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卿有些不解,“先生为何这个反应?”
“夜北渊在哪?他现身了?”
“暮柒,暮柒应该就是夜北渊。”
宗墨宸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马车,复又压低声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
孟砚卿与宗墨宸直接来了得趣楼。
“先生,夜北渊有什么我不知晓的事吗?”
宗墨宸长叹一口气,“你听过【夜神】吗?”
孟砚卿面色亦变,“【夜神】,与夜北渊有关吗?”
宗墨宸苦笑,“少主聪慧。”
孟砚卿有些着急,“先生仔细说来。”
“当年温濯设计假传情报,大将军率五千人入北辰国国都问责北辰国君,谁知副将连翼突然带领部下发难杀了北辰国的太子,北辰国君义愤填膺被迫应战。
当时的情形我强敌弱,小小北辰国兵将怯懦、军备废弛,哪敌得过骁勇善战的赤云军。
莫说是北辰王庭那点战力,就算是北辰全国的军队加起来,我赤云军五千铁骑亦可将他们全歼。
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大将军却死在了那场战斗中,赤云军更是损失惨重,你可知为何?”
“先生说过,因为北辰国国都内藏各种机关术,还有很多战车机关弩,装备精良”。
说到这里孟砚卿目光中俱是伤痛与遗憾,“那年本该是我率军例行巡查各国,父亲怕我因为阿九与夜北渊的婚约为难北辰国,他故意伤了我,又同天盛帝请旨替我去了北辰国。”
天盛王朝没有战事,却每年都会派大军巡视各国,意在震慑!
宗墨宸叹息:“若只是普通的机关术和战车机关弩,赤云军何惧?
北辰国本就是专门为我天盛王朝打造兵器的北方小国,他们的所有装备都是依照我们给的图纸打造,换言之,他们有的我们亦有。”
“可先生说我父亲死于机关和战弩。”
宗墨宸又是一声长叹,“夜北渊是天降奇才,他凭一人之力改良了北辰国的机关和战弩。
诸如毒烟弩,火弩,穿甲弩,会移动能发射乱箭能踏死活人的铁马,能凌空飞行数十米投放火种的铁鹰,凡此种种,层出不穷。”
孟砚卿深深的被震撼了,“从未听先生提起过。”
“当年大将军和北辰国的国君战到最后一刻,两人互相问责之下才发现中了温濯的奸计。
大将军命令所有赤云军不得寻仇,不得对外透露北辰国的战弩之事。”
“为何?”
“大将军心中有愧,他觉得因为他一时不查偏信温濯而害了北辰国自国君到士兵很多人,他想在死前弥补一二。
北辰国私下改良战弩犯了天盛王朝大忌,一旦此事被天盛帝知晓,北辰有灭国之危。
所以他命令当时幸存的所有人瞒下此事。
我猜测大将军还有另外的顾虑,北辰国原本偏安一隅无欲不争,只靠着为天盛王朝打造兵器换得国民的口粮,这些年他们亦从未与任何其他国家私下联络。
可若是天盛帝意欲率大军灭北辰国,一来北辰国很可能被迫与他国合作,将精良的武器输送给他国,二来,光是北辰国都的机关术,就能困死天盛王朝的精锐之师。
哪怕天盛王朝能灭了北辰国,亦会大伤元气损失惨重,而温濯这个包藏祸心之人正在一旁虎视眈眈。
大将军他,为的是保住天盛王朝,温濯算无遗策,凭借谋略便可翻云覆雨,这个对手太强大了,来自内部的敌人最是恐怖。”
“那【夜神】又是怎么一回事?和夜北渊有什么关系?”
“赤云军与北辰军两败俱伤,大将军与北辰国君都重伤不治。
我率领赤云军退出北辰国,不曾想温濯打着营救大将军的幌子,挑唆留在驻地的十万赤云军进攻北辰国。
而我们这些退出的残部都被温濯使计策困于霍城,霍城已被温濯打造成人间炼狱,出入口被封,到处都是毒烟毒物,一千多名将士仅剩我一人偷生。
温濯的目的是灭了整个北辰国,激起各国对天盛王朝的反叛之心。”
孟砚卿脸上俱是恨意,“我定要找到温濯,将他碎尸万段。”
宗墨宸又道,“后来的事你知道了,北辰国君薨逝,太子被杀,三皇子夜怀嵩撑不起一个王国。
白鸣所率赤云军骁勇善战又一心为大将军报仇,北辰军毫无战力节节败退,普通百姓亦被愤怒的白鸣迁怒斩杀。”
孟砚卿点头,“再后来【夜神】现世。”
宗墨宸:“【夜神】只在夜间出现,一人率领十三名影卫连诛赤云军一百零八位将领,军心涣散人人自危,赤云军更是元气大伤。
至此将不敢带兵,兵不敢杀民,赤云军退出北辰国,而北辰国也算是留下了一些百姓,未被灭族。
北辰国百姓便奉其为神,拯救灾难专在夜晚出现的【夜神】。”
孟砚卿咬牙切齿,“温濯又借机派人散播传言,说【夜神】是被上天派下惩处天盛王朝的神,意图激起各国的怒意与胆气。”
“可惜啊,当时天盛帝和你们并不知温濯的所作所为,唯一知情的我被困霍城而不得出。”
“难道【夜神】是夜北渊?”
宗墨宸:“我认为是他,除了他北辰国哪有这般人物。”
“就没有可能是温濯故意派人消耗赤云军的实力,当时他同白鸣在一处,对他而言使些手段杀掉众将军也不是难事。”
“我事后找当年幸存的士兵问过,那一百零八位将领不像死于阴谋,而是真的有人夜闯军营。
且夜闯军营之人所携带的弓弩装备和所穿戴护甲头盔都十分精良,就连战马亦全身披甲,当真是刀枪不入。
这种作战武器和行事风格,就算是温濯也很难模仿,所以我觉得那人是夜北渊。”
“此事尚无定论,温濯选择借北辰国之力杀害我父亲定然也知道了北辰国私下改良战弩之事。
以他的心机和谋略从北辰国弄些战弩过来也未必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