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骷髅，也需要被肯定 第13章 劫后余波与“打工人”的悲哀

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地穴的剧烈震颤也终于平息。芥末感觉自己那副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骨头架子，此刻像是被一百辆蒸汽压路机来回碾过一样，每一根骨头缝里都透着“我太难了”的悲鸣。他那引以为傲的九彩魂火，此刻也黯淡得如同三百年没交电费的老灯泡，九种色彩都蔫了吧唧的，有气无力地闪烁着。

“我顶……终于……活下来了……”芥末瘫在地上，如果一堆散乱的骨头能被称为“瘫”的话。

他大口喘着“不存在”的气，感觉自己的魂火核心都在抽搐，“这……这他妈的是什么新手村啊！开局就送灭世级副本体验券？导演！我要投诉！这游戏体验太差了！强烈要求退款！给五星……差评！”

“哼，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是你这蝼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芥末的魂海中，传来了“剑大爷”那同样虚弱，但嘴巴依旧不饶人的声音，“若非本座最后关头燃烧残魂，强行与你这破魂火深度绑定，你早就被那‘冢之灵’的意志碾成骨粉，拿去当花肥了！”

“是是是，剑大爷您威武霸气，宇宙无敌！”芥末有气无力地在魂海中回应，“那……您老人家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可以先把我从这破剑上解绑了？我这‘剑鞘’有点不堪重负，怕影响您老人家日后大展神威啊！”他还在惦记着解除这“不平等条约”。

“解绑？痴心妄想！”剑大爷冷哼一声，“契约已成，除非本座魂飞魄散，或者你……嗯，你小子想魂飞魄散也解不了！老老实实给本座当你的‘魂火充电宝’吧！本座刚才消耗过剧，现在需要大量魂火温养，你可别想偷懒！”

芥末的九彩魂火瞬间又黯淡了几分，充满了对未来悲惨“打工生涯”的绝望。

王座之上，奥斯顿的暗金色魂火也稳定了下来，虽然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但总算没有了立刻熄灭的危险。他复杂的目光落在芥末身上，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收场。这小家伙的“嘴炮”……不，是那番充满了“异界逻辑”的言辞，竟然真的对那几乎等同于此地规则化身的“冢之灵”产生了一丝影响。

“异界之魂……平衡魂火……狂骨传人……”奥斯顿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变数。”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威严，多了几分凝重：“芥末，你可知，与‘冢之灵’立下约定，意味着什么？”

芥末有气无力地“抬头”，九彩魂火闪了闪：“意味着……我从一个光荣的无业游民，变成了一个光荣的……呃……墓地社区志愿者？”

“哼，不止如此。”奥斯顿道，“‘冢之灵’乃此‘遗忘之冢’的意志集合体，它的约定，便等同于此地的法则。汝需协助吾，稳固此地秩序，净化那些因长久岁月积累而逸散的‘怨憎’之力。这些‘怨憎’若不及时处理，便会滋生出更加凶戾的亡灵，甚至可能侵蚀‘囚笼’的封印，引来更大的灾祸。”

“净化怨憎？稳固秩序？”芥末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大佬，我就是个刚出厂的骷髅啊，连站稳都费劲，你让我去干这种高难度的工作？这不是让一个刚学会爬的婴儿去参加奥运会铁人三项吗？而且……有工资吗？包食宿吗？有五险一金吗？”

奥斯顿似乎被芥末这连珠炮似的现代词汇问得魂火都顿了一下，才缓缓道：“若能净化‘怨憎’，汝之魂火亦能从中汲取些许纯净的灵魂能量，对汝的成长并非没有益处。至于其他……哼，能活着便不错了。”

“好吧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芥末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自己“打工人”的新身份，“不过大佬，这‘怨憎’是个什么玩意儿？长什么样？是酸是甜还是咖喱味的？”

就在芥末还在为自己新增的“KpI”而唉声叹气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肋骨缝里夹着的“坑坑”。

那只三条腿的骷髅兔子，此刻正用它那淡绿色的小魂火，茫然地看着芥末，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坑坑，你刚才……是不是给我输送能量了？”芥末好奇地问道。他清楚地记得，在自己魂火即将枯竭的时候，是“坑坑”一口咬在他身上，然后一股奇异的能量涌入，才让他坚持了下来。

“坑坑”歪了歪它那小小的骷髅脑袋，发出“咔咔”两声轻响，然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芥末的指骨，仿佛在邀功。

“我顶！你这兔子不简单啊！”芥末的九彩魂火亮了亮，“难道你是传说中的‘神兽’幼崽？或者是某个大佬转世的时候投错了胎，变成了兔子？”

“坑坑”眨巴着它那纯洁无辜的小魂火，似乎完全听不懂芥末在说什么。

“哼，不过是一只稍微有些变异的草食亡灵罢了，或许是吞噬了什么奇特的灵魂碎片，才有了些许异能。”剑大爷不屑地评价道，但芥末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奇。

芥末决定暂时不去深究“坑坑”的秘密，毕竟，现在他自己都还是一堆麻烦缠身。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地穴，感受着体内那微弱但却蕴含着九种色彩的魂火，以及魂海中那个不断要求“充电”的剑大爷，心中百感交集。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别人穿越都是龙傲天，我穿越直接变‘打工魂’，还是007全年无休的那种！”

虽然嘴上抱怨，但芥末的九彩魂火深处，却也燃起了一丝微弱但坚韧的火焰。恐惧、绝望之后，是对未知世界的一丝好奇，以及……对活下去，并且活得“有滋有味”的强烈渴望！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净化怨憎吗？老子前世天天在网上跟喷子对线，净化网络环境，这点小事，洒洒水啦！”他强行给自己打气。

“奥斯顿大佬，”芥末看向王座上的骷髅王，“既然要干活，总得给点新手装备和任务指引吧？比如，最近哪个片区的‘怨憎’KpI比较高，需要优先处理一下？”他已经开始用“打工人”的思维模式思考问题了。

奥斯顿的暗金色魂火闪了闪，似乎对芥末这么快就进入角色感到有些意外。他沉吟片刻，道：“也好。此地穴之外，东面三百里处，有一片‘哀嚎石林’，那里的‘怨憎’之力近日似有异动。汝可前去查探一番，若力所能及，便尝试净化。切记，量力而行，汝之小命，比那些‘怨憎’重要那么一点点。”

“东面三百里？哀嚎石林？”芥末咂咂嘴，“大佬，这距离可不近啊，我这两条腿……哦不，这堆骨头，走过去不得散架个七八回？有没有传送阵或者坐骑什么的？”

奥斯顿似乎懒得再理会他的贫嘴，魂火微微一暗，再次陷入了沉寂，只留下一句：“自行解决。”

芥末：“……”