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诡异录 第23章 蜃楼迷踪

【上】

东海之滨，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浓雾翻涌，裴砚怀中的七器残片突然发烫，残片表面的星渊卦象如活鱼般跃动，拼凑出一座悬浮在海面的琉璃城虚影。苏晚的银香囊残骸渗出珍珠般的雾气，在空中凝成篆字：“蜃楼幻境，藏有‘镇海铃’残片，亦有五国城最后的祭海大阵。”

踏入弥漫着磷火的海滩，远处海平面上赫然浮现出一座波光粼粼的城池。城池的琉璃瓦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芒，城门上方悬挂的青铜巨铃表面爬满五国城的咒文，铃舌竟是用鲛人骸骨制成。裴砚刚迈出一步，脚下的沙滩突然化作粘稠的黑水，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指甲缝里嵌着破碎的星渊卦象。

“是被献祭的海魂！”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净化火焰，火焰却被黑水吞噬，反而让更多海魂凝聚成持戟的守卫。苏晚的霜魄弓凝结出冰晶长鞭，鞭梢扫过之处，海魂发出尖锐的嘶鸣，化作泡沫消散。然而，当两人靠近城池时，琉璃城突然翻转，露出底部密布的混沌符文，整座城池开始下沉，在海面掀起巨大的漩涡。

千钧一发之际，镇魂铃残片与“镇海铃”残片的共鸣指引他们跳入漩涡中心。黑暗的水流中，无数发光的鱼群组成五国城大祭司的面容，它们齐声吟唱：“双生入瓮，献祭启封。”漩涡尽头，一座水晶宫殿缓缓浮现，殿内漂浮着数以万计的琉璃灯，灯油竟是用孩童的魂魄炼制，灯芯燃烧时发出的呜咽声与远处传来的丧钟交织。

宫殿中央，巨大的“镇海铃”残片悬浮在祭海大阵中央，残片被锁链缠绕，锁链另一端连接着沉睡在海底的巨型海怪。海怪周身布满咒文，每一次呼吸都掀起滔天巨浪。宫殿四壁的壁画突然流动起来，描绘着五国城用千名鲛人献祭，召唤海怪摧毁九州的血腥场景。而在壁画角落，黑袍人的身影正操控着祭海大阵...

【中】

水晶宫殿的穹顶突然裂开，海水倒灌而下，祭海大阵的符文在水流中愈发猩红。海怪被锁链牵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张开的巨口中，无数沾染混沌气息的海蛇喷涌而出，蛇鳞上刻满五国城的献祭咒文。裴砚将璇玑玉衡残片抛向空中，残片旋转间形成星陨结界，暂时抵御住海蛇的冲击。

“这些锁链是用海怪的筋脉与混沌核心铸成，普通攻击无法斩断！”苏晚的银香囊残骸化作盾牌，挡住射来的毒雾，霜魄弓却在混沌气息的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她突然注意到祭海大阵边缘的星渊卦象缺口，与手中的碎星锏残片形状契合，“裴砚！用碎星锏启动大阵逆转！”

裴砚会意，六指紧扣碎星锏残片插入阵眼。七器残片共鸣的光芒顺着大阵纹路蔓延，却遭到五国城咒文的疯狂反噬。海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海怪彻底苏醒，巨尾横扫间，水晶宫殿的立柱轰然倒塌。千钧一发之际，镇魂铃残片与“镇海铃”残片产生剧烈共鸣，幽蓝光芒中浮现出初代星渊宿主镇压海怪的记忆画面。

“原来...需要以铃音唤醒海怪的灵智！”裴砚大喊着将两块铃状残片合二为一，注入双生血脉之力。重组的铃铛迸发出清越的声响，声波所到之处，混沌海蛇纷纷僵化成冰，海怪浑浊的巨目闪过一丝清明。然而，黑袍人的虚影突然从壁画中冲出，手中的混沌权杖击碎铃铛，祭海大阵的力量开始暴走。

海水化作黑色巨浪席卷而来，裴砚与苏晚被冲散。苏晚在水流中抓住霜魄弓，发现弓弦上凝结出冰蓝色的符文——那是初代星渊宿主留下的“逆浪诀”。她强撑着拉满弓弦，箭矢带着逆转水流的力量射向海怪的命门；与此同时，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三重净化火焰，借助星陨之力冲向祭海大阵核心。当两人的力量同时击中目标，海怪发出悲怆的嘶吼，祭海大阵开始急速坍缩...

【下】

祭海大阵坍缩产生的吸力将海水搅成漩涡，黑袍人的虚影在逆流中扭曲变形，却仍疯狂地催动混沌权杖。海怪受困于崩解的锁链，庞大身躯在剧痛中剧烈挣扎，掀起的海啸足以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裴砚与苏晚在乱流中艰难靠近，手中重组的镇魂铃残片光芒忽明忽暗，随时可能被混沌之力吞噬。

“最后一击！”裴砚将七器残片全部嵌入镇魂铃，双生血脉如燃烧的火焰注入其中。苏晚的霜魄弓同时迸发最强箭矢，冰蓝光芒与铃音交织成网，朝着海怪与黑袍人笼罩而去。当光芒触及海怪额间的星渊旧伤，这头被混沌侵蚀千年的巨兽突然安静下来，浑浊的眼中滚落巨大的泪珠。

锁链寸寸崩裂的瞬间，海怪仰天发出解脱的长啸，庞大身躯化作万千星光消散。黑袍人的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混沌权杖在净化之力下寸寸碎裂。他的身形在光芒中逐渐透明，消失前甩出一道暗金色咒印，咒印没入海底，激起更汹涌的暗流。

“小心！他在唤醒更深层的混沌！”苏晚话音未落，海底突然裂开一道深渊，从中伸出布满倒刺的混沌触手。裴砚握紧镇魂铃，残片表面浮现出古老的星渊封印纹路。他与苏晚对视一眼，同时将全部力量注入铃中，钟声化作实质的声波，将触手震成齑粉。

当最后一丝混沌气息消散，“镇海铃”残片终于完整落入裴砚掌心。残片与其他七器共鸣，在海面投射出完整的星渊卦象，海水重新恢复平静。苏晚瘫坐在漂浮的琉璃碎片上，银香囊残骸重新凝聚出微光：“黑袍人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他似乎在试探我们的极限。”

裴砚望向深邃的海底，那里隐约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下一个残片的线索，或许就在他留下的咒印里。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陷阱，我们必须集齐七器。”两人握紧残片，迎着初升的朝阳踏上归途，而在他们身后，海底深渊深处，一双猩红的巨眼正透过漩涡凝视着水面，等待着复仇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