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诡异录 第6章 暴走星渊

【上】

暗紫色光芒入体的刹那，裴砚的瞳孔瞬间被幽紫浸染。他瓷化的手臂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星渊核心的力量与混沌核心的邪力在经脉中疯狂冲撞，每一次搏动都像是要将他的身体撕裂。苏晚冲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手腕瞬间灼出焦黑的印记。

“裴砚！清醒些！”沈墨的残魂在光柱中发出急切的呼喊，可回应他的，是裴砚失控下挥出的一道紫金色能量波。能量波所过之处，地面轰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其中隐约传来五国城祭司们阴森的 chanting 声。十八位考生的魂魄也被这股力量冲散，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郓王的残骸在废墟中发出桀桀怪笑，一缕黑雾从他破碎的九霄印中飘出，融入裴砚体内：“六指血脉与混沌核心...完美的容器。很快，整个汴京，乃至天下，都将成为星渊裂缝的祭品！”话音未落，汴京皇宫的残垣断壁开始悬浮，在裴砚头顶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星渊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扩大。

苏晚强忍着剧痛，将银针刺入自己的穴位以保持清醒。她的银香囊虽然已毁，但体内流淌的初代星渊宿主血脉开始共鸣，在周身形成一层微弱的银色护盾。“沈墨，我们得找到压制混沌核心的办法！”她望向逐渐透明的沈墨，“裴砚的六指能启动星渊之力，或许也能...”

沈墨摇了摇头，残魂变得愈发不稳定：“混沌核心的力量太过强大，除非...集齐星渊七器！但现在九霄印已毁，焚天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突然被废墟中一块发光的残片吸引——那是焚天鼎炸裂时飞出的碎片，此刻正与裴砚体内的力量产生共鸣。

“碎片！”两人异口同声。苏晚身形一闪，朝着残片扑去，却见一道紫金色光束抢先一步将残片吸入裴砚体内。吸收了焚天鼎碎片的裴砚仰天长啸，身上的衣物寸寸碎裂，背后浮现出巨大的星渊卦象，卦象中，混沌核心的虚影正逐渐吞噬原本的星辰图案。

汴河的水再次倒灌向天，与皇宫上空的漩涡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五国城的战船残骸从水底升起，船上的青铜傩面自动组成锁链，缠向裴砚，似乎要将他拖入星渊裂缝。苏晚甩出仅剩的银针，试图扰乱锁链的轨迹，沈墨则拼尽最后的力量，用星陨之力在裴砚周围筑起屏障。

“这样下去不行！”苏晚的发丝被能量风暴吹得凌乱，眼中闪过决然，“我试试用血脉共鸣唤醒他！”她咬破指尖，将鲜血甩向裴砚，初代星渊宿主的血脉化作银色丝线，渗入他皮肤下的紫色纹路。裴砚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混沌核心的力量压制。

千钧一发之际，汴京郊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钟鸣。相国寺的梵钟再次自鸣，这次钟声中夹杂着古老的梵文 chanting 声。钟声所到之处，裴砚身上的紫金色光芒开始消退，混沌核心的虚影也变得模糊。苏晚和沈墨对视一眼，同时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那里，或许藏着解救裴砚，以及彻底封印星渊裂缝的关键...

【中】

相国寺的钟声如洪波般荡开，裴砚周身翻涌的紫金色气焰竟真的开始平息。苏晚趁机甩出银针，银针刺入他几处大穴，暂时压制住暴走的力量。沈墨的残魂拼尽最后力气，用星陨之力在裴砚体外凝成锁链，将他困在半空。三人脚下，被能量撕裂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星渊裂缝的扩张也减缓下来。

“钟声里有《大日经》的镇魔咒文！”苏晚耳尖微动，循着钟声的韵律辨认。她突然想起玉簟秋密信中提到的“梵钟藏密文”，以及相国寺地宫里的青铜晷机关，“或许钟楼里藏着能彻底压制混沌核心的法器！”

沈墨的残魂却在此时剧烈震颤：“来不及了...我的力量撑不了多久，裴砚体内的混沌核心正在吞噬他的神志。”他的声音渐渐虚弱，手中的星陨锁链开始崩解，“你们快走，带着裴砚去钟楼，我来断后！”

不等苏晚回应，沈墨的残魂已化作一道金光，冲向重新聚集的五国城战船残骸。金光所过之处，青铜傩面守卫纷纷炸裂，却又在黑紫色雾气中重组。苏晚咬牙背起裴砚，朝着相国寺狂奔。她能感觉到，裴砚的体温在不断升高，皮肤下的紫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几乎要冲破体表。

当两人冲进相国寺时，钟楼的梵钟正发出刺目的光芒。钟身表面的西夏文与梵文交织，形成流动的咒文屏障。苏晚将裴砚靠在钟柱上，双手按在钟壁凸起的星图纹路，试图寻找机关。突然，她摸到一处凹陷——正是玉簟秋密信中提到的北斗第七星位置。

