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浪的扇子藏不住追踪器
项少龙的摩托车碾过青石板路的积水时,后颈的灼痛突然变成了细碎的痒——像有无数根羽毛扫过脊椎,轻佻却暗藏锋芒。他放慢车速,视线扫过前方的茶寮,只见竹帘后斜倚着个青衣男子,手中折扇正“啪嗒”敲着桌沿,扇面上的山水墨画竟随动作泛起涟漪——那是古龙笔下“天下第一聪明人”沈浪的标志性动作。
“靠,这次换玩脑子了?”项少龙停在茶寮对面的伞铺,假装挑选油纸伞,余光却死死锁住沈浪的动作。他记得《武林外史》里的设定:沈浪的折扇名为“水云”,暗藏机关,既能发暗器,又能借扇风探敌气息,而他本人更擅长“以静制动”,靠谋略逼敌人自乱阵脚。
“客官,这把伞是新制的湘妃竹骨,防水极好。”伞铺老板热情推销,却没注意到项少龙指尖正往伞骨缝隙里塞“微型追踪器”——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GpS定位零件,比铜钱还小,靠磁吸固定,只要沈浪靠近,就能粘在他的折扇上。
沈浪抬眼,折扇突然一顿,扇面上的墨竹竟滴下一滴水珠,落在石砖上晕开深灰的圆斑。他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冲项少龙招了招手:“这位兄台,可是怕在下的扇子藏着暗器?不妨过来共饮一杯,也好让你瞧瞧,沈浪的扇子究竟藏着什么。”
声音未落,项少龙只觉一股柔和的气流托着他的手腕,竟不受控地往茶寮走去——那是沈浪的“流云飞袖”,借巧劲卸力,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霸道的控场力。他慌忙踩住石砖,鞋底却在积水里打滑,踉跄着撞进茶寮,手中的油纸伞“骨碌碌”滚到沈浪脚边。
“好个‘欲擒故纵’。”沈浪折扇轻挥,伞面展开,藏在伞骨里的追踪器“叮”地弹起,被扇风托着悬在半空,“这铁疙瘩会发光,可是贵乡的‘千里传音’法宝?”
项少龙看着追踪器上的红灯闪烁,暗自叫苦——他低估了沈浪的洞察力,这古代第一智者,竟能仅凭一个打滑的动作,就识破他的“现代手段”。但他很快稳住神色,赔着笑坐下:“沈公子好眼力。这东西叫‘追影令’,能探百十里内的高手气息,专为防刺客设计。”
“哦?”沈浪指尖夹住追踪器,放在鼻尖轻嗅,“铁器上有陌生的火漆味,倒像是……天外陨石所铸?”他忽然折扇敲桌,茶水碗里的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不过比起这法宝,在下更好奇——你为何明知我在等你,却偏要往茶寮里闯?”
这话看似随意,却暗藏锋芒。项少龙知道,沈浪在试探他的“动机”——是鲁莽,还是刻意设局?他伸手接过老板递来的茶盏,指尖在杯沿敲了三下——这是他和赵国暗卫约定的“求救信号”,只要敲三下,附近的暗桩就会以“抓刺客”为名围过来。
“因为沈公子的扇子,比我的追影令更有趣。”他盯着沈浪手中的“水云扇”,突然伸手去抢,“听说这扇子能发十二枚透骨钉,还能藏天下至毒的‘噬心粉’——在下倒想见识见识,是不是真如传闻般厉害。”
沈浪轻笑,折扇在指尖转了个圈,竟让项少龙的手擦着扇面划过,却没碰到任何机关。但项少龙早已算准:他指尖的汗液里混着“荧光粉”——那是从现代荧光棒里刮出的粉末,只要接触皮肤,就能在暗处发出微光。此刻沈浪的扇面边缘,正沾着几点若有若无的绿。
“公子好身手。”项少龙收回手,趁机将追踪器按在桌腿内侧——磁吸装置稳稳吸住木梁,红灯闪烁的频率显示,定位已生效。他抬头时,看见沈浪的眼神微微一变,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却没点破,反而给自己斟了杯茶:“茶凉了,换盏热的如何?”
