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是万古神王 第233章 墨玉碎时因果逆

焦土边缘的最后一株优昙凋谢时，阿澈腕间的霜纹鹤忽然振翅长鸣。怀中被星髓冰封的婴孩心口渗出黑血，那血珠坠地竟凝成块墨色玉珏，玉身裂纹间流转的暗光，与九幽深处锁链断裂的节奏隐隐相合。

\"少宗主，这墨玉饮过黄泉水。\"

佝偻老妪拄着蛇头杖自龟裂的地缝中爬出，杖头镶嵌的眼珠突然转动——竟是言兮当年遗失的冰魄珠。她枯指抚过墨玉，玉珏突然暴起幽光，映出寒霖跪在九幽祭坛的画面：青年神王徒手挖出心脏，将涌出的金血浇在玉身，\"以吾心血为契，封因果于此......\"

阿澈的神目突然刺痛，恍惚看见自己周岁宴那日。寒霖腰间本该佩着白虹剑，此刻却系着这枚墨玉——而本该在席间的言兮，正浑身是血地被铁链锁在暗室！

\"因果不可逆！\"

老妪突然暴喝，蛇头杖插入焦土。方圆十里的新芽瞬间枯萎，地底钻出三百具青铜棺，棺盖上的饕餮纹正贪婪吮吸星髓。最末那口棺材\"吱呀\"开启，爬出的竟是本该魂散的傩面女子，只是她面上青铜傩面已换成墨玉雕琢，裂缝间渗出缕缕黑雾。

\"寒澈，你爹用墨玉篡改的何止赤霄军的命数......\"女子指尖轻叩玉面，身后棺材接连炸裂，\"他把你的生辰也刻在玉珏上，就为今日让你替他还债！\"

墨玉珏突然浮空，裂纹中伸出无数透明丝线。阿澈怀中的婴孩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九幽祭坛的真相：言兮的残魂被钉在因果盘中央，每根魂钉都是寒霖用墨玉碎片所铸。而本该连接母子血脉的脐带，此刻正缠在因果盘的转轴上，随墨玉裂痕加深寸寸崩断。

\"娘亲——\"

白虹剑劈向墨玉的刹那，傩面女子突然摘下面具。阿澈的剑气硬生生偏转三寸——那面具下的容颜，赫然是三百年前言氏族谱中早夭的幼妹，言玥！

\"很意外？\"言玥腐烂的半张脸扯出冷笑，\"当年寒霖为取信言氏，亲手将墨玉种入我灵台......\"她撕开衣襟，心口处墨玉与血肉交融，\"你以为他为何屠我全族？因为每个言氏子孙的血脉里，都养着一块因果玉的碎片！\"

墨玉珏突然爆开，碎片如利刃刺入阿澈周身大穴。神目淌下的金血染红玉片，每一滴都映出被篡改的过往：寒霖大婚那夜，红烛映着的不是合卺酒，而是言玥被剜出的心脏；阿澈周岁抓周时触碰的白虹剑，剑柄嵌着的正是言玥的眉间骨！

\"现在明白为何你能执掌白虹了？\"言玥的指甲暴长三尺，刺入阿澈眉心，\"因为剑魂里锁着我的怨气！\"她身后青铜棺中爬出密密麻麻的言氏残魂，每具魂魄心口都嵌着墨玉碎片，\"今日三百言氏冤魂，要寒家血脉尽偿！\"

阿澈的白虹剑突然脱手，剑穗上的平安符无风自燃。焦土深处传来锁链拖地声，寒霖的虚影自星髓中凝形：\"澈儿，因果盘要逆转了......\"他徒手握住言玥的利爪，\"为父教过你，断因果需斩尽......\"

\"包括我吗？\"阿澈突然捏碎心口星纹，金血如瀑泼向因果盘。言玥发出凄厉尖笑，墨玉面具彻底碎裂，露出被星火烧灼的颅骨：\"好！好个父慈子孝！\"她残躯化作黑雾裹住墨玉珏，\"那就让诸天看看，神王父子如何自相残......\"

剑光劈开黑雾的刹那，九幽祭坛轰然坍塌。阿澈抱着冰封婴孩坠入深渊，耳边尽是因果盘逆转的嗡鸣。再睁眼时，赤水河畔桃花灼灼，寒霖执剑立于舟头——竟是三百年前未被星灾侵蚀的时光！

\"小友何人？\"

青年寒霖的剑尖挑起阿澈下颌，霜纹未染血的眼眸澄澈如泉。阿澈怀中的婴孩突然啼哭，冰层裂开处渗出星髓，沾染的桃瓣瞬间焦黑。

\"父亲......\"这个称呼哽在喉间，阿澈忽然明白因果逆转的代价——若此刻斩杀未成神王的寒霖，后世万千冤孽皆可消弭。白虹剑在掌心颤动，剑穗上的平安符无火自燃，映出言兮在幻境外逐渐透明的残魂。

\"因果线要断了！\"

佝偻老妪突然自桃林冲出，蛇头杖点向寒霖后心。阿澈的剑比思绪更快，白虹剑光贯穿老妪咽喉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言玥自树后转出，怀中抱着个啼哭女婴——那孩子眉间赤纹，与阿澈的神目如出一辙。

\"杀了我！\"幻境中的寒霖突然引颈就剑，\"逆转因果的唯一法门，就是斩断起始之因！\"他扯开衣襟，心口处墨玉珏正与阿澈怀中婴孩共鸣，\"这孩子的魂魄是因果盘的轴心......\"

桃林忽降血雨，每一滴都映出阿澈不曾见过的画面：言兮跪在祠堂剜目炼珠，只为镇住寒霖初现的魔气；言玥偷换婴孩命格，将星髓灾祸转嫁寒氏血脉；而赤霄军的三万忠魂，早在星坠之前便被墨玉篡改记忆，心甘情愿赴死......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白虹剑哐当坠地。阿澈跪在桃林中，看着三百年前的自己蜷在言玥怀中吮指而笑。因果盘逆转的罡风撕开裂隙，现世九幽传来言兮残魂最后的呼唤：\"澈儿，莫看前尘！\"

墨玉珏突然尽碎，千万因果线崩断。阿澈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两段残魂——一段是青年寒霖刺向心口的剑锋，一段是现世言玥癫狂的笑脸。神目淌出的血泪凝成新的墨玉，将破碎的因果尽数吞没。

\"此玉名'承负'。\"

佝偻老妪的残魂在消散前，将蛇头杖化为刻刀，\"老身等了九世，终见有人愿承天下业障......\"刻刀在墨玉上勾出并蒂莲纹，\"少宗主，因果逆不逆，在你一念之间。\"

九幽深处传来锁链尽断的轰鸣。阿澈握着新生的墨玉跃出幻境，却见现世焦土已开满赤色优昙——每朵花蕊中都坐着个赤霄军的残魂，他们铠甲上的霜纹正被墨玉清光涤净。

言玥的尸身化作桃树扎根焦土，枝头最后的花苞里蜷着冰封婴孩。白虹剑自天际坠落，剑身缠绕的怨气尽散，露出言兮绣在剑穗内侧的小字：\"愿吾儿，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