“找到了！”苏晚将全身力量注入指尖，星图纹路应声亮起。梵钟缓缓升起，露出下方的地宫入口。地宫里，一尊巨大的青铜佛像端坐中央，佛像掌心托着的，竟是星渊七器之一的霜魄弓！弓身流转着冰蓝色的光芒，与裴砚体内躁动的混沌核心形成鲜明的冷热对冲。

苏晚刚要去取霜魄弓，地宫四壁突然亮起无数青铜傩面。傩面口中喷出带着腐蚀性的黑雾，瞬间将通往佛像的道路封锁。裴砚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六指不受控制地射出紫金色光束，将青铜傩面击碎。可傩面碎片落地后，竟化作更多的黑雾，朝着霜魄弓蔓延。

“不能让黑雾碰到霜魄弓！”苏晚甩出银针组成剑阵，勉强挡住黑雾的侵蚀。她一边抵挡，一边思索破解之法。突然，她想起沈府密室里的青铜钥匙，以及钥匙上刻着的“无间”二字。“无间...破除一切隔阂...”苏晚眼中闪过灵光，咬破舌尖，将带着星渊血脉的鲜血喷向青铜佛像。

鲜血触及佛像的瞬间，霜魄弓发出清越的鸣响。冰蓝色的光芒化作锁链，缠住裴砚的身体。混沌核心的力量与霜魄弓的寒气相撞，产生剧烈的爆炸。苏晚被气浪掀飞，在昏迷前，她看到裴砚的瞳孔重新恢复清明，而星渊裂缝的方向，传来了郓王不甘的怒吼...

【下】

霜魄弓迸发的冰蓝锁链如活物般缠住裴砚，将他体内肆虐的混沌核心之力层层冻结。他痛苦地弓起身子，紫金色纹路在皮肤上疯狂游走，却在触及冰霜的刹那发出刺啦声响，化作缕缕青烟消散。相国寺地宫剧烈震颤，青铜傩面碎片组成的黑雾不甘示弱，化作狰狞巨蟒扑向霜魄弓。

苏晚强撑着爬起，将残余银针尽数甩出。银针在空中凝结成冰，组成星渊卦象的剑阵，暂时逼退黑雾。她的目光扫过佛像底座，那里刻着半段偈语：「霜寒锁邪祟，弓鸣破虚妄」，下方凹陷处的纹路，竟与沈府密室中青铜钥匙的齿痕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苏晚摸出怀中仅剩的青铜钥匙残片，拼入凹槽。整座地宫轰然翻转，霜魄弓自动飞入她手中，弓弦嗡鸣间，射出一道穿透时空的冰箭。冰箭划过汴京上空，精准刺入星渊裂缝，与郓王残留的黑雾虚影相撞。郓王发出凄厉惨叫：“星渊七器...你们以为集齐就能...”话未说完，冰箭爆开的寒气将他彻底冻结。

与此同时，裴砚体内的混沌核心之力被霜魄弓完全压制。他的六指泛起晶莹的蓝光，与冰箭产生共鸣，在星渊裂缝处形成一道巨大的冰晶屏障。裂缝中传来混沌核心不甘的震颤，却再无法突破这层冰霜封印。汴河倒灌的水流开始回落，悬浮的皇宫残垣纷纷坠地，五国城战船的残骸也在冰箭余威下化为齑粉。

沈墨的残魂在最后一刻回到地宫，他望着逐渐恢复平静的裴砚，欣慰一笑：“星渊有救了...”话音未落，残魂开始消散。苏晚伸手想要挽留，却只抓住一缕星光。星光融入霜魄弓，弓身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指向星渊七器其余部件的星图。

“沈墨...”裴砚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地宫中央的霜魄弓，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挣扎着起身，六指轻抚过冰蓝弓弦，“这股力量...能感应到其他星渊器的方位。”他抬头望向汴京废墟，那里，一块刻着“元佑党人碑”的残石正在吸收战斗余波，隐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苏晚握紧霜魄弓，银眸中倒映着远方的残阳：“五国城虽退，但郓王的阴谋远未结束。星渊七器还有五件下落不明，而混沌核心随时可能...”她的话音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相国寺外，无数百姓惊恐奔逃，远处的黄河堤岸竟开始龟裂，河水中翻涌出带着青铜傩面的巨大尸骸。

裴砚六指燃起净化火焰，与霜魄弓的冰寒之气交织：“看来，无间宴的下一场戏，已经开场了。”他望向苏晚，眼中闪过坚定，“这次，我们主动出击。”两人并肩踏出地宫，却不知在他们身后，佛像底座的偈语突然全部显现，最后的字句赫然是：「七器归位时，无间成虚妄，然魔种既生，天地俱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