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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从燃烧寿元开始 第111章 浊酒观尘,竹篮盛雪

作者:小小禅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8 05:39:58 来源:小说旗

醉仙居,凡人分楼。

二楼临窗的位置,青衫落座。

店小二不识得他,只当是个寻常酒客,端来一壶最便宜的浊酒,一碟盐水毛豆。

陆归尘不挑,斟了一杯,慢慢饮着。

窗外,长街喧嚣。

——众生百态,尽收眼底。

卖糖人的老汉手腕翻飞,糖丝拉出凤凰展翅的模样,引得孩童拍手;对面药铺里,妇人攥着最后几个铜板,求郎中再开一剂药;街角书生醉倒,怀里还抱着半卷《论语》,嘴里嘟囔着\"明年必中\";更远处,花轿与棺材擦肩而过,喜乐与哀乐混在一处,竟分不清是红是白。

酒至半酣,掌柜的亲自端来一壶\"醉仙酿\"。

\"客官面生,这壶酒,是小店孝敬的。\"

陆归尘抬眸。

掌柜的搓着手笑:\"您坐这儿一个时辰,咱们店里的生意,比往日好了三成。\"

青衫修士闻言,唇角微扬。

他未解释,只是将酒推了回去。

\"给那卖炭翁送去。\"

窗外,雪开始落了。

\"三叔公,小心台阶——\"

脆生生的童音忽从街角传来。

陆归尘垂眸望去。

一个约莫六岁的总角小童,正牵着位白发盲叟的手,一步步引着避开青石板路上的凹坑。小娃娃穿着靛蓝粗布短打,膝盖还打着补丁,却用红绳在发包上扎了两个朝天辫,跑动时像两簇跳动的火苗。

\"慢些个,阿芦。\"老人佝偻着背,枯竹般的手指攥着三只新编的竹篮。那篮子编得极精巧,篾条间还嵌着晒干的香茅草,风一吹就散出清苦的草木香。

他们在酒楼下摆开摊子。小娃娃麻利地垫了块粗麻布,把竹篮摆得齐齐整整,又踮脚往老人手里塞了个豁口的陶碗:\"三叔公敲碗,我吆喝!\"

说罢深吸一口气,奶声奶气地喊起来:\"香茅竹篮嘞——虫不蛀、水不漏,装得下三斤春风两斗月!\"

街坊们哄笑。卖猪肉的胡屠户故意逗他:\"小阿芦,你这篮子能装你三叔公的咳嗽声不?\"

\"能!\"娃娃梗着脖子,\"还能装胡大叔您昨儿输给张婶的铜钱响儿!\"

众人笑得更欢。老人摸索着揉了揉娃娃的脑袋,从怀里掏出半块麦芽糖:\"卖完篮子,三叔公给你买糖葫芦。\"

\"我要买两串!\"小阿芦舔着糖,眼睛亮晶晶的,\"一串我的,一串换三叔公的烧酒——王记酒铺新到的梨花白,您上回说香得很!\"

老人喉头动了动,空茫的眼窝里泛起湿意。他忽然敲起陶碗,苍老的嗓音混着碗底清脆的叮咚声:

\"竹篮换酒——\"

\"酒醉明月——\"

\"月照归人——\"

青衫客的酒杯停在唇边。

醉仙居的浊酒在唇边微顿。

陆归尘望着楼下卖竹篮的祖孙,青衫袖口无风自动。

六千年前的雪,忽然落满记忆——

三岁的陆归尘数到第七只萤火虫时,三叔公的寿元正在燃烧。

老人瘫在染坊后院,手中攥着孩子白日弄脏的布老虎。练气期的灵力本该连张符纸都点不燃,此刻却从他七窍里钻出青焰——他在烧自己的命。

\"小畜生…躲哪儿去了…\"

每寸血肉都在融化,焦黑的指骨仍在地上画血阵。阵法歪斜如幼童涂鸦,却硬生生从阴司借来半刻通幽目。

乱葬岗的陆归尘突然打了个喷嚏。

桂花糖从荷包滚落,被一只惨白的手接住。三岁孩童仰头,看见三叔公站在月光里,道袍下摆滴着蜡油般的血肉。

\"三叔公变成蜡烛人了?\"

