干可以,但每月要交200元的保护费,你看我就买点烧饼和凉菜,也挣不了什么钱,交完保护费我还怎么生活啊!
我交不起这个钱,没办法就换了个地方,可他们又跟了过来,刚才直接把我的摊子掀翻了,我气不过说了几句,他们动起了手。”
大叔说着话,也顾不得脸上还在浸血的伤口,蹲在地上捡着四处滚落的东西。
林二亮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也蹲了下来,帮他收拾。
心里不禁暗想:“这都过了2002年了,怎么还有欺负人的事存在啊!”
他有些迷茫了,偌大的广州,繁华无比,但在这城市的角落里,还有多少人像大叔,像自己一样,因为弱小,只能无奈的生存?
这个时候,崔英也赶了过来,也默默的帮着收拾起来。
将三轮车扶正,把洒在地上的烧饼和凉菜收拾好。男子的情绪才好了些,他沙哑着声音告诉林二亮,自己靠卖烧饼和凉菜勉强维持生计,这一闹,今天的生意算是泡汤了。
林二亮心中有些难过,觉得因为自己插手,可能给男子带来了更多麻烦。
他好心的说道:“大叔,你还是先去把伤口处理下,这些人估计还会来找麻烦,你看看还有没有朋友投靠,先避避风头也行。”
男子犹豫了下,才无奈的说道:“小伙子,你说的对,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对了,你在哪里住?这两天你也要当心些,别碰到他们连累了你。”
林二亮看他担心的样子,心里稍感宽慰了些,人在无助时,那点点温情显得尤为难得。
帮助男子收拾好摊子后,林二亮看了看时间,有些晚了,就再三叮嘱那个男人,早些回去,最好离开这里。
男人一再道谢后,才艰难的推着车子离开。看他走路一瘸一瘸的消失在路灯尽头,二亮的心情沉入到了谷底。
都在为生活忍辱负重,明天的自己该去向何方?
想起大叔的话,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现在已不单单是自己的事了,还有崔英。如果那些流氓找不到大叔,会不会找自己麻烦呢?
若因为这件事,让崔英收到了伤害,自己可就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了。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林二亮转身拉过崔英快步的向出租屋而去,他想好了,趁这两天时间,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而去向哪里,他也没底,但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崔英见状,怪怨道“二亮,不是我说你,你拔刀相助是好事,可万一伤到你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崔英说着说着就难过的哭了。
二亮也觉自己当初冲动了,万一那些人不听劝,真动起手来,自己打不过可以一跑了之,那崔英怎么办?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后怕。他将崔英揽在怀里,将她的眼泪擦了擦,低声说道:“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问题了。”
崔英看他一个大男人,变得像个孩子一样,在她面前撒娇,顿时“噗嗤”一声就笑了,故意白了他一眼,说:“现在说这都晚了。”
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美好回忆和幸福瞬间,马上要离开了,反而有些舍不得。
崔英边收拾东西,边回忆着这里的一点一滴,她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可有个真正的家谈何容易?
明天就要离开了,所有的不舍和眷恋,化作对彼此的深深依赖。
当夜又是一个不眠夜,林二亮就像要失去了崔英似的,不眠不休的在崔英身上来回的耕耘、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