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怒不可遏的李文曲看见不知所措的“那个谁”,当然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忘记给{银丝困仙笼}下禁制了。
这样一来,无命鬼会召唤周边能够召集到的所有饿鬼,前来围攻。
李文曲直接一拳打在了“那个谁”的脸上,他连躲都没躲,直接被打倒在地。
脸上的拳印还在,“那个谁”虽然有些惭愧,可是在被李文曲打了一拳之后,也面露怒意。
“不要内讧,现在赶紧下禁制,或许还来得及!”
柳无名赶紧上前,拉住还想动手的李文曲,劝说道。
“让我打死他,废物,白痴,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李文曲还在不断的咒骂着,眼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够了!”
这一声咆哮却不是别人,正是倒在地上的“那个谁”。
“老大,我知道你厉害,我们跟随你,也是因为你可以保护我们!”
“那个谁”不再是以往唯唯诺诺的表情,而是换成了一种十分复杂的样子,有道歉、也有愤怒,缓缓站起了身。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你打头阵,我们不傻,知道你一直在努力的变强,可是我们呢?”
“那个谁”的表情,也已经不再平静,好像是在诉说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委屈。
“我们谁会不想早点得到能力,能像你们一样,有保命的手段!”
“那个谁”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拳。
周围的人都没有上前来劝阻,有的是在等他说完,有的是在看好戏。
“你说得对,我们是废物,我们到现在都没能获得能力,我们无能,就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
“那个谁”,微微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银丝困仙笼}。
“你以为我想吗?”
“那个谁”把笼子猛地摔在地上,其中,还能听见无命鬼的哀嚎声。
“想要惩罚我是吗?想要打我是吗?那就来啊!你不是老大吗?是不是有家法什么的?来啊!”
“那个谁”终于在接连的吼声中愤怒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话也脱口而出。
“他妈的!反了你了!你看我……”
李文曲听完这一席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即使柳无名和雷强全力的拦着,也想要挣脱出来,给“那个谁”再来两拳。
“对,我是要反了……”
“那个谁”直视着李文曲的双眼,继续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老大!你说过的,你会保护兄弟们的安全,他们都死了,变成饿鬼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难道所有的事情都怪我们没有做好吗?”
‘那个谁’一声接着一声,一句接着一句,把心中憋闷了很久的话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
还在想要挣脱的李文曲听见这些话,也愣住了,这么一想,他也确实有些难以回应。
这些小弟,虽然都是些无名之辈,有小偷,有流氓,有小混混,有瘾君子。
可是,这些人都对李文曲百依百顺,为的,只是因为李文曲曾经说过的那一句话:
“以后,有我在,一定会护你们周全……”
“老大帮你们平事儿,把心放肚子里……”
“谁敢害你们的命,我就要了他的命……”
回忆着自己曾经夸下的海口,现在看来,
李文曲自己做到了吗?
这个所谓的老大,称职吗?
一时间,李文曲竟然无法回答。
“现在不是在这里吵架的时候,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仓库,准备接下来的饿鬼进攻吧!”
“不,你让他说完!”
李文曲一挥手,拒绝了柳无名的劝说。
现在,他也想听听,自己这个老大,在兄弟们的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承认,你是咱们这些人中武力最强的,可是你有想过兄弟们的感受吗?”
“我们都是些没用的人,直白的说,就是混吃等死,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后,有了你,兄弟们也逐渐有了奔头,有了活下去的念想。”
“那个谁”语气也放缓了一些,像是在回想着之前的日子,虽然同样清苦,同样心惊肉跳,可是,他们还有个能为自己着想的老大呀!
“可是,自从你吃了他的败仗之后,你就变了,你变得只会和我们呼来喝去,你变得只会无条件的命令我们。
我们也是人,我们也会疼的!”
“那个谁”手指了一下柳无名,眼中虽然没有厌恶,却也有些不爽。
柳无名看见“那个谁”的动作,却也没法反驳,毕竟,他说的都是实话。
“你们都是有能力的人,将来你们还有活着离开这鬼地方的可能,可是我们呢?我们没有能力就该死吗?是吗?”
“那个谁”看了看四周,表情各异的人们,发泄着心中的话,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吐不快。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不如就此死掉算了,反正,我们这种没能力的小人物,也只不过是工具、是摆设罢了!”
“那个谁”说完,最后看了一眼沉默着的李文曲。
“老大,我祝你……活着离开这里,永别,再也不见了。”
“那个谁”说完,头也不回,直接朝着大门外走去。
“那……”
李文曲有心想要上前挽留,可是看见“那个谁”没落的背影,却才想到,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李文曲僵在原地,有些困惑,有些迷茫,难道自己真的像‘那个谁’所说,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吗?自己真的适合当这个老大吗?自己……还是小弟们心中的老大吗?
现在想这些还重要吗?自己,已经没有小弟了!
“那个谁”已经走出了大门,头也不回。
他知道,离开了这些人的庇佑,必然是死路一条。
选择这样的死法,或许,也是他整个失败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次的勇敢和决绝吧!
“对了,老大……”
“那个谁”回头,看着仍旧一动不动的李文曲,眼中的那一丝丝不舍,已经化成了一滴男人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我叫苗……我不叫‘那个谁’!”
风沙已起,掩盖住了“那个谁”说出的名字,只听清了一个苗字。
说完之后,回头,转身,移步,朝着未知的地平线,坦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