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年代 第34章 “庐山恋”的反制：谈判桌上的绝地反击

1985年深秋的同一个蛇口，咸涩的海风依旧裹挟着潮气，如同一头猛兽般不断撞击着工业区的玻璃窗。国企会议室里，白炽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嗡鸣，与窗外空调外机的运转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紧张的背景音乐，让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李启山端坐在会议桌主位，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气场。他那鳄鱼皮公文包上的海鸥金属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他的傲慢。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微笑，那模样，好像这场谈判的胜利早已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陆明远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将那个布满划痕的铁皮暖壶重重地搁在桌上，暖壶盖被震得“当啷”一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李启山带来的律师团成员们齐刷刷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愕。而陆明远却仿若未觉，不慌不忙地掏出一盒红梅牌香烟，“啪”地一下弹开烟盒，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李先生，听说您对‘庐山’情有独钟？”

李启山握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在协议草案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墨点。他强装镇定地挑起眉毛，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陆科长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谈的是合资项目，可不是旅游。”

“旅游？不，李先生，我们谈的是‘电影’。”陆明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将一卷泛着金属光泽的胶片推过桌面。红色标签上“庐山恋”三个大字，刺得李启山瞳孔猛地一缩。刹那间，投影仪的蓝光骤然亮起，原本寂静的会议室响起胶片转动的“咔嗒”声，仿佛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声响。画面中，雾气氤氲的庐山别墅前，身着藏青色西装的李启山正与戴着墨镜的神秘人握手，茶几上摊开的文件赫然印着“走私货物清单”。

“这不可能！”李启山猛地站起身来，西装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他此刻慌乱的内心。他的金牙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却掩盖不住眼底的惊恐。而陆明远只是悠然地转动手中的钢笔，海鸥徽章在阳光下飞速旋转，形成一道刺目的白芒，仿佛在嘲讽李启山的狼狈：“李先生，是您先弄脏了庐山的风景。”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达到顶点时，会议室的门“砰”地被撞开。林晓芸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冲了进来，蓝布围裙口袋里还别着一支红色铅笔，随着她的跑动，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充满了活力。她气喘吁吁地将账本重重拍在投影仪旁，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出几张照片——画面上，李氏集团的仓库里堆满了走私电子产品，触目惊心。林晓芸眼神坚定，声音洪亮：“1984年12月，李氏集团通过虚报设备价格，转移国有资产300万！这些账本上每笔账目都有你们关联公司的签字！”

李启山带来的律师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有人手忙脚乱地翻找文件，试图找到反驳的证据；有人急忙掏出大哥大，紧急联络求助。而最具戏剧性的莫过于技术员老李，他戴着啤酒瓶底厚的眼镜，兴奋得像个孩子，从后排一下子窜到前排，声音里满是激动：“这剧情比《大侠霍元甲》还刺激！霍启山摇身一变成反派**oSS了！”

“老李！”秦雪梅眼疾手快，穿着高跟鞋的脚精准地踩住老李的解放鞋。她身着改良旗袍，鬓边别着的茉莉花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优雅中透着一丝威严。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掏出微型录音机，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李先生，您和铃木商事密谋破坏军工芯片项目的对话，我可都录下来了。”

李启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由青转白，又涨成猪肝色，像极了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他恼羞成怒，突然抓起钢笔指向陆明远，大声吼道：“这些都是伪造的！你们这是诬陷！”可话音未落，钢笔尖就因用力过猛“啪”地折断，飞溅的墨水在他雪白的衬衫上绽开一朵墨花，活脱脱一个滑稽的小丑，惹得众人心中暗笑。

“诬陷？”陆明远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袋口几张泛黄的粮票滑落出来——正是之前被李启山用来威胁的“情书”。但此刻，每张粮票背面都密密麻麻记满了数据，俨然成了最有力的证据。陆明远语气冰冷：“李先生，您以为这只是小姑娘的情诗？这些可都是您转移资产的时间线记录。”

会议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唯有投影仪还在“沙沙”地运转着。画面切换到李启山在走私船上举杯庆贺的场景，背景里堆放的货物箱上，醒目标注着“军工专用钢材”字样，将他的罪行暴露无遗。李启山带来的保镖们蠢蠢欲动，却被突然闯入的武警战士用枪抵住了后背，只能乖乖就范。

“李启山，涉嫌走私、贪污、破坏国家重点项目，你被捕了。”为首的警官亮出逮捕令，手铐碰撞的声响清脆利落，仿佛是正义的钟声敲响。李启山瘫坐在椅子上，鳄鱼皮公文包“啪嗒”掉在地上，里面藏着的走私账本和几封恐吓信露了出来，信纸边缘还沾着没擦净的雪茄烟灰，将他的丑恶行径彻底曝光。

林晓芸偷偷拽了拽陆明远的衣角，红着脸，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明远哥，没想到粮票还能这么用。”她胸前别着的“三八红旗手”徽章微微晃动，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陆明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口袋里还揣着那个红烧味调料包，包装已经被摩挲得发旧，却承载着他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舍不得丢弃。

“好了各位！”秦雪梅合上微型录音机，掏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恢复了她一贯的优雅从容，“我订了胜利饭店的庆功宴，听说新出了松鼠鳜鱼和蟹粉小笼包！”她的话音刚落，技术员老李立刻举起手，像个迫不及待的孩子：“我要吃三笼小笼包！刚才紧张得胃都瘪了！”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这笑声混着逐渐消散的硝烟味，充满了胜利的喜悦。窗外的海风依旧呼啸，但阳光已经穿透云层，洒在“改革开放，振兴中华”的标语牌上，熠熠生辉。陆明远望着远处建设中的工业园区，心中涌起无限希望——这场惊心动魄的反制战，不过是改革浪潮中的一朵小小浪花，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与辉煌在等待着他们去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