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玄尘 第86章 归墟迷踪

玄尘的靴底刚触到归墟地面，脊椎便传来被巨手揉捏的剧痛。

他踉跄半步，喉间涌上腥甜——这不是外伤，而是空间排斥力直接作用于魂魄的灼烧。

指尖阵纹自动亮起，周天星辰图在皮肤下流转，像无数银针刺破血肉，将撕裂感暂时钉在体外。

\"初雪！\"青鸾的低喝混着火焰爆鸣。

林初雪的风衣下摆正诡异地扭曲成螺旋状，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往不同方向拉扯。

女刑警咬着唇，右手按在左眼上——那是她启动因果律视觉的习惯动作。

当她再睁眼时，瞳孔里浮现金色丝线，像蛛网般缠上玄尘后颈的阵纹。\"抓住我手腕。\"她声音发颤，却精准地扣住玄尘脉搏，\"因果线太乱，只能靠你的阵纹当锚点。\"

玄尘能感觉到林初雪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比寻常人低了三度。

这让他想起三天前在赛博警局，她举着配枪对峙邪修时，也是用这种冷得像金属的手，把他从爆炸余波里拽出来。

那时她的因果线是炽烈的红，此刻却淡得几乎透明，像被归墟雾气慢慢融化。

\"撑住。\"青鸾的火罩突然收缩，南明离火的赤芒裹住三人。

玄尘这才注意到，原本若有若无的火罩已变得凝实如琉璃，边缘却不断有细碎的暗紫色碎片撞上来，像暴雨打在玻璃上。

青鸾的发梢正在焦枯，青玉簪的光泽暗了几分，\"涅盘火能屏蔽混沌侵蚀，但每多撑一秒，我就少一分重塑本体的可能。\"

\"你早说过要同生共死。\"玄尘扯了扯嘴角，掌心阵纹突然暴涨三寸，在三人脚下画出半幅北斗七星图。

排斥力撞在星图上发出闷响，他额角青筋暴起——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系统辅助的情况下，用阵道本源硬抗归墟法则。\"归墟不是无序，是...时间堆成的迷宫。\"他闭了闭眼，神识如触须般探入扭曲的虚空，\"我能感觉到，有无数断层在交错，像被撕成碎片的史书。\"

林初雪的指甲掐进玄尘手腕。\"因果线在动。\"她盯着自己眼底的金线，\"刚才还缠在你阵纹上，现在...在往东南方飘。\"她抬头，雾气里那团暗红的光突然明了些，像有人在雾后举着盏血灯。

青鸾的火罩\"咔嚓\"裂了道细纹。\"那是道种的引力。\"她盯着那团光，眼尾的火纹忽明忽暗，\"每个道种都是归墟的钉子，钉着上古神魔的残念。

我们要找的通道，应该就在最近的钉子旁边。\"

玄尘突然睁眼。

他的瞳孔里浮起无数金色小点，那是解析空间时自动生成的阵图碎片。\"找到了。\"他抓住林初雪的手，另一只手扣住青鸾手腕，\"跟紧我，下一个断层还有三息就到。\"话音未落，三人脚下的虚空突然塌陷，像块被戳破的肥皂泡。

玄尘猛地拽着两人往斜上方跃去，背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是林初雪的风衣被混沌碎片刮破了。

\"疼吗？\"他侧头问。

林初雪咬着唇摇头，可她攥着他的手分明在抖。

玄尘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因果律视觉副作用\"：每次使用超过半小时，使用者会被看到的因果线反噬，轻了头疼，重了...他不敢往下想。

青鸾的火罩又裂了两道纹。\"撑不住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指尖的法诀却更快了，\"再快些，前面...前面有稳定区！\"

玄尘能感觉到，神识触及的断层里有块异常平滑的区域，像混沌大海中的礁石。

他咬碎舌尖，用鲜血激活阵纹，星图在三人周围炸开，硬生生在塌陷的虚空里砸出条缝隙。\"走！\"他低喝一声，三人跌进那片稳定区时，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方才所在的空间彻底崩解了。

