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镇,金军营寨
“先生深明大义,深夜前来,辛苦了”
兀术走进自己的寝帐,向来人表示善意
来的人背对帐门口,身披黑袍,估计是为了夜幕中行动不易被发觉,长长的黑袍不仅盖住全身,且已经拖地,
帽兜盖住头颅,却被头饰顶的高高的,听见兀术的声音,缓缓转动身子
扭头,转肩,站定
尽管来人的面相,被帽兜盖住了半张脸,但肤若凝脂的下颚上,点缀着的那一朵娇艳欲滴的唇,还是让兀术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暗线来人居然是个女人,竟然还是个如此妖艳的女人
“拜见兀术皇子……”来人双膝微屈行礼
“你是何人!”
兀术虽年龄不大,但也不是傻子,十几岁跟随自己的父亲征战沙场至今,他有一套自己的安全逻辑
危险,其实并不危险,因为本能的会远离,会戒备
而隐患才是真正的危险,因为侥幸,因为诱惑
这种绝色出现在自己的寝帐中,兀术第一个反应不是香艳,而是戒备,没有这点警觉,他早死多少次了
兀术就这么站在帐门处,不敢轻易进帐,两只眼盯着眼前人的同时,不停的扫视周围
女人嘴角上扬,戏谑似的勾起一边的嘴角和手指
“怎么,皇子还怕奴家一个女子不成……”
女人的挑衅并没有激起兀术的胜负欲,反而让他心中戒备更甚
“有话便说!”兀术脸上没有一丝的松懈,腰间刀柄已经不易察觉的握在了手心,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有信心一刀结果了面前的女人
女人见兀术这副戒备的神态,吾自“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自知此来有重要的事在身,不可贻误,伸手缓缓给自己撩开了盖在头上的帽兜
花容月貌已不足形容她的美艳,柳叶弯眉就像是撩人的钩子,恰到好处的伏在那一双丹凤眼上,一张鸭蛋脸上,面若桃花,媚态尽显,好一副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女子下颚微颔,俏佳人般的神态面相帐门处,有些挑衅似的,用那勾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兀术,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环,双手捧着,迈着莲步,一步一步走到兀术身前,
这玉环兀术认得,是当初自己交于暗线的信物
玉环出,兀术的心放下了一半
“先生辛苦……”兀术尽显礼贤下士的风度
“太原城下一役,多亏先生帮忙,兀术感佩!凡是我大金的朋友,本将都不会亏待!”
“金银已备妥,先生走时带上”
兀术说着话,端视着眼前的女子,此人虽身娇态弱,但眼神中总是时不时闪过一丝坚毅的狠厉,脖颈处,似有一道伤痕被肩袖遮盖若隐若现,让人骤然生出一阵对危险的探索欲
“皇子客气了,奴家不为金银!只请皇子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不会忘记!我以先祖之名起誓!破城之日,秦桧满门!本将自当奉上!”
“殿下爽快!”
女子爽朗的赞许,从怀中拿出一个折本,双手递到兀术手上
“锐风军中,人手已备足,只待时机合适,便会自主行事,皇子不必在意”
“锐风军中的细作近日传回的消息说,不见其一军精锐归营,不知是溃散还是另有屯驻……”
“这是太原城防图,会换防,不知何时会变,但此时,定如图所示!”
兀术欣喜的接过折本,饥渴难耐的在其中搜索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随着折本一同闯入视线的,还有女子锁骨下方起伏的弧度,
此时女子双臂交叉的姿势,将交领撑开半寸裂隙,其中沟壑尽显
兀术再谨慎,也正是青春茂盛的年纪,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他知道自己现在首要的是什么
兀术收好折本,仍是那副谦和之态
“先生辛苦了!”
兀术的反应,尽在这女子的视线之中,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她,最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兀术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在她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简单
女子轻步走近兀术,脸靠向他耳边,这一刻兀术僵在原地,紧张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皇子莫急……破城之日,奴家在东京城等你……”女子一句话,撩拨的兀术心火焚身,难以自抑,
再抬头看去时,女子又带好了帽兜,微施一礼,算是告别,
顺着她熟悉的来时路,消失在了营寨中的阴影里
……
另一边锐风军厢都帅帐
“金皇子兀术已经率金兵万余,自万古镇方向,向南开拔,兵锋直指太原……”
“有消息说,完颜宗翰的三万北军也会一同南下……”
“安抚使司已传信,要最大程度上迟滞金兵的速度,甚至是阻击金兵这次大规模的南下”
陈鹏站在地图前,对军中诸将宣讲安抚使司的命令
“河西路的金人南下,光是兀术那一路就近万余人,加上原完颜宗翰帐下的三万精锐,不是我一支军能挡得住的”
“这次就是我们锐风军全员舍命去挡,也挡不住,想要迟滞金人的推进,为今之计只有利用地形隘口,联合诸部协防!”
一个偏将站到列前
“朝中那群官老爷!让我们迎敌,又不给补充军械!粮草都已经快见底了!……”
“你还指望他们,他们除了窝里斗,还能干啥!”
“他们要是能把对付自己一般的经历用来抗金,金狗早退了!”
……
帐内众将义愤填膺的纷纷对朝廷表达不满,这些将校都是陈鹏一手带出来的,都是自己人,口无遮拦,他也没在意
更何况,人在重大的压力下,出现这样的抗上情绪是正常现象,而且将士们也没有胡说,陈鹏不结党,饱受排挤,全军众将士心知肚明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众将可有良策,都说说”陈鹏没接那些怨言的茬,接着说
陈鹏的话出口,帐中瞬间陷入了安静,四五万金兵精锐,不是锐风军的现状可以匹敌的,硬碰硬的去挡就是送死,事态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我们可以找机会断了他的粮道!”陈鹏看着地图,悠悠的发狠道
“你等尽快安排人去摸金人带粮道,但有发现,速报与我知!”
“传命!二军马德芳游击!三军岳飞至葫芦口结阵!”
陈鹏交代着亲随
“是!”
……
众将在帐中商议军情,不多时,帐外一兵士进帐传讯
“将军!一伙人,自称是镇朔军的!求见将军!”
帐内众将听到镇朔军的名号议论纷纷
“镇朔军?……”
“就是上次厢帅遇袭,在山间围杀金狗的那支军?”
“岳将军,上次你不是说,虎豹营那一役,也是这群人端的虎豹营帅帐……”
陈鹏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应答
“安排他们到后帐等我,我稍后就去……”
……不多时,陈鹏结束了帅帐议事,回到后帐
刘青坐在椅子上,一条腿盘在另一条腿下面,正悠哉悠哉的啃着桌子上的茶点
“敢问这位是?……”陈鹏走进后帐,眼见刘青这个吊郎当的样子心中一阵鄙夷且不解,按说镇朔军现在也是禁军序列,这人咋这么坐没坐相的,而且即便自己树敌再多,也从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刘青撩眼皮看向来人,连屁股都没抬,
“你就是陈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