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佬不会在修仙界遇见抽象系统 第102章 day1第二种可能

“纠正一下，我们从来没有任何放任不管柯罗诺斯的行为。”

列席一片沉默，欧罗方面代表的下一句话才是重点。

“事实上，我们先后进行了九十多次针对他的绞杀。”

“每一次都失败了？”

大伙的眼神不善了起来，杀了九十多次，柯罗诺斯还活着。那欧罗不如原地解散并入北地得了。

“并不，每一次都成功了。”

“？”

“柯罗诺斯在尚未叛逃时，就提出了一种疯狂的时间线切割理论。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他先后以极端违背律法道德的方式将五千多位欧罗成员制成‘切片’，用以研究自己的理论，后来这也直接导致了他的叛逃。他成功与否，在当时是未知数。”

“既然你们能这么说，那他想来是成功了。”

“对，他成功了。柯罗诺斯后来在欧罗境内又进行了若干次屠杀行为。据推测，他似乎切割出了若干不同的自身时间线。其先后表现出多种能力，实力，外貌，甚至是性格、记忆。我们用各种方式先后击杀了九十多种不同的‘柯罗诺斯’，可他总会在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

“嘶。。。。。。这就难办了。”

“好消息也有，他的研究完成后，似乎并不执着于以剥夺生命的方式收尾，有很多生还的案例，只是有一些难以根治的后遗症留存。你们的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摇头皱眉有之，面色铁青有之，就是没人放松得下来。这冷笑话一样的好消息，实际上倒不如说柯罗诺斯手上攥着俩人质，投鼠忌器之局面似乎已成定局。

“总而言之，先攻为上，主动权必须争取。彩虹桥已经准备就绪，我们该出发了。”

“黑区那边怎么安排？”

“照旧。柯罗诺斯已经明确存在于另一处，那就容不得马虎，欧罗方面会全力介入虚拟之渊的事宜，黑区则由你们继续处理。欧罗同样会派人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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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顺利降落在虚拟之渊内的许三元和托尔面面相觑，这和文件上说的不一样啊。

“不知道。虽然现在收不到信号，但降落时导航确实没错。”

从东夏来到这万万里之外的虚拟之渊，最后一步出了岔子，这事闹的，就很膈应人。

许三元烦躁无比，一股莫名的异样感从心底涌上——为什么总感觉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呢？

带着一股怅然若失的迷茫与做梦将醒未醒的躁动，他本能地觉得这一切好像都不对。但自己在走下载具前，已经回顾了多次流程，均是准确无误，现在也只得继续进行工作了。

“算了，继续探索吧。”

灰褐色原野托起城池的骸骨，朱漆虫蛀，檐角坍塌，褪色幡旗在断壁间翻卷呜咽。城墙焦黑残破如大火烧灼，唯独中央御道流淌着玉石般的冷光，笔直延伸至广场——浑身龟裂的巨像就屹立于此。

在曾经，道路两侧或许饰以明灯万盏，现在却只剩下苍白的碎步随风飘扬。

二人来这里，就是要找东夏和北地曾经意外遗失的试验品。

这座古城是近期才出现在虚拟之渊内，据推测，很可能是虚拟之渊“唯心现象”的特性吸引了试验品，二者互相影响下，才构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俯下身体，仔细观察地面还没几秒钟的许三元忽然抬起头——远方忽然有悲怆的嚎叫响起。

“至伟！至善！至福！”

嶙峋的黑马群自城外而来，步履维艰，鞍具残破。

被浸透鲜血的麻布盖住的漆黑的棺木算不得多大，尚不到八尺，却被庞大的铸铁铁链死死束缚在重逾万斤的青铜战车上。其间又分出若干被鲜血凝结的缰绳，栓在马群身前。

马群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步履之间颤颤巍巍，却只是拼尽全力的向前行走。

当其踏上大道的瞬间，惨厉的呼喊不知从何处而来，“至伟，至善，至福”的悲歌延绵不绝，如浪潮覆压而来，鹌鹑蛋大小的紫色软体动物纷纷破土而出，在相互踩踏中涌向大道两侧，直到触及到边界，便只是随着棺椁移动，并不逾矩。

神识没有任何反应，它们似乎只是普通的蜗牛或者蛞蝓，和域外天魔并无关联，也没有影响外界的能力。

此情此景，许三元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此为悼亡。

要么是整片天地的凋亡，要么是擎一方天倾之柱石的陨落。

“等等，这什么情况？都到这种地方了还能看一出葬礼啊？这待会吃席我们有份吗？”

“不好说，葬礼就葬礼呗，反正棺材里躺的又不是我们。”

身披消身匿形手段的二人视角顺着战车的行动轨迹前移，尽头那座残破的通天巨像，许三元总感觉似曾相识——怎么感觉像是雕了条蛇盘在上面？

他迅速晃了晃头，打消了自己不明所以的念头。分明只是一座残破不堪的光秃秃的雕像，自己平时也没怎么接触过蛇之类的概念，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马匹依然在嘶吼着前进，极其艰难的拖着青铜战车走向雕像脚下。