林初雪扶着膝盖喘气，发梢沾着暗红雾气。

她抹了把脸，手上沾了层黏腻的东西，凑到鼻端闻了闻，瞳孔猛地收缩：\"是血。\"

青鸾靠着石壁滑坐下去，火罩彻底熄灭。

她的发尾已经焦成灰白，青玉簪碎成三截，掉在脚边。\"归墟的雾气...是被道种啃噬的文明残骸。\"她扯了扯嘴角，\"刚才那团红光...更近了。\"

玄尘半蹲着检查林初雪的伤口。

她风衣下的手臂有道半寸长的血痕，边缘泛着紫，是混沌碎片的侵蚀。

他指尖阵纹亮起，星图轻轻覆盖伤口，紫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暂时没事。\"他抬头，目光穿过雾气，锁定那团越来越亮的红光，\"再往前三百步，应该就能到道种所在的位置。\"

林初雪突然站直身子。

她的因果律视觉还没退去，瞳孔里的金线正疯狂纠缠，像被风吹乱的蛛网。\"等等。\"她按住玄尘肩膀，转头望向东南方，\"因果线...在警告。\"

玄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雾气里那团红光仍在跳动，可红光边缘，有团更暗的阴影正在蠕动，像蛰伏的野兽睁开了眼。

\"小心！东南方向有异常波动！\"林初雪的声音陡然拔高。

林初雪话音未落，玄尘后颈的阵纹已先于意识刺痛——那是周天星辰图在预警。

他猛地将林初雪往身后一拽，余光瞥见青鸾指尖腾起残焰，勉强在三人前方织出半面火幕。

雾气里翻涌的阴影骤然凝实。

那些怪物似人非人，肢体由半透明的光影拼凑，有的穿着破碎的古修士道袍，有的裹着赛博战甲的碎片，眼眶里跳动着归墟特有的暗红幽光——正是玄尘方才感知到的\"被啃噬的文明残骸\"，此刻被某种力量催生成了活的时间残影。

林初雪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玄尘手背，因果律视觉下，那些怪物的因果线像被撕断的琴弦，每一道都缠着密密麻麻的血珠。\"它们在...吞噬自己的过去。\"她声音发颤，\"每条线都在缩短，像是要把存在过的痕迹全抹掉。\"

玄尘的阵纹顺着手臂爬至掌心，雷火在指缝间噼啪作响。

他盯着最近的怪物，神识触到其核心时瞳孔骤缩——那团光影里竟裹着半枚残缺的阵旗碎片，正是天机阁惯用的\"追命流光旗\"。\"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他低笑一声，指节捏得咔咔响，\"正好拿你们试新招。\"

青鸾的火幕\"轰\"地炸开，最前排的怪物撞碎火焰，带起的风卷得林初雪发丝狂乱。

玄尘忽然抬手，掌心雷火交织成半柄透明剑形，阵纹在剑身上流转如星轨。\"焚时剑气。\"他吐字清晰，指尖轻送——那剑没有破空声，却让所有怪物的动作骤然停滞。

林初雪瞪大眼睛，她看见那些因果线突然倒着生长，从怪物的指尖窜回雾中。

下一秒，所有光影同时崩解成细碎光斑，像被按了倒带的录像。

玄尘的额头渗出冷汗，这招他偷师自三天前吞噬的\"大日焚天阵\"，本是用来灼烧灵脉，此刻用来逆推时间残影...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响：\"吞噬时间类法则碎片，气运 3%。\"他却没空理会，目光紧盯着怪物消失的位置——那里的雾气正以诡异的螺旋状消散。

\"咔嚓——\"

轰鸣声从前方传来，三人同时抬头。

原本被雾气笼罩的空间像块破镜子般裂开，蛛网似的裂纹里渗出幽蓝光芒，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裂缝。

更让玄尘皱眉的是，裂缝中飘来一缕熟悉的檀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算珠碰撞声——正是天机老人常用的\"天命棋\"气息。

