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年代 第35章 缝纫机上的星辰大海

霓虹灯下的余韵：

黄浦江的夜风像个调皮的孩子，卷着霓虹灯的光晕，呼啸着灌进仓库，把满地的布料吹得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曲欢快的交响乐。

林晓芸瘫在旧沙发上，像只慵懒的猫咪，脚丫子晃悠着，踢开脚边的卷尺，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距离那场轰动上海滩的时装秀已经过去三天，可她的耳边还回荡着迪斯科音乐和算盘珠碰撞的声响，仿佛一场永不落幕的狂欢。

“晓芸！快看这个！”陆明远像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工装裤口袋里还露出半截设计图纸，仿佛随时准备从里面掏出个奇迹。

他怀里抱着一摞电报，兴奋得满脸通红：“巴黎时装周组委会发来邀请函！说咱们的改良中山装是‘东方美学的核爆’！”

林晓芸“腾”地坐直起来，碰倒了茶几上的搪瓷缸，橘子汽水在布料上晕开淡黄色的花，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她一把抢过电报，英文单词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眼前欢快地跳跃：

“重点展示单元？全球巡展？这……这不是做梦吧？”

突如其来的求婚？

陆明远突然单膝跪地，吓得林晓芸差点把电报吃进嘴里。

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一朵蔫巴巴的月季花——显然是从厂区花坛里“借”来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林设计师，请问您愿意和陆工程师一起，把算盘珠和迪斯科卖到全世界吗？”

“肉麻！”林晓芸红着脸把花别在耳边，却偷偷把电报叠成小方块，塞进旗袍的盘扣里，仿佛在收藏一份珍贵的记忆。

“先说好，去巴黎得给我买埃菲尔铁塔形状的冰棍！”她故意板起脸，“还有，不许再把bp机忘在洗衣机里！”

两人笑作一团，笑声在仓库里回荡，仿佛在为这个疯狂的决定欢呼。

老陈师傅的“时尚宣言：

就在两人沉浸在喜悦中时，仓库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老陈师傅戴着墨镜，白胡子上别着水钻发卡，手里耍着量衣尺，虎虎生风，仿佛在宣告他的时尚宣言。

“两个小崽子！广交会的订单堆成山，你们倒在这儿谈恋爱！”他突然瞥见林晓芸耳边的花，哼了一声，“明天给我也整朵，要会发光的！”

等老陈师傅风风火火地离开，林晓芸和陆明远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老陈师傅这是要进军时尚界啊！”林晓芸打趣道。

“说不定他真能引领一股‘老年迪斯科’风潮呢！”陆明远附和道。

疯狂的创意风暴：

等老陈师傅离开后，陆明远摸出一个牛皮本子，扉页上贴着他们在时装秀后台的合照——照片里老陈师傅的白胡子被电子风吹得炸开，活像朵蒲公英。

“我列了新计划，”他翻开密密麻麻的字迹，“除了改良中山装，咱们开发童装线怎么样？用的确良做带奥特曼印花的肚兜！”

林晓芸笑得直不起腰：“你怎么不干脆做会放《西游记》主题曲的背带裤？”

她突然眼睛发亮：“可以做能变形的旗袍！平时是端庄款式，按个按钮就能变成超短裙！”

两人越说越兴奋，图纸和布料在仓库里漫天飞舞。

陆明远提议把苏州园林的窗格做成镂空剪裁，林晓芸则计划把算盘珠改成可拆卸的首饰。

当他们讨论到用太阳能板给衣服镶边时，窗外的霓虹灯突然集体闪烁，仿佛在为这个疯狂的想法鼓掌。

面对挑战的勇气：

“不过说真的，”陆明远突然安静下来，握住林晓芸沾着粉笔灰的手，“国外市场没那么好闯。上次展销会，有外商说咱们的设计‘太土味迪斯科’。”

林晓芸反手挠他痒痒：“怕什么？当年咱们在仓库改机器，全厂都骂咱们是疯子！结果呢？”

她突然正经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粮票——背面“二十根冰棍”的字迹已经模糊：“你看，连时光都站在咱们这边。”

陆明远把她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等咱们在纽约开旗舰店，就把老仓库的缝纫机摆在门口当镇店之宝。顾客试衣服时，播放老陈师傅跳迪斯科的视频。”

“还得配上自动送冰棍的装置！”林晓芸补充道，“草莓味的给女顾客，奶油味的给男顾客，橘子味的……”

“给咱们未来的小设计师。”陆明远轻声说。

时光胶囊与爱的承诺：

这句话让空气突然变得柔软。

林晓芸想起那个暴雨夜，他们在仓库里分食一根冰棍，说要一起看霓虹海；想起时装秀前争吵时，她把设计图撕成雪花，第二天却发现陆明远用胶带拼成了星空。

原来所有的浪漫，都藏在这些笨拙又坚定的承诺里。

“明远，”她突然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品牌像太阳那么耀眼，你会不会变成大尾巴狼？”

陆明远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就算登上米兰时装周，也只给你一个人画设计图！每天下班准时回家，给你做带珍珠奶茶味的红烧肉！”

“还有不许嫌我做的布偶丑！”

“当然！以后咱们的孩子幼儿园作业，我全包了！用的确良做会发光的孙悟空！”

两人笑闹着滚到布料堆里，惊起几只藏在棉花里的飞蛾。

月光透过仓库的破窗洒进来，照亮了墙上那张皱巴巴的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贴着彩色便签，标记着他们要征服的城市。

工厂博物馆的梦想：

这时，bp机突然震动。

陆明远掏出机器，屏幕上显示：“速来车间！老陈师傅把迪斯科舞步编进裁剪流程了！”

“走吧，陆总设计师。”林晓芸跳起来，顺手把月季花别在陆明远胸前的口袋，“去拯救被迪斯科洗脑的老裁缝们。”

“遵命，林大老板。”陆明远敬了个滑稽的军礼，却在转身时偷偷握紧她的手。

走出仓库，外滩的钟声恰好敲响。

江面上货轮的汽笛声与不远处舞厅的电子乐交织，霓虹灯在他们脸上投下梦幻的光影。

林晓芸望着对岸新建的摩天大楼，突然觉得那些钢筋水泥里，都藏着他们未完成的梦想。

“明远，”她突然说，“等咱们老了，就把工厂改成博物馆。展品就放咱俩的结婚证，还有你当年修坏的第一台缝纫机。”

“还有你做的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布偶兔子。”陆明远补充道，“旁边立个牌子：‘爱情和时装一样，不试错就永远找不到最美的模样’。”

星辰大海的征途：

夜风裹着布料的清香掠过他们发梢，远处的东方明珠塔正在建设中，塔吊的轮廓在夜色里勾勒出未来的形状。

在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年代，林晓芸和陆明远牵着手，走向属于他们的星辰大海。

那里有盘扣与迪斯科的永恒共舞，有传统与创新的无限碰撞，更有彼此永不褪色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