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脸颊更烫,抄起手边沾着水珠的木槌晃了晃,半嗔半笑:“没个正形!”
她偏头躲开何雨柱灼灼的目光,手指无意识绞着湿漉漉的围裙,“留不留菜是你的事,我又没求着你。”
嘴上硬气,可余光瞥见他一脸得意的笑,眼睛都眯成了缝,她只好低头躲开,心里却咚咚敲鼓,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她顿了顿,弯腰把漂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摞进木盆。
想起那晚的事,耳根子忽地发烫,垂着脑袋时,声音不自觉软下来:“要是真有剩的……等我把这些衣裳晾完就来。”
话一出口就后悔,手指死死攥住盆沿。她心里清楚,自从和他有了那层关系,这次去哪还只是吃饭那么简单。
既盼着见他,又怕被看穿心思,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说完低着头端起木盆转身就走,衣摆扫过青石板,留下一路细碎的脚步声。
何雨柱望着秦淮茹匆匆离去的背影,故意提高嗓门喊道:“秦姐,手脚麻利点啊!肉在锅里咕嘟着,就等你来了!晚了可就被雨水这小馋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说着还朝她的背影挥了挥手,嘴角噙着坏笑,眼神里满是期待,“我盯着灶火,保准你一来就能吃上热乎的!”
何雨柱看了一眼秦淮茹曼妙的背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才抬脚往家走。
进了家门,他一边挽起袖子准备下厨,一边冲正在摆弄书本的雨水喊道:“雨水,去院子里割点韭菜,再摘两个蛇瓜来。”
雨水顿时皱起了小脸,把书本往桌上一放,嘟着嘴抱怨:“哥,咱能不能不吃蛇瓜了?天天吃,我都快吃吐了!”
说着还夸张地揉了揉肚子,一脸嫌弃。
何雨柱闻言,挑眉笑道:“这好办!三大爷家今年番茄结得好。你拿点蛇瓜去换,三斤换一斤,他指定愿意。”
雨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冲冲地拿起篮子就往外跑,嘴里还念叨着:“我得多摘点蛇瓜,换他一大筐番茄!”
看着妹妹风风火火的背影,何雨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蛇瓜是真把雨水给吃伤了。
笑着看了一眼妹妹欢快的背影,何雨柱径直走向橱柜,取出那个盛满佳肴的铝制饭盒。
掀开盖子的瞬间,红烧肉的浓油赤酱、香菇炖鸡的醇厚香气、葱爆海参的鲜香,还有蟹粉狮子头的馥郁味道,瞬间在狭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好家伙,今天给李副厂长小舅子掌灶,可算没白忙活。”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菜小心地倒进锅中,就着灶膛里旺盛的火苗开始加热。
铁锅发出滋滋声响,肉块在汤汁里咕嘟翻滚,香气愈发浓郁。
等雨水换回番茄,何雨柱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洗净韭菜切段,打几个鸡蛋搅出蛋泡,下锅一炒,嫩绿金黄香气四溢。番茄切成月牙状撒上白糖,再热好四样荤菜,荤素搭配,一桌饭菜很快就齐了。
何雨柱叉着腰看着满桌菜肴,想着秦淮茹等会儿惊喜的模样,心里美滋滋的,就等着人到齐开饭了。
秦淮茹晾好衣服,抖了抖手上的水珠,快步回屋跟贾张氏说道:“妈,我去傻柱那吃饭了。”
贾张氏一听,浑浊的眼睛瞬间放光,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腕:“哎哟,那可得让他多给咱留点好菜!你先端点菜回来,咱家都好久没尝过荤腥了。”
坐在一旁就着咸菜疙瘩喝酒的贾东旭也跟着嘟囔:“就是,带点肉回来,光吃咸菜嗓子都快冒烟了。”
秦淮茹冷笑一声,用力甩开贾张氏的手:“妈,您今天下午刚和人家傻柱吵过架,这会儿又想着吃人家的?”
话还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易中海暴跳如雷的喊声:“棒梗!你个小兔崽子!”