话音未落,茶寮外突然传来喧哗——赵国暗卫举着戈矛冲来,为首的百夫长高喊:“有刺客潜入西市,见穿青衣者一律拿下!”沈浪挑眉看向项少龙,折扇轻挥,茶盏里的茶水竟化作水箭射向窗棂,木窗“吱呀”打开,露出后面的小巷。
“看来兄台早有准备。”沈浪起身时,袖口扫过桌腿,暗藏的追踪器竟被他用巧劲粘在袖口,“不过……你以为靠凡人的卫兵,就能拦住沈浪?”他纵身跃出窗外,折扇在巷口拐了个弯,身影消失前留下一句:“今夜子时,城西破庙,带上周茹的药单。”
项少龙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后颈的痒意渐渐消退,却感到一阵后怕——沈浪从头到尾没动过手,却用“言语试探 动作诱导”逼他暴露了两个底牌:追踪器和周茹的关联。更要命的是,对方临走前拿走了追踪器,反而能通过定位反制他。
“第八天,存活。”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折扇图标,“敌人:沈浪·古龙武侠。弱点:怕荧光粉标记,怕凡人卫兵干扰,怕……周茹的药单?”
深夜,项少龙躲在城西破庙的房梁上,看着沈浪倚着石柱把玩追踪器。月光透过破瓦照在他身上,袖口的荧光粉发出微光,像被驯服的流萤。项少龙握紧手中的“假药单”——上面写满了现代化学公式,实则是他瞎编的“安胎药方”,真正的周茹药单,早藏在摩托车的油箱夹层里。
“来了就下来吧,躲着多累。”沈浪突然开口,折扇敲了敲石柱,“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
项少龙翻身落地,指尖藏着电击棒:“因为你想借我找到周茹,而她现在……”
“在济世堂后厨腌桂花蜜。”沈浪打断他,追踪器在掌心转了个圈,“这铁疙瘩虽小,却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星光’——你说,这是不是和我的‘天眼通’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忽然将追踪器抛向项少龙,“不过我更好奇,你究竟能在因果律的网里,织出多少张‘凡人的网’。”
项少龙接住追踪器,发现红灯已灭——沈浪竟用内力震碎了里面的芯片。但下一刻,他听见庙外传来赵国卫兵的脚步声,正是他之前约定的“支援信号”。沈浪挑眉一笑,身影化作清风掠过他的肩,折扇在他后颈拍了拍:“记住了,真正的聪明人,从不靠法宝赢人,而是靠……让敌人以为自己赢了。”
话音未落,暗卫已冲进破庙,沈浪的身影消失在月光里。项少龙摸了摸后颈,竟摸到一张纸条,上面是沈浪的字迹:
“明日辰时,醉仙楼三楼,带两斤现代的‘速溶咖啡’——算你赢了这局。”
他看着纸条笑了,忽然明白沈浪的“追杀”从来不是死局——这位天下第一智者,竟在因果律的任务里,给自己找了个“棋逢对手”的解闷对象。而脖子上的“古龙武侠”吊坠,裂痕里正渗出淡淡的墨色,像沈浪扇面上未干的山水,看似随意,却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算计”。
摩托车的引擎声划破夜色,项少龙看着手中的追踪器残骸,忽然想起沈浪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杀意,只有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他突然意识到,这些追杀者并非天道的死士,他们也在因果律的束缚下,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破局点”,而他,恰好成了那个能让他们短暂脱离规则的“变数”。
“下一次,该用什么对付你呢?沈公子。”项少龙对着夜风低语,指尖的荧光粉落在车把上,像撒了把碎星。而破庙的石柱上,沈浪的折扇印子还在淡淡发光——第八次追杀,不是结束,而是一场关于“智慧与规则”的新赌局,才刚刚翻开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