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乔峰的降龙掌震不碎防刺服
项少龙的摩托车刚拐进邯郸城的北巷,后颈的灼痛突然变成了闷雷般的轰鸣——这次的“追杀预警”像有人在胸腔里擂鼓,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紧急刹车,车身在青石板上滑出半米,抬头看见前方的酒旗被掌风震得猎猎作响,青衫男子负手而立,腰间的酒葫芦随着呼吸轻轻摇晃,正是金庸笔下的“北乔峰”。
“乔帮主。”项少龙攥紧摩托车把手,指尖的汗渍在金属把手上印出湿痕。他记得《天龙八部》里的设定:乔峰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掌风可碎巨石,而他此刻身上穿的,是从现代带来的防刺服——虽能挡刀枪,却未必扛得住这等绝顶内力的正面轰击。
乔峰抬眼,浓眉下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时空偷渡者,倒是比传闻中更镇定。”他指尖轻弹酒葫芦,酒液化作细雾飘来,在项少龙面前凝成“杀”字——那是用内力催发的酒雾,暗含降龙掌的刚劲,寻常人吸入便会胸闷气短。
项少龙屏住呼吸,扯下头盔甩向酒雾——碳纤维头盔撞上“杀”字,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他趁机掏出“防毒面具”扣在脸上——这是他从现代消防柜顺的装备,滤毒罐能隔绝大部分气溶胶,此刻酒雾触到面具边缘,竟像遇到屏障般散开。
“有点意思。”乔峰挑眉,降龙掌的起手式顿了顿,“凡人的护具,竟能挡得住内力?”他突然欺身而上,右掌虚晃,左掌却直击项少龙的面门——不是杀招,而是试探,试探这层“铁壳”的真正强度。
防刺服的肩甲撞上乔峰的掌心,发出“砰”的闷响。项少龙被震得后退半步,却惊讶地发现,肩甲上只有个淡淡的掌印,连纤维层都没破——现代工业的防刺材料,竟真的能卸去部分掌力。他趁机掏出“伸缩警棍”,对着乔峰的下盘横扫:“乔帮主,咱们能不能换个玩法?比如……比喝酒?”
乔峰失笑,单脚点地跃起,警棍擦着他的靴底划过:“你当我看不出?你腰间藏着‘软猬甲’的改良版,袖中还有能喷烟雾的竹筒——凡人的机巧,终究难登大雅之堂。”他话音未落,降龙十八掌突然变招,掌风化作无形的网,笼罩项少龙周身三丈内的所有退路。
项少龙感觉空气骤然凝固,像被塞进了无形的铁盒。他知道乔峰这是在“以力证道”——用绝对的掌力碾压,让他明白凡人的科技在顶尖内力面前,终究只是小打小闹。但他偏不信邪,猛地扯开背包,掏出“液压扩张器”——这东西本是用来破拆废墟,此刻却被他当作“掌风盾牌”,金属钳口在掌风冲击下发出刺耳的呻吟。
“乔帮主,试过现代的‘液压劲’吗?”他大喊着将扩张器对准乔峰,液压油在管道里高速流动,竟硬生生顶开了掌风网的一角,“您老的降龙掌是‘刚柔并济’,我这玩意儿可是‘以力抗力’,咱们半斤八两!”
乔峰的眼神终于出现波动——他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打法:不用内力,不用招式,只靠凡人的机械力量硬撼掌风。更让他意外的是,项少龙手中的扩张器虽笨重,却暗含“杠杆原理”,竟能将他的掌力卸向地面,震得青石板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你究竟从何处学来这些?”乔峰收了掌力,酒葫芦在指尖转了个圈,“不是中原武功,也非西域邪术,倒像是……机关术的极致?”他忽然想起丐帮弟子的禀报:近日邯郸城出现个“会骑铁马、用发光盒子”的怪人,百姓称其为“项少龙”,传言他来自“千年后的世界”。
“秘密。”项少龙趁机摘下防毒面具,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刘海,“不过乔帮主若肯放过我,我可以教你用这液压器开酒葫芦——比用掌风震开省力多了。”他晃了晃扩张器,钳口夹住酒葫芦的木塞,轻轻一拉,“啵”的一声,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乔峰看着木塞被完整拔出,忽然笑了——那是久违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笑。他接过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滴在项少龙的防刺服上,竟被纤维层迅速吸收:“你这铁壳子,倒像是会‘喝’酒的怪物。”
“防刺服,防刺也防泼酒。”项少龙趁机掏出“便携折叠凳”坐下,从背包里摸出包薯片——这是他藏了三天的“现代零食”,此刻递向乔峰,“尝尝?比你们的炊饼酥脆多了。”
乔峰挑眉接过,指尖触到薯片的油盐味,下意识咬了一口——脆响在巷口回荡,他瞳孔骤缩:“这……竟是用土豆做的?口感竟如此……”他没说完,却又伸手拿了一片,仿佛忘了自己“追杀者”的身份。
项少龙看着他的动作,悄悄摸了摸脖子上的“金庸武侠”吊坠——裂痕比前几个更浅,却泛着淡淡的酒气,像被乔峰的内力温养过。他忽然明白,乔峰的“追杀”并非出自本心,而是被因果律绑定的“职责”,而当职责遇到凡人的“烟火气”,再刚猛的掌风,也会化作绕指柔。
“乔帮主,其实你我都清楚……”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巷口的风,“因果律要的是我的命,可你真正想杀的,是那个被天道困在规则里的自己,对吗?”
乔峰捏着薯片的手顿住,酒葫芦里的酒液泛起涟漪。他想起杏子林中,自己被揭露身世时的绝望;想起聚贤庄里,为阿朱破戒时的孤勇——原来最困缚他的,从来不是契丹人的身份,而是“大侠必须守规则”的天道枷锁。而眼前这个偷渡者,用防刺服和薯片告诉他:凡人的活法,从来不需要天道允许。
“后会有期,项少龙。”乔峰突然转身,酒葫芦在腰间轻晃,“下一次,我不会再留手。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若你能活到见我,带些你说的‘速溶咖啡’来——听说,那玩意儿比酒更提神。”
身影消失在巷口时,项少龙听见后颈的灼痛渐渐消退,只剩下薯片的咸香在舌尖打转。他低头看着防刺服上的掌印——很浅,却比任何一次追杀都更让他心悸,因为他知道,乔峰刚才的“留手”,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在凡人的烟火里,他看见了另一种“破局”的可能。
“第九天,存活。”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酒葫芦图标,“敌人:乔峰·金庸武侠。弱点:怕机械力量卸力,怕凡人烟火气,怕……被戳破的天道枷锁。”
摩托车驶离北巷时,项少龙听见身后传来丐帮弟子的呼喝声——不是追杀,而是“帮主吩咐,勿伤那骑铁马的兄弟”。他摸了摸吊坠,裂痕里竟渗出几滴酒液,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乔峰眼中未说完的话。
而在丐帮总舵,乔峰看着掌心的薯片碎屑,忽然想起项少龙的眼神——那是凡人面对天道时,最朴素的倔强:就算穿防刺服、用液压器,就算被笑作“机巧小人”,也要在规则的夹缝里,啃下一片属于自己的薯片。
夜风掀起项少龙的衣角,带来远处酒肆的喧闹。他忽然觉得,这些追杀不再是生死对决,而是一场跨越时空的“人心对谈”——当大侠放下掌风,接过凡人的薯片,因果律的网,便悄悄裂开了一道缝,让月光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