许三元和托尔简单商议后，决定先行前往雕像处。虚拟之渊内，会动的东西能不直接接触就别直接接触，只有建筑物这种死物，才是相对安全的。那座高度傲视四方，突兀高塔的似的雕像一看就很有调查价值。在这种古代城市背景下，它很有可能是具有纪念意义的特殊建筑物。

路两侧的蜗牛浪潮依然在涌动着跟随战车的步伐，没有注意到两个外来者。

迅速来到其下，托尔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其上黯淡的铭文，并阅读了起来。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

这文字，，，，，，怎么这么古老且偏门？

和北地现在的符文体系相比，它的晦涩程度堪称简体汉语和甲骨文之差。

另一边，许三元面色震惊无比。

“。。。。。。世界即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

我怎么会读这玩意的？

“你还会读这玩意？？？”托尔的面色同样震惊，他专业对口北地人都看的磕磕碰碰的，许三元后开口，比他还先念完。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拍了两下墙就会读了！话说回来，这玩意是《翠玉录》吧？”

虽然有点离谱，但许三元的“顿悟”也算不得坏事，注意力还是聚焦在铭文本身内容上为好。

“是《翠玉录》，不过这种东西画风明显不一致，怎么搞的。”

“鬼知道，记一下吧，我觉得这东西可能有些不同寻常的意义。”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之能力。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以此成全太一的奇迹。】

许三元的头有点疼。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上如同下？”

【天堂】【裂隙】【从下往上的狂风】【颠倒的重力】【炼金矩阵】【融合】【献祭】。。。。。。

若干意义不明的词汇在他的脑中疯狂钻动，片刻之后又重回平静。

那一列抬棺的队伍依然在前进，空中回响的颂歌愈发凄惨，震彻的轰鸣几乎凝结成实质，不知何处传来的人群的哀嚎声，马匹的嘶哑的鸣叫声，空中的乌鸦拖着长音的恶心的叽喳声，无数软体动物的浪潮蠕动的水流声。。。。。。所有除了悲怆毫无共同点的声音以一种奇异的节奏纠缠在了一起，汇成了足以引得大地颤动的哀歌。

在许三元和托尔的注视下，终于，巨大的战车停在了巨像前，黑色的棺材上的铁链自行崩裂，骨瘦嶙峋的马群声息全无，伏倒在地，眼中渐渐失去神色，只剩下灰白。

“至伟！至善！至福！

至伟！至善！至福！

至伟！至善！至福！”

颂歌再度响起，这次却不仅是哀鸣，凛冬般彻骨的寒意、令人心惊胆战的凶狠杀意、至死不休的来自域外的夙愿。

软体动物构成的海洋彻底舍弃了不紧不慢的蠕动，跨上大道，在互相碾压中冲向巨像脚下，留下两个在旁边发呆的隐身摸鱼怪。

许三元还在思考“这‘太一’又是何物”，就被托尔拽着离开了可能被波及到的范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或者有什么事已经发生了。

【太阳为父，月亮为母，从风孕育，从地养护。】

若是以日月为代称，那在这虚拟之渊内，支撑其苍穹的支柱早已崩溃在随岁月的风沙中。

他就在那棺木之中。

裂隙自地面开始蔓延，强烈的震感浮现，神像肉眼可见地开始破碎，“至伟至善至福”的颂歌高亢，席卷灵魂的刺痛甚至有少部分穿过了二人的防御。

【复仇！拼尽全力，不共戴天的血仇！这是与生俱来的血仇！虽死犹存的大仇！哪怕神主逝去，也要向着这充满人类造物的天地复仇！】

黑色的巨塔冲天而起，自巨像崩塌的废墟下刺入这片天空。

天空也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雾气。

围在废墟周围的“紫色海洋”再次动了起来，看似人畜无害的指尖大小的“蜗牛”终于变成了许三元熟悉的模样。

它们开始互相吞噬，壳体碎裂的声音吱吱呀呀，铁锯般刺耳。

此刻，鹌鹑蛋大小的蜗牛彻底消失，剩下的若干几人高的域外天魔眷族冲向了半掩在废墟内的棺材，紫色海洋彻底淹没了四周，棺材甚至是石块被咀碎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托尔和许三元只能在沉默中面对而视：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本来他们还以为这些小玩意不说是送行者，最起码也是正常的生物，之前不还好好的在路边行注目礼吗，整个一副“斯人已逝大礼送行”的庄严肃穆模样，谁曾想鬼哭狼嚎一起，棺材送到雕像脚下，它们就暴露真面目了。

