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龙 第25章 青铜瘟疫

溶洞崩塌的轰鸣声还未散尽，皇城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小竹攥着发烫的青铜钥匙，看见天际线迸开的火光中，无数青铜幼虫正裹挟着黑雾朝她们涌来。

\"快走！\"阿昭扯着小竹跃上房梁，密密麻麻的虫群已爬满整条街巷。那些本该死去的黑甲卫尸体突然抽搐起来，被幼虫钻入眼窝的瞬间，竟重新站了起来！

小竹的短刀劈在爬满青铜纹路的脖颈上，溅起的不是血，而是冒着青烟的铜渣。阿昭突然甩出浸油布条，火折子划出的火蛇瞬间吞没三条巷道，却在触及青铜幼虫时骤然熄灭。

\"用血！\"阿昭割破手腕，将血抹在小竹刀刃上，\"它们惧怕玄女血脉！\"

刀锋触及幼虫的刹那，那些裹着青铜鳞片的躯体果然发出尖啸。但更多黑影从地底钻出，皇城中心的钟楼突然炸裂，九尊青铜鼎的虚影在浓雾中浮现，鼎耳处伸出无数锁链缠住飞檐斗拱。

\"是祭司的青铜瘟疫！\"阿昭拽着小竹撞进当铺后院，\"这些虫子会啃食神识，被寄生的都会变成活傀儡！\"

当铺掌柜的尸体突然睁眼，浑浊的眼球里钻出青铜丝线。小竹的钥匙突然发出蜂鸣，映出柜台暗格里半开的青铜匣——里面静静躺着半块龙纹玉佩，与她梦中见过的母亲遗物一模一样！

\"原来母亲来过这里...\"她指尖刚触到玉佩，整条手臂突然爬满青铜纹路。阿昭眼疾手快扯开她衣袖，那些纹路竟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

当铺二楼传来重物坠地声。两人冲上楼梯时，看见店小二的尸体正被青铜幼虫重塑成傀儡，原本温顺的眉眼此刻扭曲成诡异的笑。

\"别看他们的眼睛！\"阿昭捂住小竹双目，可那傀儡口中发出的却是小竹自己的声音：\"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

地砖突然塌陷，小竹坠入地下冰窖。刺骨寒意中，数以千计的青铜幼虫正在啃食巨型冰棺，棺内女子与林夏面容相似，胸口插着的却不是桃木剑，而是刻满符文的青铜锥！

\"二十年了...\"冰棺中的女子突然睁眼，瞳孔里游动着青铜碎屑，\"玄女血脉终究还是回来了。\"

阿昭的绷带突然崩裂，他右臂露出机械般的齿轮结构。小竹惊觉他后颈处有枚青铜钉，正与冰棺女子额间印记遥相呼应。

\"祭司大人说得对，你果然继承了母亲的祭品体质。\"冰棺中传来金属摩擦声，\"当年你母亲自愿被献祭，就是为了让你活下来。\"

小竹的钥匙突然脱手飞出，与冰棺内的青铜锥产生共鸣。棺盖轰然炸裂的瞬间，无数青铜幼虫汇聚成洪流扑来。阿昭拽着小竹撞碎后窗，却发现整条街巷已被青铜幼虫组成的巨浪吞没。

皇城中心的鼓楼突然敲响，每声鼓响都震落一片屋瓦。小竹看见那些幼虫正在攀附建筑表面，将青砖熔炼成新的青铜躯壳。远处传来百姓凄厉的惨叫，有人被幼虫侵入天灵盖，当场化作青铜雕像！

\"去慈幼院！\"阿昭抹去脸上的黑血，\"母亲在那里留了后手！\"

穿过燃烧的街市时，小竹瞥见城楼上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那人抬手间，无数幼虫组成巨型箭矢射向皇城地脉。地面突然裂开，沸腾的青铜岩浆裹着地砖冲天而起，竟在城中浇筑出第二座祭坛！

慈幼院大门紧闭，门环上的饕餮兽首突然咬住阿昭手腕。小竹的钥匙自动飞入门缝，整座院落突然翻转，露出地底巨大的青铜蜂巢。数以万计的幼虫正在啃食某种发光晶体，被啃噬处不断浮现出林夏的面容。

\"这是记忆水晶。\"阿昭割破手指将血滴在晶簇上，\"母亲用玄女血脉封存了当年真相...\"

血色记忆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年轻的祭司抱着啼哭的女婴跪在鼎前，鼎中沸腾的幼虫突然组成人形——正是冰棺中的女子！女婴脖颈处浮现龙纹胎记，与小竹锁骨处的印记分毫不差。

\"原来我才是祭品...\"小竹突然呕出带着铜锈的黑血，她皮肤下游走的纹路已蔓延到心口，\"母亲根本不是病逝，她用自己的血肉养大了这些虫子！\"

阿昭突然扯开衣襟，他心脏位置嵌着半枚青铜虎符：\"祭司用双生子炼制永生蛊，你是阴蛊，我是阳蛊。但林夏偷换了我们的命格！\"

记忆画面突然扭曲，出现小竹被母亲用青铜锥刺心的场景。现实中的她突然捂住心口，那里正浮现出与记忆中完全相同的伤痕！

地面剧烈震颤，青铜蜂巢开始坍塌。小竹抓住阿昭的手腕：\"你说祭司要九鼎合一，可为什么要在城中散播瘟疫？\"

\"因为真正的祭品不是我们...\"阿昭指向蜂巢深处，某个被幼虫簇拥的青铜鼎正在融化，鼎内蜷缩着个与小竹七分相似的少女，\"是所有流着玄女血的女子！\"

少女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出小竹惊恐的脸。她张开嘴，吐出的却是粘稠的青铜浆液：\"姐姐，你终于来陪我了...\"

小竹的钥匙突然发出悲鸣，她看见鼎身浮现出自己从未见过的铭文——那是用母亲笔迹写就的绝笔信。当最后一行字映入眼帘时，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竹儿，当你看到这段话，为娘已经被炼成守鼎尸傀。记住，真正的钥匙不在钥匙里，在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