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要是她不做出改变的话,那不就成封建余孽了吗?
云昭认真的看着洛老爷子,
“洛爷爷,您别折煞我!现在医门已经没那么讲究了,你要是想学的话,我直接教你就是。无须拜我为师。”
哪知道云昭放松了条件,老爷子却不乐意了。
“昭丫头,不是爷爷说你!”
洛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
“这么金贵的子午流注针法,失传百年的‘九蒸九晒’古法,你说教就教?”
“当年我在故宫博物院隔着玻璃偷看半卷《启阳论》残页,被老馆长追着跑了三条街!”
他突然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惊天秘密般神神秘秘道。
“是不是你们医门有规定,不能随便外传?我就说嘛,老头子虽然眼神差点,但脑子还灵光!”
云昭刚要开口否认,就见洛老爷子突然一拍大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
“我知道了!从前医门规矩森严,是不是规定了收徒年龄?”
他自顾自点头。
“祖师爷也是怕上了年纪的人才刚开始学习,老花眼影响找穴位和下针。我就说你刚才支支吾吾的!”
云昭惊讶地张了张嘴。
这些医门里鲜为人知的小规矩,就连现代中医世家都未必清楚,洛老爷子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确实是有这个规定,但是现在已经不讲究……”
她刚要解释时代不同了,规矩可以变通,就被老爷子的大嗓门打断。
“既然师门嫌弃我年纪大,你对外不好说……”
洛老爷子突然眼睛一亮,转头冲门外大喊。
“叶五!给我滚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精瘦干练的年轻医生快步跑进来,白大褂口袋里还别着听诊器。
洛老爷子得意洋洋地拽过叶五,像展示战利品似的推到云昭面前。
“我把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抵押给你当药童!”
“这小子跟着我做了十年临床,推拿手法一绝,熬药的时候还会哼小曲儿!”
“师父您就收我当个外门弟子,怎么样?”
叶五被这波操作整得满脸通红,求助似的看向洛景年。
而洛景年憋着笑别过头,假装研究墙上的人体解剖图。
云昭看着叶五局促不安的模样,又看看洛老爷子期盼的眼神,一时间哭笑不得。
实在看不出来叶五有十年的临床经验,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而已。
而且眼睛里透出来的,还有一种愚蠢的清澈。
就像网络上的人说得大学生的眼神。
“洛爷爷,这……”
云昭话没说完,就被洛老爷子打断。
“昭丫头,这么珍贵的医术,可不能随便糟蹋!”
老爷子双手抱胸,一副我都替你想好了的表情。
“叶五跟着你学个一年半载,把云氏医术精髓吃透,再由他传给我,这不就不算坏了规矩?”
洛景年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见老爷子瞪来,又连忙捂住嘴假装咳嗽。
叶五哭丧着脸,小声嘀咕。
“师父,我这还没出师呢,怎么就成传话筒了……”
最终,云昭还是败下阵来。
当洛老爷子第三次举起那杯凉透的茶水,眼神里满是不容拒绝的执着时,她无奈又感动地接过茶杯。
还没等喝上一口,就见洛老爷子叉着腰,冲叶五和洛景年中气十足地喊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拜见师祖!小心我把你们俩都塞进炼丹炉当药引!”
云昭脑袋还嗡嗡响呢,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师祖辈。
望着眼前眼巴巴等着行礼的洛景年和叶五,再看看一旁像老小孩似的洛老爷子。
云昭突然觉得医门都快成空壳子了,多几个徒子徒孙热热闹闹的也挺好。
她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腰背挺得笔直,活脱脱像模像样的宗师范。
洛景年第一个上前。
这位平日里在手术室镇定自若、操刀无数的外科圣手,此刻眼神里满是恭敬与期待。
想起之前云昭拿出的神奇药丸,还有那些颠覆他认知的中医理论。
他心里清楚得很,眼前这看似年轻的小姑娘,医术造诣深不可测。
他双手稳稳端着茶盏,躬身的弧度标准得像是量过似的,声音沉稳又带着几分郑重。
“师祖请喝茶。”
云昭上辈子在医门里,也是收过几个小徒弟的。
虽然没教导他们多久,她就已经穿越过来这边。
但是拜师的流程她还是知道的。
她抬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随后伸手探进背包里一阵摸索。
不一会儿,摸出个古朴的小瓷瓶,瓶身刻着精致的暗纹,透着股年代感。
“延年益寿,包治百病。不值什么钱,拿去吃着玩。”
她语气轻松,仿佛递出去的不是什么珍贵药丸,而是随手抓的小零食。
洛景年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
上次他服用云昭给的药丸后,多年顽疾竟有了明显好转。
那效果,市面上那些号称“神药”的玩意儿根本没法比。
他双手颤抖着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谢谢师祖!”
要知道,市面上不及药丸百分之一功效的药,都价标百万,还有价无市!
云昭居然还说不值什么钱!
一旁的叶五完全看傻了眼,瞪大了那双清澈中透着懵懂的眼睛。
一会儿瞅瞅洛景年如获至宝的模样,一会儿看看云昭淡定的神情。
原本他是不该怀疑他师兄和他师父的,可什么药能包治百病?
仙丹吗?
这也太离谱了吧?
虽然抱着满怀的不解,但师父和师兄都对云昭如此推崇。
他虽然满心疑惑,却也只能乖乖端起茶盏,声音带着年轻人的青涩。
“师祖请喝茶。”
云昭同样笑眯眯的看着乖巧单纯的叶五,对这个药童非常满意。
这年轻人眼里透着股纯粹的求知欲,和当年刚入门的自己倒有几分相似。
她接过茶一饮而尽,又在布包里摸索起来。
这次,摸出一本厚重的线装书,《启阳论》上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