老人喉管已被业火灼穿,发不出声,只是用白骨森森的手去捂孩子的眼——

别看我这副模样。

藤条从焦黑的袖口滑出,轻轻扫过孩子脚背。本该抽断腿骨的力道,此刻连片落叶都打不响。

陆归尘却突然哭了。他掰开三叔公碳化的手指,把桂花糖塞进那些裂开的焦痕里:

\"糖给三叔公…不疼了…\"

还阳阵终于亮起时,老人只剩半具骷髅。

他跪着用臂骨环住孩子,脊椎发出枯枝折断的声响。月光透过他肋骨间的窟窿,在地上映出个残缺的\"家\"字。

怀里的陆归尘睡得正香,手里攥着根新编的竹蜻蜓——是三叔公最后半截指骨变的。

五岁的夏夜,染坊后院。

陆归尘蹲在青石板上,看三叔公用酒葫芦底蘸了靛蓝,在月光下画符。

\"小尘儿,瞧好了——\"

老人醉眼朦胧,指尖却稳得很。劣质灵酒混着染料,在青石上淌出歪歪扭扭的聚灵纹,夜风一吹,竟真泛起萤火似的微光。

\"三叔公骗人!\"

孩童咯咯笑着戳破幻象——那不过是老人用磷粉掺了酒,哪是什么正经符箓。

\"臭小子!\"三叔公笑骂,葫芦往他怀里一塞,\"尝尝?\"

陆归尘呛得满脸通红,却见老人突然并指往酒液里一点。

灵力微漾,酒面浮起半轮明月。

真的明月悬在天上,假的明月浮在葫芦里。小陆归尘看呆了,伸手去捞,却搅碎一池星芒。

\"修仙人啊...\"三叔公揉着他发顶,酒气混着染缸的草木香,\"就该把假的变成真的。\"

后来陆归尘才懂,那夜葫芦里晃荡的,原是他此生见过的——

最温柔的障眼法。

七岁的陆归尘踮着脚,舌尖偷偷去舔门框上第七道刻痕。

糖丝混着木屑的香气。父亲举着裁布刀大笑:\"臭小子,又偷吃!\"刀锋故意偏斜半寸,木屑簌簌落进母亲熬糖的铜锅。

\"脏了灶台!\"

母亲嗔怪着,却把琥珀色的糖块塞进他兜里。指尖烫红的泡蹭过他耳垂,像一滴迟到的泪。

染缸旁,三叔公醉醺醺地掰碎茯苓糕喂麻雀:\"吃吧…比人吃得干净。\"

碎渣落在他补丁布鞋上。母亲蹲下擦拭,袖口靛蓝染料的青紫蹭上他脚踝,像圈抹不去的淤痕。

冬至前七日。

货郎摔碎青花瓷瓶,碎瓷划过\"陆记\"匾额:\"这家人活不过冬至。\"

雨夜,三叔公独眼瞪着井水:\"井底的…要压不住了…\"

申时的剑光劈开糖罐。

米缸里的陆归尘,齿间黏着半块未化的麦芽糖。

父亲算盘的\"噼啪\"声戛然而止——某颗铜钱迸溅到缸壁上,带着半片碎牙。

母亲推缸盖的手掌被削去三指,断指坠入米堆时仍在痉挛,靛蓝染料蹭在糙米上,像打翻的砚台。

三叔公的藤杖捅穿第一个修士咽喉。

劣质灵石炸开的碎屑削掉他左耳垂。血沫在杉木缸盖上刻\"闭气\"二字,最后一撇未落,头颅已被飞剑钉在布庄匾额上。

米缸坠井的刹那。

母亲的断掌卡在缝隙间。血从她腕骨滴落,在他眉心凝成冰珠。

井水倒映出:三叔公残躯剥皮悬市,母亲绣鞋挂在槐树枝头,红绒球晃得像拨浪鼓......

\"客官?酒凉了。\"

店小二的呼唤将陆归尘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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