三人皆是一愣,秦淮茹脸色瞬间煞白,转身就往门外冲。
只见易中海家窗台上碎玻璃碴子满地,易中海涨红着脸,一把抄起手边的扫帚,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一旁的一大妈赶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柔声劝道:“老易,别跟孩子置气!砸都砸了,咱先消消火。”
棒梗却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手里还攥着弹弓,五六个街坊邻居围着指指点点,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就砸了!你三天两头吃肉,却从来不管我有没有肉吃!”
棒梗梗着脖子,脸上带着股混不吝的劲儿,又举起弹弓对着易中海家的窗户瞄准,恶狠狠地说道。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我平日里没少帮衬你们家,你就这么回报我?”
棒梗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帮衬?你那点东西算什么!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我眼馋。今天我就是要砸,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易中海抄起墙角的扫帚,挥舞着冲过来:“反了你了!这都砸了五块玻璃了,我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棒梗灵活地往后退了几步,依旧举着弹弓:“你敢打我?你要是不把肉补给我,我把你家窗户全砸了!”
秦淮茹冲过去把棒梗护在身后,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一大爷,您消消气!棒梗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贾张氏挤进来,看见棒梗要挨打,扯开嗓子就嚎:“凭啥打我孙子!不就是几块玻璃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在这欺负孤儿寡母!”
贾东旭也摇晃着从屋里出来,浑身酒气跟着嚷嚷:“就是,多大点事儿,非要把人逼死不成?”
何雨柱扒拉开围观的人群挤进来,油乎乎的围裙还系在身上,抬手按住易中海发抖的胳膊:“一大爷您冷静点,棒梗还小,您可别吓着他。不就是打坏几块玻璃么,多大点事啊。”
他歪头瞥向棒梗,“我刚才可听到棒梗喊了,说您不给他肉吃。抛开事实不谈,您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买两只烤鸭给贾家送去,哪会有这一出啊。”
他叉着腰转了半圈,冲围观的街坊们扬声:“做人不能太自私,只管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得想想邻居,大家伙说对不对?”
话音未落,贾张氏往前一蹿,尖着嗓子喊道:“就是!还是傻柱明事理!”
她边说边拍着大腿,三角眼骨碌碌转着,扫过周围邻居的脸,“不就几块玻璃嘛,值当发这么大火?咱们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别伤了和气!”
阎埠贵从人群里钻出来,推了推镜框慢条斯理道:“老易啊,贾家困难是实情,远亲不如近邻,帮衬帮衬也是应该的。”
易中海的脸涨成猪肝色,手指着何雨柱直哆嗦:“你说我自私?你问问全院人,这些年我少帮衬贾家了?倒是你!你这两天饭盒都不给贾家送了。”
何雨柱压根不接话,转头朝秦淮茹一扬下巴:“秦姐,别在这耗着了,来我家吃饭。我以身作则,不像有些人,几块玻璃碎了就大动肝火,连顿饭都舍不得分享,小气巴拉的!”
他故意把话说得又响又直白,斜睨着还在气头上的易中海,眼底尽是嘲讽。
他又斜睨着棒梗,故意提高嗓门:“棒梗,带着你奶奶去一大爷家吃!刚才我从他家窗根过,闻见腊肉香了!一大爷最是大方,指定让你们敞开肚皮造!”
秦淮茹扯了扯身上半旧的白色衬衫,抿着嘴笑了笑,脚步轻快地跟着何雨柱往院外走。
棒梗欢呼一声,弹弓往肩上一甩,撒开腿就往易中海家跑去,嘴里还嚷着:“吃腊肉去咯!”
贾张氏撩起衣角,小跑着跟在孙子后头,边追边喊:“慢点儿,别摔着!”
贾东旭站在原地搓着手,一会儿瞅瞅何雨柱家飘出饭菜香的窗户,一会儿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抬头看了一眼何雨柱,就撞上何雨柱刀子般的眼神,何雨柱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贾东旭立马怂了,扯着嗓子冲贾张氏的背影喊:“妈!等我一会儿!”跌跌撞撞地挤进人群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