\"他果然在这里等我们。\"玄尘舔了舔唇角，阵纹在眼底明灭，\"之前在赛博都市截了他的推演盘，现在怕是要连本带利讨回去。\"

青鸾扶着石壁站起，发尾焦黑的部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新生的赤羽。\"这股气...比上次在幽冥海碰到时强了三成。\"她指尖凝聚起涅盘火，火苗却比往常暗了两分，\"那老东西怕是把半条命都押在这局里了。\"

林初雪突然捂住左眼，因果线在瞳孔里疯狂缠绕成结。\"裂缝里的因果线...没有尽头。\"她扯了扯玄尘衣袖，\"像有人故意把所有可能的未来都揉成了一团。\"

玄尘望着裂缝深处，嘴角扬起抹危险的笑。

他能感觉到，裂缝边缘的空间法则正以某种规律波动，像在模仿归墟的\"断层\"，却多了几分人为的精密——这正是天机老人最擅长的\"局中局\"。\"越是难啃的骨头，嚼起来越香。\"他活动了下手腕，阵纹顺着小臂爬至肩头，\"走，看看他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戏码。\"

话音未落，他已抓住林初雪的手腕跃入裂缝。

青鸾低喝一声，涅盘火裹住三人后颈，紧跟着坠了下去。

下坠的瞬间，玄尘的耳中突然响起算珠落地的脆响。

他抬头，看见裂缝上方的雾气正在重组，隐约勾勒出棋盘的纹路。

林初雪的因果律视觉在黑暗中亮起，金线像活了般窜向裂缝深处，却在触到某片区域时突然断裂。

青鸾的火光照亮下方，他们看见——

一片漂浮着星子的虚无。

那些星子不是归墟的暗红，而是近乎透明的银白，每一颗都在轻轻震颤，像被风吹动的铃铛。

更诡异的是，玄尘的阵纹在此刻突然沉寂，周天星辰图不再自动运转，仿佛被某种力量\"屏蔽\"了。

\"这是...幻觉？\"林初雪的声音带着回音，她伸手触碰最近的星子，指尖却穿了过去，\"因果线在这里全乱了，我连自己刚才在哪都记不清。\"

青鸾的涅盘火突然变成幽蓝色，这是她情绪波动的征兆。\"不对。\"她盯着自己的手，\"我的火...在吸收这里的能量。\"她抬头看向玄尘，眼尾的火纹忽明忽暗，\"你觉不觉得...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归墟不一样？\"

玄尘没有回答。

他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轮廓——那是座悬浮的玉台，台上摆着半副残棋，棋子的位置竟与他三天前在天机阁偷看到的\"破局图\"分毫不差。

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棋台后方的阴影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月白道袍，手中执着半枚算珠，正垂眸盯着棋盘。

虽然只能看见侧影，但玄尘绝不会认错——

那是三天前被他吞噬了七成气运，本该油尽灯枯的天机老人。

裂缝后的空间突然震颤，三人脚下的虚无开始扭曲。

玄尘能感觉到，有双无形的手正在拉扯他的魂魄，像要把他按进这方世界的\"规则\"里。

林初雪的因果线在瞳孔里炸成金芒，她突然抓住玄尘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和外面不一样。\"

青鸾的涅盘火\"轰\"地暴涨三尺，却在触到玉台时像撞在玻璃上般弹开。

她转头看向玄尘，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慌乱：\"这不是归墟...这里的法则...像是专门为我们量身定做的。\"

玄尘望着阴影里的身影，阵纹在皮肤下翻涌如沸水。

他能听见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里炸响，却充耳不闻。

此刻他的视线只锁在那半副残棋上——棋子的位置，玉台的纹路，甚至空气里漂浮的星子轨迹，都在他脑海中拼凑成一幅阵图。

那是...困仙阵。

而他们，已经落进了阵眼。

玉台后方的身影忽然抬眼。

玄尘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三人的倒影，正随着星子的震颤，慢慢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