【分土于火，萃精于糙，谨慎行之，世间一切完美之源就在此处。】

此时，璀璨的焰火突然冲天而起，炙热的气流席卷四周，一瞬间就碾碎了大半域外天魔。

但域外天魔毫无恐惧，也毫不在意。

爬行，至死不渝，只为穿过熊熊烈焰，即使刚刚接触就已经被焚烧成了虚无，它们依然前赴后继，就算如雪花消融也无所谓。

成千上万，沉默地涌向焦土之中，灰烬随风飘散。

【世间一切完美之源就在此处；其能力在地上最为完全。此为万力之力，摧坚拔韧。】

许三元默默地看着这自我毁灭的绝景，同时脑子里反复推敲着《翠玉录》的内容。

很快，《翠玉录》里代指的【完美之源】便真正显现了，烟尘散去，火焰熄灭，焦黑的土地上万物凋零，只剩下了一块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绮丽光辉的湛蓝色晶体。

【世界即如此创造，依此可达奇迹。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

天地间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域外天魔眷族消失了，被焚灭为了虚无。

棺材消失了，火焰便是从其中迸发。

甚至连废墟都被灼烧为了灰烬，再也不见。

不对劲，很不对劲。

冰冷狠厉的负面情绪依然充斥于四周，无孔不入，甚至就在耳边无声地恐吓。

“咔擦。”

土地开裂的声音响起，许三元和托尔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在低成本恐怖片的叙事套路里，惨白月色笼罩坟场，龟裂的土壤中突兀地探出骨爪。刻意堆砌的惊悚既缺乏叙事逻辑的支撑，更在反复滥用中消解了本应具备的恐怖张力，仿佛在嘲笑观众对恐怖片的基本审美。

但真正发生在面前，那就是两回事了。

骨架挣脱大地的桎梏，在风沙中颤颤巍巍立起。颅骨高昂，眼眶如深渊，吞噬掉照射进的光线。幽蓝的火焰自骨缝间升腾游走，蚀刻出诡谲的划痕，似自九幽挣脱的怨灵对深渊凝望。

恨意消失了。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燃烧的骷髅静静屹立。

每行动一步，它们身上便多出一抹黯淡的黑色，越靠近那湛蓝的晶体，身上的火焰就愈发趋近于熄灭，同时，剪影一样的黑色也越来越凝实。

虽然看不见外貌，但它们的形体无需质疑地正在朝着人类演变。

许三元的头疼更加剧烈了。

“我好像忘了什么，不对，肯定忘了什么！”

他渐渐开始觉得，这座城市应该是完整的才对，城里有着无数这样的黑色剪影，它们携带着极端的狂热，高喊着觐见。。。。。。

觐见谁？

湛蓝色的晶体忽然开始碎裂，其中封锁的事物渐渐显露在眼前。

那是一具尸体。

一半为人形，一半为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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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区-尼福尔海姆和黑区-穆斯贝尔海姆交界地带，风浩诚和风德全站在这片空旷的战场中央。注视着不远处身披黑甲、神色肃穆地中年男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扰到大佬的思考。

人类一方三大势力齐至，极其严肃的态度和不容质疑的决绝，终究还是让两个亘古死战的种族暂时偃旗息鼓。

重点是，东夏和北地各自派遣了若干八境修士，甚至还有两位九境修士参与到其中。

这个要是打起来，怕是有点痛哦。

两边很有默契地都怂了。

初到此处，一行人就感觉这事要遭——天色肉眼可见地变成了金黄色，和一种域外天魔行动时的特征一模一样。

“其实这也是我们答应暂时停战的原因之一。这一现象是最近才出现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黑区的两方原住民如是说。

随着排查、搜寻工作的推进，另一个极为严肃的事态渐渐浮出水面。

“这件事的重要性翻倍了。立刻上报，这里可能涉及到另一位九境！”

来自北地和东夏的两位九境修士稍微商讨片刻之后，果断发出了指令，甚至他们自己当场就使用“彩虹桥”的权限发送了直达中枢的简讯。

“最初的风暴行者、移动天灾、远古时代的先行者、最先接触到外神并产生冲突的探索者之一、斩杀十二位域外天魔后不知所踪的悬案。。。。。。”

怪不得，怪不得始终没有找到这一位的踪迹！

赫雅玛尔，一位在人间资源尚未濒临枯竭时，就只身前往仙界的狠人。

如果文献记录正确，他失踪的时间点正好在柯罗诺斯叛变前不久。而北地和黑区-尼福尔海姆和黑区-穆斯贝尔海姆正式接触的时间点更在其后百年。

柯罗诺斯要是在这个时间点直接介入对其痕迹进行遮掩，是完全可以瞒过北地的后来者的，毕竟黑区的价值有限，安全度也较高，不值得破境级别的巨擘前来细致入微的检查，而那时的九境也没有现在这样精密细致的，可以突破伪时间权柄限制的手段。

就现在而论，无论是这处黑区交界地带，还是万万里外的虚拟之渊，都可以算作是柯罗诺斯的手笔。

“信号完全一致，却错差了几天，我们怀疑柯罗诺斯对许三元和托尔的时间线进行了改变，甚至是直接对两地的时间线进行了切割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